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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还是在心疼圣母院的维修费。
“可如果我提出他们认为做不到的事,他们一定会要我先作示范,我成功了他们才会去试。”
“这还叫飞轮族?那就‘示范’给他们看。”
展少华打开房门时就听见阳台上“乓啷”一声。
“冰心,出什么事了?”
“人家担心你啊,”厉冰心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嘟着嘴双手后背站在阳台上,“想从阳台看看,结果还是没看到,倒把花盆撞翻了。”
“没砸到人吧?”展少华扑到阳台上。还好,从阳台上看他和戴梦娇谈话的地方正好被四楼一户人家的雨篷遮住。
“放心,掉在阳台里面。”
展少华没太在意厉冰心袜子上沾的泥,也没心情关心她的站姿为什么像韩剧的女主角发嗲一样把一只脚藏在另一只后面,更没注意到厉冰心在心虚地往阳台下瞟—— 她的一只拖鞋掉在下面了,就掉在花坛里:“你没掉下去就好。”退一万步说就算有人能从十八楼摔下去还安然无恙,难不成她还能再爬上来?简直是天方夜谭。她不过是想从阳台上看,因为看不见身子伸得太外面撞倒了花盆,仅此而已。
厉冰心心有余悸地看了看水落管,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是怎么上来的。
“自己收拾。”
厉冰心很乖地拿来扫帚清理阳台:“少华,那女的究竟是……”
“应该是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不知怎么的突然发病,我已经替她叫过救护车了。”
“不知怎么的”?他还真好意思说。“呀!我晚饭都忘了做。你等一等,马上就好。”
“你自己吃吧,我没胃口。”展少华把自己关进书房,在里面抽了一整个晚上的烟。
他自己就是凶手,还好意思消沉。厉冰心也被弄得一点胃口都没有:“维兹,你吃吧,我也没胃口。”
维兹已经在吃了。白色的小绒球蹲在垃圾筒前,一片菜叶随着它的咀嚼上下翻动,眼睛却盯着刚进垃圾筒的盆栽碧绿青翠的叶子,在考虑它会不会比嘴里的菜叶好吃。
楼下,鬼魂目瞪口呆地望着十八楼的阳台,公猫们还打得不亦乐乎,谁都没意识到它们争夺的“战利品”已经走了。
楼下发现怀孕四个月的女尸,分明连三十岁都不到,死因却是自然死亡,目击人史蒂文 展先生。凭厉冰心十多年的杀手经验要把法医、警察搞糊涂绰绰有余,以展少华的口才要为自己脱罪也是小菜一碟,只是戴梦娇的葬礼他们都不能去。
过了头七,展少华总算慢慢从失去爱妻的悲痛中恢复过来,对厉冰心的怨恨越来越深,不止一次向丹尼尔请命,丹尼尔就是按兵不动。厉冰心似乎没受什么影响,平时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晚上两个人还是同床共枕,展少华不想再碰她了,厉冰心却主动贴上来,吻他的脖子,解开他的衣服在他身上乱摸,下手还相当用力。
“今天没心情。”展少华不耐烦地赶开厉冰心。
厉冰心很听话地从他身上挪开,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自己睡。展少华脖子背后皮肤的感觉很粗糙,应该是多鳞性皮炎,肝脾肿大确诊,前几天刷马桶时还看见有腹泻的痕迹,到出手的时候了。明天就再也不用睡在他身边,厉冰心的心情好得很。
和平时一样,第二天早晨十点厉冰心准时在贝尔纳太太的陪同下回“蜂巢”给两个孩子做饭。
“丹尼尔,《孙子兵法》研究得怎么样了?”
《孙子兵法》?什么“孙子兵法”?还“老子兵法”呢。啊,想起来了,他当“字帖”用的“有字天书”。“上面的字我都认识了。”丹尼尔本来就认识。
“意思也知道?”
“当然知道。”
“那我考考你。”厉冰心翻开《孙子兵法》,找了很久找到一句,“‘兵贵胜不贵久’是什么意思?”
“‘兵’是指士兵,也就是‘soldier’。‘贵’是昂贵,‘expensive’,‘胜’是胜利‘victory’,‘不’表示否定,相当于‘no’或者‘not’,‘久’是长久,‘long term’。”
“连起来呢?”
