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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人-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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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些叮当响的玩意全扔掉。我们不需要,他们现在还没有学会爱,这些小饰品上有太多的居心不良。清清爽爽做个真正的女人。神迟早会醒来,未来的神话必定是由女人书写。小帅哥,你说一定会是这样的,好吗?我没有哭。真的。你别帮我擦。 

  38 

  你睡不着。你很烦,那天是中秋,月儿很圆,亮晶晶地挂在天上。你去小卖部买了一瓶二锅头。不能买啤酒,啤酒胀得肚子溜圆,脑袋却倍儿清醒,清醒得都想拎起脑袋往墙上砸。得五十八度的二锅头,才能灌得自己迷迷糊糊、神游方外、佛佗涅磐、菩萨跳脚,然后抄起酒瓶,一瓶子下去。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那是李白,不是你。就算你找得来明月、酒杯、花间、影子,也不能施展乾坤大腾挪把他老人家的情感复制到自己身上。歌,你也想歌;舞,你亦想舞,但附近的邻居打起投诉电话,那也大大不妥。何况李白先生蹦蹦跳跳时,手里多半还挥着一柄铁剑。可这年头,所有铁铸的剑都上博物馆展览了,哪里还有得找? 

  烦恼是毛毛虫,被酒一浇,忽啦啦一下子全长大了。它们爬出来,爬呀爬,爬得人六神无主、毛骨辣然。你低下头看自己的影子,乍然一惊,身上炸起一片鸡皮疙瘩。毛毛虫要吃东西,能填饱它肚子的,也只有人的心了。房间里塞满毛毛虫大口咀嚼时发出的沙沙声。手心泌出冷汗。这种滋味可着实不大好受。 

  你出门在小卖部遇上一个保安。他对你点点头,你对他也点点头。你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他已经有五年没有回家过节了。他说,他得值班,得赚钱,他媳妇的肚子大了。他嘿嘿笑着,指着天上的月亮说,它可真像他老婆的肚子,但愿它不会生下他这样一个没出息的杂种来。他哭了。他老婆怀胎已近八个月,还没钱去医院做一次检查。他显然没读过多少书,一些话颠三倒四不断重复。他絮絮叨叼地告诉你许多事情。这些事情令人心里发酸、发苦。他说的应该是真话,他没有必要骗你这样一个小瘪三。 

  你不知道如何来安慰他。你傻傻地瞅着墙壁。墙上有一张中秋晚会的广告,画上有一个腰肢掐得出水、眼波摔得死人的美女。长腿美女令你晕头转向。你想说,不要想难过的事吧,这世上还有一些美好的东西。这样,我们就可以自己骗自己了。但你还是什么也没有说,脑海里一片茫然。你开始咬自己的手指甲。那么多的月光都在街上飘荡,不属于你,也不属于他。他想起什么,急急说道,人一走,茶就凉。我总算他妈的看透了。你没吭声,抬头看月亮。月亮走了,这世界也就更凉了。 

  你把整个一瓶酒都灌入肚子里,你还是睡不着。她叫你别去擦她眼角的泪时,你掉了眼泪。后来,她一直央求你给她讲一个爱情故事。你想了很久,然后说: 

  她爱他。千百世滚滚轮回散去,她还是深深地爱着他。今生她又遇上他,汹涌人流中,她一眼就望见他,他的味道,他的气息,他眼里不羁的笑意。她嫁给了他,从此无怨无悔,不管他去了哪儿,她都要把一腔柔情默默地系在他身上。渴望被爱的人是凡人,愿全心全意去爱人的人是天使。人们都说她脸上有一层圣洁的光辉,她听了便有种近于晕眩的幸福,而他为自己能够拥有天使也感到高兴。他病了,忽如其来,高烧不退,陷入持续晕迷中。嘴唇干裂,眼窝深凹,还不时说着各种胡话。她吓坏了,守在他床边,几日几夜没合夜。她的头发一根根往下掉,脸色开始腊黄,眼睛里满是盈盈泪水。她把头轻枕在他胸膛上对他不停地说话,她不能没有他。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却还是没有醒来。那一夜,风很大,月亮也很大,挂在静寂的夜穹里象一大滴冰凉的眼泪。她跑到医院楼顶跪下,祈祷,上苍啊,请你发发慈悲,用我的未来去换取他的生命吧。上苍啊,千百年前那个许下天地崩,山棱合,冬雷震震夏雨雪,乃敢与君绝的女子便是我……明月里渗出一缕缕青烟,她的身影渐渐消融。月光下,一只蝴蝶轻盈无比。蝶的翅翼微微颤粟,它在渴望什么?第二天,他醒了。他发了疯一般找她。但到处都没有她。他没注意到不管他是在哪里,都有一只蝴蝶在他身后蹁蹁起舞。人在旅途,相思望断云生处。花间起舞,影比孤月枯。酒仅一壶,落寞天涯路。泪很苦,灯下剪烛,不忍见它哭……日子一天天过去。冬天来了,到处都是雪。许多的记忆都已沉入河底。河面上是一层冷冷的冰。他又结婚了。新娘很美。黑色的汽车缓缓开动,人们的祝福五彩缤纷。它飞来了,它很想飞入车内对他说一声祝福的话,但它越来越飞不动了,它累了。那个冬天风和日丽,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它在空气中慢慢下坠,翅翼展开,就象一声悠长悠长的叹息。这是冬天里最后一只蝴蝶。 

