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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呵 你別開花-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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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鹦鹉说话,时间最好是清晨,因为所有的鸟都是在清晨鸣叫最活跃,而且,这时刻鹦鹉尚未饱食,学习的效果最好。 
  环境要安静,不能嘈杂,否则会分散鸟的注意力,不知道究竟该效仿哪个声音。 
  开始,要选择简单的词语,发音要清晰,不能含糊。要缓慢,不能急促。 
  他还告诉我,一句话教一周左右鹦鹉就可以学会,巩固几天,再教第二句。半年时间,鹦鹉大约可以掌握很多语句。一些机灵的鹦鹉,还可以学会简单的歌谣。 
  早晨上班前,我把所有的门窗都关上,一点杂音都听不到。然后,用录音机录好一些常用词语,对鹦鹉反复播放。 
  可是,一个月过去了,这只鹦鹉一直怀揣秘密,守口如瓶。 
  鹦鹉学舌都是成语了,这只鹦鹉为什么例外?凡是学人语的鸟类,首先是善于鸣叫的种类,而它连叫都不叫一声。 
  对了,我始终没听它叫过,根本不知道它的声音到底是什么样。 
  有一次我偶尔听人家说,想让鸟说话,需用剪刀把舌尖修剪成圆形。可是,阿西告诉我,那是八哥,鹦鹉不用。 
  这天,我在阿西家里打麻将。 
  他养了两只鹦鹉,是翠绿虎皮鹦鹉。它们在笼子里跳来跳去,十分欢快,让我很羡慕。 
  阿西一晃栖木,它们就大叫:“好玩好玩!”或者:“讨厌讨厌!” 
  阿西说,他教它们说话时,总是摇动栖木,这是条件反射。 
  我们酣战的时候,其中一只在一旁连声叫着:“打麻将打麻将!” 
  四个人的“战斗”越来越激烈,这只鹦鹉的情绪也随着高昂起来,不断地叫着:“点炮!点炮!”我果然就点了炮。 
  结束后,我不怀好意地站在它跟前,教它说:“丫。” 
  它立即说:“你丫。” 
  我挨了骂,却一下笑出来,说:“神。” 
  阿西说:“这算什么,有一次,一个小偷都栽在它手里了。” 
  一年前的一天半夜,一个小偷爬进了三楼阿西的窗子,当时阿西正在睡觉,一点都没有察觉。 
  在寂静的夜里,小偷刚刚蹑手蹑脚地走进客厅,这只虎皮鹦鹉突然说话了:“你是谁呀?” 
  吓得小偷转身就跑,从窗子跳了出去,摔了个骨折。 
  而我的鹦鹉,还是一言不发。 
  我出门时,它定定地注视我,我进门时,它还是定定地注视我,好像它目送我离开之后,在这漫长的一天里,它的眼睛就没有转动过,一直在等我回来。 
  如果它聒噪个不停,像阿西的两只鹦鹉一样,那么就不会让人感到害怕。可是它始终不言语,我根本无法摸清它的性格,这让我越来越不安。 
  有时候,我甚至怀疑它是个哑巴。 
  这么美的花 
  我从来不养花,不喜欢,我家里甚至没有带花饰的物品,看起来就显得光秃秃的,有些肃穆之气。 
  这只鹦鹉进入我的生活之后,它成了我家里惟一花哨的东西,最显眼。 
  我总觉得它的羽毛颜色很古怪,红色太红了,蓝色太蓝了,绿色太绿了,组合到一起,似乎有点不吉利…… 
  都说夜里做梦见不到太阳,但是我见到了。 
  阳光无比明媚,晃得我睁不开眼。 
  前面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草地,开满了鲜花,花的色彩无比艳丽,艳丽得都不正常了。       
恐怖的鹦鹉(3) 
  亚婕在追逐一只蝴蝶,那蝴蝶在花草上忽高忽低地飞。 
  亚婕是我们公司的一个普通员工,在前台搞接待。她是穿一件纯白色的短袖衫,一条黑色的大裙子。她眼睛不大,鼻子不大,嘴巴不大,长得一点都不漂亮,但是她的脸很白净。 
  她不是跟我来的,我也不是跟她来的,不知道我们为什么在这里相遇。 
  我凝望着她,她在我的眼中像个影子。 
  蝴蝶最可悲,它们终日成双成对在花草间嬉戏,人们以为它们的生命里只剩下了爱情。其实,它们是一个追一个,而且永远追不上,直到昙花般的生命化成尘土。 
  鸳鸯最可憎,它们游波戏水,朝朝暮暮守在一起,好像又恩爱又忠贞。其实它们的配偶关系最不固定,不停地更换,仅仅是保持一雄一雌而已,比人类好不了多少。 