“Soldier expensive victory,not expensive long term。”
语法错误随便一挑就是一大把,厉冰心忍不住笑出来。
丹尼尔知道厉冰心的汉语比自己好,用得着炫耀吗?不过丹尼尔看《孙子兵法》就觉得里面的字他都认识,拆开来的意思都懂,拼在一起就不知所云了。
厉冰心总算笑够了:“你觉得语法上通吗?”
行了,他知道不通,可以解释给他听了吗?
“古汉语和现代汉语在用词上有些不同,要一个初学者理解是有些困难。”
彼此彼此,丹尼尔就不信她也能在没有注释的情况下看懂《贝奥武甫》(Beowulf,盎格鲁—撒克逊时代留下的古英语文学作品中最重要的一部)。
“这句话中的‘贵’是动词,整句话的意思是‘行军打仗注重的是速战速决,尽快取得胜利,而不是长久地拖延战争。’因为在冷兵器时代打仗是很耗人力、物力的事,打持久战对国力是个巨大的消耗。”
丹尼尔坐到厉冰心旁边看她手上的书:“这是哪一个篇章里的话?”
“《作战篇》倒数第二段‘故兵贵胜,不贵久。’与《谋攻篇》里的‘全’意思一致。”
“不费一兵一卒取得完美的胜利?”如果“全”是按照厉冰心告诉他的意思解释,“全胜”就是毫无损失地取得胜利。
“在冷兵器时代的大规模战争中不费一兵一卒取得胜利,你觉得现实吗?”
就是因为觉得不现实才问。
“上次我告诉你的是‘全’在现代汉语中的解释,《孙子兵法》中的‘全胜’意思是以最小的损失取得最大的胜利。”
这么解释就通了,那她以前说的“全”的意思是耍他?如果她已经发现丹尼尔就是敌方首领,今天的事又怎么解释?杀了厉冰心“蜂王”就输了,这是双方都知道的事。和展少华结婚快一年了,厉冰心也该知道展少华要杀她的话简直易如反掌,她不是引火烧身吗?唯一说得通的假设是厉冰心先前对“全”的解释完全是针对丹尼尔要学汉语来教的,今天不过是恰巧翻到《作战篇》才会考他这一句,然后带出前面的话,不过把她想得太简单是件危险的事。
“还有什么不懂的话再来问我。”
丹尼尔笑着享受头顶上的抚摩,头发又乱了。要有点牺牲才能胜利吗?好吧,要想知道她出什么招得试试才知道,大不了牺牲展少华,反正自己不会有危险。而厉冰心,走错一步就再也别想教他读书了。如果她真的是抱着很单纯的想法,没有任何机关陷阱,这么做的话真的杀了她吗?丹尼尔理头发的动作渐渐慢下来。他从来不喜欢别人像对小孩一样摸他的头,牛油酥饼和其他小点心都可以轻易用钱买到,但是妈妈在身边的感觉……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起来?理头发的动作粗暴了很多。
展少华简直不敢相信丹尼尔一直推三阻四、害得他甚至不得不对戴梦娇痛下杀手来自保也不许他动厉冰心居然仅仅是因为一封告他虐待妻子的信,不过现在终于让他动手了。不用再担心自己的饭菜里被人下毒,不用再担心暗地里被天天睡在枕边的妻子算计,十多个月的压抑与愤怒终于能在今天全部发泄出来,展少华的心情太好了。他要用厉冰心的人头去祭奠戴梦娇的亡灵。
“冰心,我回来了。”
厨房里像往常一样传出锅碗瓢盆演奏的美味交响乐,“指挥”没理他。
展少华自己主动走进厨房,靠到厉冰心身上:“今晚吃什么?”天,厨房里热得简直像蒸笼里面一样。
“终于下定决心杀我了?”厉冰心嘴上这么说,手上还是在忙做饭,一点也没有临死的恐惧。
展少华心情很好,温柔地拢起厉冰心的头发:“放心,很快就过去了,不会痛的。”
“再等一下,晚饭马上就好。要是现在杀了我,今晚你吃什么?往后退一点,小心被油烫到。”
展少华放下手,退到厨房门口静静地看着忙碌的小主妇。她莫非真的爱上自己了?要不然怎么会在知道自己即将被杀的时候还惦记着他的晚饭有没有着落。展少华对自己的魅力相当有信心:“我不会爱你,但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个好太太。”
厉冰心背对着他,给他一个忙碌的背影。直到一切都收拾妥当,只剩一锅汤还在炉子上用小火炖,厉冰心终于转过身来。
“作好心理准备了?”
厉冰心靠在灶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