  她终于笑了,很是开心。你没有笑。这个故事只是你临时编出来的。虽然美丽,却也虚假,你望着她娇好的面庞有些惶恐,也有些困惑,但你什么都没有说出口。你想起不久前遇到的一个男人。那是一个老男人,年龄约有四十岁,满脸络腮胡子,头大,嘴大,手大,眼珠子像两块灰色的石头。手臂上戴着个粗大的藏银手饰。说起话来,喷沫四溅,不大富有逻辑性,而且唾沫星子非常臭,害得你老在自己脸上不停地擦来擦去。他的职业应该与演艺圈有关,也说不准,譬如杂志封面摄影师什么的。你在酒巴喝酒。他坐到你身边,腿架在桌上,喝酒极凶,仰起脖子便是一大杯。后来他喝醉了,你就在杯子里撒了一泡尿端给他,他仍然是一饮而尽。再后来,他想用酒瓶敲你的头,你便跑了,虽然他追在后面疯狂地大声地喊着你——爸爸。 

  他的话与她的话有着惊人的重叠。你回了家,打开电脑,将他们的话搁在一起苦思冥想。屏幕在夜色中闪出幽光。桌子边上还有一本书,是博尔赫斯的。他是一个性无能,却也是一个智慧大师。是性无能造成了他的智慧,还是智慧导致他性无能?鸡与蛋到底谁在前谁在后?你把目光转向镜子。有人说,镜子是污秽的。人与他人性交,无异于与一面镜子性交。在暗的光线下,肉体成为一种倾诉或征服或渴望被蹂躏的手段。在屋子里,一切隐秘被尽可能地坦露在床上,镜子把光线投在我们在白日里用各种三角短裤紧紧包裹起来的部位,所谓的爱其实一直处于失语之境。整个性交过程也就是在另一具白花花的肉体上观察自己,试图找回自己的过程。事实真是如此? 

  你闭上眼。你听着钟敲响的声音。是她买来的钟。她不在了,钟还在。墙壁在震动。你仿佛看见这个世界所有的光线正随着钟声从屋子里慢慢往外爬,像一只巨大的甲壳虫,开始速度并不快,好像还没闹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在爬桌子时可能被摔疼了,动作一下子敏捷起来,迅速越过被橱、桌子、电脑、手背,来到窗台,忽然停下来,肩膀抖动大约几秒钟,猛地凭空向前一跃,便已消失不见。一对塑料小人撅着屁股在钟龛里翻着跟斗。一个穿白裙子,一个穿黑裤子,晃过来,晃过去,忽上忽下,花样多得令人目不暇接。可惜不管它们如何卖力,穿裤子的没法把穿裙子的搂入怀里,穿裙子的也没法纵身投入穿裤子的怀里。这或许就是命,不管它们有多么相爱或者说有多么渴望爱与被爱,它们注定与爱绝缘。制造它们的人类早在蓝图上设计出它们翻跟斗时的各种姿势,为的是解闷逗自己发笑。这就是人生。 

  残云卷动,黑暗像潺潺流水浅吟低唱。杨柳岸边,每一个人的心灵都浸满泪水,他们深深知道自己的确是一个捞月的猴子,而且就连手上那些湿漉漉的痕迹,用不了多久便也会被夜色吞噬干净。月光栖不住飞鸟,歌声溢出林梢。一望无垠,如黑色的海洋。一些高楼所投下的阴影在水泥地面上缓缓蠕动,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你把烟点燃。你在黑夜里抽着烟。 

  39 

  他说,性,说到底,是一种权力。爱情,不过是包裹在权力之外的糖衣。我不相信爱情,这倒不是因为爱情有保质期过一个星期就会不再新鲜之类的伪科学。科学本来就是放狗屁。一群白痴整天坐苹果树下,大眼瞪小眼,喋喋不休问着十万个为什么,见谁不顺眼,见谁想灭谁,总之一句话,抬杠到底,把怀疑进行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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