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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公子,可否借我抄写一份?〃
承昀热切地征求意见,他希望兆鳞能答应,虽然一般的藏品主人是不会同意的,物件的价值,就在于仅有一人所有。
兆鳞看着承昀,嘴角微微一笑,说的却是:〃成昀,你饿不饿?〃
承昀拧了下眉头,不确定他是否听错了。
〃可以直唤你的名字吧?〃兆鳞仍旧笑得灿烂,这个男人确实不同一般人。
〃。。。。可以〃。承昀就是再多的不乐意,也不能拒绝这样直接的要求。他和眼前这男子才刚认识,这是其一,其二是这世上,能唤他〃承昀〃的人,也仅有两人而已。
〃我姓什么你已经知道了,名唤兆鳞,你也不用叫我袁公子,直唤兆鳞就可以了〃。
兆鳞说话的同时,还拿笔纸将自己的名字写下。
谁问你名字了。。。
承昀正无奈时,兆鳞已把笔递给承昀,承昀无法拒绝,只好持住笔,在纸上留下了自己名字。
兆鳞看到承昀的名字,偷偷笑着,他果然是判断错了,原来是这个〃承〃。
〃承昀,这七幅拓本我借给你,不用抄录。时候也不早了,料想你午饭也不曾吃过,我们下去一起用餐〃。
兆鳞很是慷慨大方,他本就是看到这么好的东西被当次品卖才买回来,充当无聊时拿出来释读的物件。不过这物件确实珍贵,而兆鳞也肯定不会随便借予他人。
〃袁公子?〃
对方大方得让人困惑。
〃你也无须跟我客气〃。
兆鳞将七卷卷轴收齐,塞承昀怀里,拉着承昀下楼。也不知道他这句话是说卷轴还是指承昀不肯直唤他名字。
第三章
离开阁楼,兆鳞在前头大步走着,承昀在身后抱着怀里的卷轴快步跟随,两人返回了大厅,兆鳞正要唤管事去准备酒菜,承昀急忙谢绝。
〃袁公子,谢谢你的好意,打扰多时,我也该回去了〃。
今日是元宵,没有道理在别人家中用餐,何况自己还是不请自来的。
〃不碍事,吃过饭再走〃。兆鳞一急抓住承昀的手不放。
〃袁公子是公门中人,今日必然有众多应酬,实在不能再耽误公子的事了〃。
承昀抽出手来,只觉得被抓得有些生疼。
〃什么应酬不应酬,都是些可有可无的事情〃。
兆鳞本来就没想好好的去过这个元宵,对于官场的应酬也没多大兴趣。
就在承昀还想找个托辞拒绝兆鳞的时候,一位穿着素色朱子深衣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我还以为你喝酒喝糊涂了,还在酣睡呢〃。
年轻男子只漠然看了承昀一眼,便将目光移向兆鳞,从此人说话的口吻,很显然是兆鳞的旧交。
〃我早醒了,怀璧,我昨日不是说了,你们那种诗文急会,就不要唤上我了〃。
兆鳞谢绝,他一向对诗文急会感到厌烦。
〃袁公子,就次告辞了〃。承昀见兆鳞有友人来访,料想也不会再挽留他,便匆忙辞别。
〃承。。。昀。。〃。兆鳞反应过来时,刚想唤住他,无奈承昀人已走出了门口。
〃这人是?〃
怀璧也看向承昀离去的方向,迷惑着。
〃前日在泰宝斋结识的友人〃。
兆鳞并没告诉怀璧承昀的身份,是顾虑到承昀本人并不希望被别人知道他的身份。
〃他怀中捧着的。。。难道是你从泰宝斋买来的那些拓本?〃
怀璧惊讶不已,若不是兆鳞提到泰宝斋,他还没意识到。
〃是的,我借予他揣摩几日〃。
兆鳞轻描淡绘。
〃你也。。〃。怀璧那幅模样说是震惊不如说是恼怒。
〃陈兄跟你借时你又为何不肯?〃
同是翰林院里的同僚这人不肯借,对一位刚认识的人却如此大方。
〃我下回借他就是了〃。兆鳞似乎有些害怕被眼前这人的说教,急忙应承。
〃前日刚认识的人,你就安心将卷轴借他,你知道他住哪吗?〃
不会有人将手上珍贵的物件,轻易借给一位前日刚认识的人。兆鳞是个任姓而为的人,怀璧则与他相反,做事细心而谨慎。
〃糟了〃。兆鳞得到提醒,立即奔出屋外,却哪还有承昀的身影。
〃人应该走不远,若不派人寻下?〃怀璧提议,那些卷轴价值不凡,而适才那位离去的男子,看那模样很可能是书院里的学子,应该不难找才是。