  天鹅最可敬,它们并不是时刻形影不离,但假如有一只死去,另一只绝不会再去寻觅新欢,它将在水畔日夜哀鸣,死而后已…… 
  蝴蝶的身子无比轻薄,那预示了一种命运的凄惶。 
  鸳鸯的身子无比花哨,那披露了一种生活的轻佻。 
  天鹅的身子无比圣洁,那表明了一种情感的高贵。 
  终于,她朝我走了过来。她的手里抓着那只白色的蝴蝶。 
  “蝴蝶。”她笑吟吟地递给我。 
  我小心地用手指捏住了蝴蝶合在一起的四翼,接过来。 
  我马上感到有些不对头,因为我的手指在捻动间,感到蝴蝶的翅膀是纸的。我低头看了看,确定了这一点。 
  纸蝴蝶还在挣扎着。 
  我惊诧地在看了看面前的花草。 
  这铺天盖地的花草都好像是纸做的,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尽管它们的颜色很艳丽,却很干燥———纸花上当然不可能有露水。 
  我扭头看了看亚婕。 
  她已经坐在了我身边,静静地朝前望着,感叹道:“这么美的花……” 
  我打了个冷战,醒了。 
  我知道,我不是自然醒来,而是被什么声音弄醒的。 
  可是,房间里无比安静,卧室的门关着。我静静地听了一会儿,黑暗中终于响起一个嘶哑的声音:“这么美的花!” 
  是那只鹦鹉! 
  它不但会说话,而且说得极其清楚,那语调就像一个衰老的男人。只是,我没想到它的声音是如此难听。 
  我没有感到惊喜,身上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爬起来,轻轻下了床,无声地把卧室的门拉开了一条缝,朝它望去。 
  它依然稳固地站在笼子里的栖木上,一动不动,我只能看到它模模糊糊的影像。 
  我的房子里挺豪华,各种高档家具应有尽有,就是没有花。可是,它却好像在黑暗中看到了满屋子姹紫嫣红鲜花盛开…… 
  我等待着,可是它再也没有说话,好像发现了门缝中我的一只眼睛。 
  我感觉它一双红色的眼珠直直地盯了过来。 
  我和它在黑暗中对视着。 
  终于,我无声地把门合上了。 
  躺在床上,我再也睡不着了,我又想起了梦中那无边无际的纸花,它们在热辣辣的阳光下,是那样的鲜艳。 
  灰姑娘 
  已经是深秋,天气越来越冷了。 
  自从那只鹦鹉在黑夜里说出了一句无比诡怪的话,再没有开过口。我越来越怀疑那天夜里是在做梦了。 
  我是一个很敬业的人,每天工作起早贪黑,废寝忘食是经常的事。这天晚上,我又是很晚才回到家。 
  半夜时,无中生有地下雨了。 
  我睡在梦中,迷迷糊糊听到有个嘶哑的嗓音说:“感冒。” 
  我猛地睁开眼,竖耳聆听,房间里一片死寂,再没有任何声音了。 
  我又怀疑自己刚才是在做梦。 
  次早,雨停了,但是天阴沉沉的。我起了床,打开了手机电源。 
  在手机里蹲守了半宿的一堆信息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都是公司里脸蛋质量排在前几名或者自我感觉排在前几名的女孩发来的,都是热乎乎的关心。 
  我太太到美国去了,上帝知道还会不会回来。 
  她什么都留下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我一个人生活。 
  我的公司雇佣了三四十号人,大多是漂亮的女孩。 
  几乎每一个周末下班之后,都会有人邀请我共进晚餐,但是我每次都回绝。 
  她们有的是我的私人助理,有的是部门经理。 
  我有个原则,绝不把手下的女人变成手上的女人。可是,这仅仅是我个人的原则,无法阻止那些漂亮的女孩天天围着我“嗡嗡”叫。 
  正像搞传销的人经常要练习具有催眠力量的语言技巧一样,这些漂亮的女孩经常在镜子前模拟迷人的笑容和勾人的眼神。 
  但是,我总感觉她们的微笑惊人相似,好像是同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后来我还发现她们长得也越来越相像,如同一个美容师画出来的。 
  我给鹦鹉换了些米和水。 
  小花碗里米和水还有很多,它没有吃多少。 
  我已经不指望它像阿西家的虎皮鹦鹉一样巧舌如簧了。现在我仍然供养它,完全是因为它是一个生灵,总不能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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