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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想,是时候跟何敬旗谈谈了,直接地面对面地谈谈。
此时苏蔷全然没有用心去判断她的这个决定对她意味着什么。
她拨通了何敬旗的电话。
何敬旗说,好的,我在欧洲花园等你。
苏蔷打开门,屋里很黑,她喊了一声,没有回应。她想,大概何敬旗还没到。
伸手去开灯,居然没电。
她想去阳台看看是不是整栋楼停电,刚才上楼的时候心事重重所以没有留意。
走到跃式楼梯那儿的时候她特别当心,当初装修的时候她就认为这里处理得很失败,台阶改得太窄,平时走起来都要注意,何况现在还没有电呢。
慢慢摸索到第三级的时候,她感觉台阶上好像洒了些什么东西,借着外面渗进来的一点微弱的光,她弯下腰想查看一下。
这时候突然电灯大亮,一下子分散了她的注意力,一只脚没控制住,她重重地踩到了她正要查看的东西上,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了平衡。
不过与此同时她清清楚楚地看见了,第三级台阶上洒的东西,就是她连做梦都想拥有的大海中不可思议的奇迹——黑珍珠!
接着,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31
马兰失踪了!
从她在警局大院的树下跟苏蔷谈话之后到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她的手机一直处在关闭状态。家里电话没有人接。没有人见过她,也没有人能联系上她。
谭小帅每天到她的住处,敲门的声音隔着好几层楼都能听到。没有人开门。
现在他和同事都认为必须把门打开了——
屋里没有人。屋里显然是认真地收拾过。收拾得太利索太干净了,让本来就布置得极其简单的房间显得空荡荡的,仿佛从来就没有人住过。
谭小帅傻了。
其实马兰并不是失踪,她是出走。她现在正在某个城市逗留。她刚刚到邮局寄出了辞职报告,又到网吧给谭小帅发了封邮件。然后准备继续往前走。她想尽量走得远点儿。
当然,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她要去哪里,因为她自己也不能确定。
她能确定的只是她不会再回半岛市了。
何敬旗的以后她永远也不想知道了。
那天跟研究所所长谈过又听了苏蔷的讲述之后,马兰就什么都明白了。
是何敬旗杀了苏薇。之前为了杀苏薇他还错杀了一个十三岁的无辜女孩儿。
当研究所所长跟他讲了VBP一旦提纯到接近理论水平——也就是他们已经达到的水平——就会使RH阴性AB型血型的人毙命的时候,何敬旗的掉包以及杀人计划便形成了。
很明显,预备会之前何敬旗见过装在特殊容器里的VBP成品,而预备会当天所长跟科研人员的特别情绪恰好给了他可乘之机。
随后,他送了苏薇一瓶混入了最纯的VBP的香奈儿五号。没想到苏薇既不用香水也不识货,转手送给了唐果。结果这一送让苏薇暂时躲过了生死劫,却送一个跟何敬旗毫不相干的女孩儿去唱西天歌了。
何敬旗并没有就此罢手。
昨天苏蔷说得很清楚:她那天给苏薇化妆的时候闻到苏薇嘴上的润唇膏所散发出的柠檬香味跟她熟悉的味道有点不同。那么可以断定,这一次他把VBP放在了苏薇的润唇膏里。
这一次他成功了。
何敬旗为什么要杀苏薇?
因为苏薇知道了他的秘密。那个秘密可能就是在那个黄色网站上可以看到的内容。
唐果也知道这个秘密——从根本上讲,那种活动少不了唐果和苏薇这类人,所以她们知道这个秘密在所难免——为什么何敬旗不杀唐果?
因为唐果没有就此要挟他。以何敬旗的逻辑,只要不侵犯到他,他是不会主动出手的。唐果感到过害怕,所以以那样的方式给了马兰那个网址,但她显然是多虑了。
那么,苏薇一定是就她知道的秘密再三地要挟了何敬旗。
何敬旗竟然有用来掉包的VBP的粗品?