〃不用在意,我大抵知道他住哪里〃。
兆鳞拦住怀璧,突然愉悦地笑了起来。他确实是知道,就是城郊皇陵附近,花点心思找的话应该不难找。兆鳞在意的显然不是卷轴,他知道承昀这样的人不会贪婪别人的物品,他也只是想知道承昀的住处而已。
〃怀璧,你们的诗文急会我就不参与了,你也别念叨我了,在书院求学时,你们的诗会我哪次参与过了〃。
兆鳞心里猜测着承昀马车可能离去的方向,心里起了一个念头,于是急忙对特意前来邀他参与聚会的同窗推辞。
〃这和在书院里的不同,你才思敏捷,在少傅大人面前正好可以表现一番,能获得赏识,他日也有益处吧〃
怀璧还是没放弃劝说,这样的机会本就难得,谁知兆鳞竟会不感兴趣。
〃怀璧,今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在那太子少傅面前出风头,我就不去搅和了〃。
兆鳞显然就没将这种事情放在心上,这也符合他的姓情。
〃看来,我就是苦口婆心也说不动你〃。
怀璧无奈地摇了摇头,亏他还特意前来邀他一同前去。
〃怀璧,用过午膳没有?一起去吃点东西?〃兆鳞这也才想起他肚子还是空的。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怀璧指了指了门口前的一棵老树,树影是倾斜的,再过一个多时辰天估计就黑了,居然还有人午饭都还没吃。
〃你今夜做何打算?难道是要去看戏?〃
怀璧看着悠然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兆鳞,拧了下眉头。
〃看戏,那是明泉的喜好,我可没这嗜好,非男非女的,看了倒胃口〃。
兆鳞说道,他对于长得像女人,作女人姿态的小唱实在是提不起兴致。
〃该回去了,还得换身衣服〃。
怀璧喃喃自语,难得他不说大道理了,也没叫兆鳞以后别跟那位恶习一堆的明泉厮混在一起。
〃怀璧,你功名也考取了,到现在还穿朱子衣,不是想回书院再读上几年吧?〃
看着友人考取功名后,还在穿朱子深衣,兆鳞偶尔会取笑他一番。
〃是有这个想法又如何〃。
怀璧似乎有些不快,回了兆鳞一句,便告辞了。
看着怀璧离去,兆鳞不禁回想他前些年穿的那套朱子深衣丢哪去了。
未考取功名前,作为书院里的学子,每人一套朱子深衣,头戴黑色四方平定巾。还记得那时,每到书院休假,衣着整齐的青年俊秀成群结队的出现于杨柳清风的热闹街道上,引得路人一阵观望。
那时候的怀璧和兆鳞是同窗,同为书院百来名学子中的翘楚,两人家境贫富极大,姓情相左,却是交情不错的朋友,也算是当年的一段佳话吧。
元宵算是一年里仅次于新年、最为热闹的日子,太阳还老大,街头巷尾就已经结满彩灯,人潮如涌。
兆鳞用过餐后,唤马夫备马,就准备出门了。平日里,兆鳞最喜欢穿的衣服便是圆领衫,这是为了方便骑马。虽然朝中官员们,除了武官外,大多都是乘坐轿子或马车的。
兆鳞的马是到京城后重金购买的,家里也有一匹是兆鳞的爱马,不过年老了,便养在家里吃粮草享天年。
以兆鳞的姓子,他喜好烈马,而到京城后购买的就是一匹高大的棕色烈马。家中的仆人,每每看着他们家的公子矫健得跃上马身,驾一声绝尘而去,都有种自己呆的是武官府第的错觉。
兆鳞骑马出城门时,天边的太阳已经西沉了,也不知道他这一人一马是要上哪去。
皇陵位于西面城郊,那里有士兵把守,平日里时常有游人前往,不过都是远远观望,不得靠近。兆鳞前来京城后,也曾与怀璧等人结伴去过,自然也是远远观望。
可那时却并未曾见过承昀居住的屋子,想必住得偏僻,不过既然他是乘马车进城的,那么必然是有条路通往外面的。
兆鳞抱着这样的想法,在皇陵附近兜了两圈,却没有什么收获,此时天色已晚,圆月挂上树梢。
想那城内热闹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