啊,他的鱼儿们早就回答了这个问题。
揭开谜底,马兰发现,看上去复杂的事情不一定真的复杂。
复杂的倒是她自己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件事情。
首先,她绝对做不到大义灭亲。她认为那些能够大义灭亲的人都不是凡人。她想,他们大概亲人很多,灭一两个无所谓。而她如果灭了何敬旗,她还剩什么呢?
当然,她也不至于帮他脱罪助他逃跑。她有她的底线。
她又没有能力说服他去自首。她已经尝试过了。
甚至,马兰终于明白,她心里根本不可能接受何敬旗成为杀人犯这一事实。即使她回避了,她不亲手给他戴上手铐,看到别人这么做,或者想到别人这么做,她也无法忍受。
那么,其实她只剩下一条路:逃遁。
也许有人会认为这是懦弱。苏蔷可能就会这么认为。马兰承认自己在这方面无法与苏蔷同日而语。苏蔷她章法明确又坚强如剑,虚势都可制人。而自己,命中八尺,难求一丈。
也许有人还会说,马兰这种人就不适合当警察。
真说对了,马兰自己也这么想。所以她辞职了。
不过,在她最后做出这个决定之前,她曾经到医院看望过钱美英钱局长。她知道目前来说侦破这个案件对钱美英局长已经不是高升而是性命攸关的问题,所以她不能轻易地做这个决定。那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她走到钱美英特护病房的门前,透过门上一尘不染的玻璃,看到她的病床前站着一个人,啊,是段老板!段老板对昏迷中的钱美英说了一句话:钱局长,我们的合作到此结束。
按说这句话马兰是不可能听到的,可是她分明觉得她听到了听得清清楚楚的。
合作?段老板跟钱美英合什么作?合什么作一定要在深夜“到此结束”?段老板是研制VBP的投资人,那他们的“合作”跟案子有关系吗?难道整个案件就是他们两个人合作的作品?也许从他拿到这个项目,阴谋就开始了?一个为升官一个为发财的一场官商结合的惊天大阴谋?那何敬旗也只是他们的一个棋子吗?事实上何敬旗与苏蔷苏薇的相识正是段老板通过唐果安排的,难道何敬旗真的只是他们的阴谋的牺牲品吗?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马兰听错了,或者“钱局长,我们的合作到此结束”这句话根本就是她的幻觉。也许段老板只是跟钱美英有些私交,不方便在其他时间来探望她,仅此而已。
那么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马兰狠狠地甩了甩头转身走开了。她感觉这整件事情就像布满了一个一个的迷宫,刚走出这一个又进入另一个。她厌倦透了。重要的是,就算何敬旗真的只是他们的棋子或者牺牲品,也不能因此而减轻他所犯下的罪行。
所以现在马兰不想知道真相是什么了。真相,也许就不可能被知道,当你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偏离了真相。也许我们生存的世界压根儿就没有真相。
这一刻她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她现在终于明白并且肯承认,对于她来说,以当警察来纪念父亲真的是一个错误。而对于一个错误的诺言,一定要有勇气去违背。
爸爸,请理解我吧,我不当警察也一样爱你想念你。
敬旗哥哥,再见了!
32
何敬旗果真是一名杀人犯。
可即使一个罪孽深重的一级谋杀的凶犯,如果他要给你送来黄玫瑰,上帝也是允许的。
苏蔷睁开眼,在感到身体各处钻心的疼痛的同时,看到病房里堆满了怒放的黄玫瑰。那暖洋洋的黄颜色把空气也染了半截。
花,能叙述一件心事,代表一个想法。何敬旗的花,包括那枝干上的刺,都包含更多。
现在他坐在病床前,带着所有的含义,望向苏蔷的眼睛。
苏蔷问道:我的孩子还在吗?
还在。
何敬旗,是你救了我吗?
何敬旗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苏蔷会这么问他,会问他是不是他救了她!
他被这个女人征服了。他情不自禁地趴在床边失声痛哭。
当他无意中发现苏蔷的病历,后来又在医生那儿得到确认,确认苏蔷的肚子里有一个快三个月的孩子的时候,他知道那个孩子是自己的骨肉,这使他内心经历了翻江倒海的挣扎。
现在,苏蔷的这句问话一下子突破了他心理最后的防线,他开始了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