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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他。
也不知道他会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我。
有关想象都搀杂了私人情绪,我发现我做不到公私分明。
我佩服做得到的人,他们可以我行我素、镇定自若,他们基本不是俗人。
那么提醒自己一下:你是一个警官。
可这是个曾经与我的生命血肉相联的人。因为他,我再也心无所属;我的心紧闭着,无处可以打开。
因为他,我不敢听慢歌,不敢看悲情电影,不敢淋雨,不敢泡在浴缸内喝红酒。
不敢陷入回忆。
而且,总是过于严肃,不容易笑。为了不忘记笑,只好经常看《猫和老鼠》,一个人。
对于造成我如此生活的人,想象中他有些态度我是不能容忍的。比如,马兰同志,我很忙,只有XX分钟给你,希望你抓紧时间。
他如果这样对我,我就把他请到警局,我可以给他二十四小时,让他好好反省反省。我可以认定他为嫌疑人,苏薇说他背叛苏蔷的时候曾遭到威胁,而现在苏蔷死了,也许是他先下手为强也不一定。
我可不是小龙女,我可没有那么清纯,我已经被他折磨得够可以了。
当然,我不会那么做,想一想过过瘾就罢了。我不是一个公报私仇的人。再说,他毕竟曾经对我恩重如山。至于爱情,女人之于爱情,无论输赢,姿态都要好看;牙掉了,轻轻吐出来,花自己的钱做个烤瓷的去。
只是,我还是不知道应该在哪里跟他见面。
从班车上下来,文章正好打印完。马兰用意念把它折了一下,放在一边。这时看见新调来的女局长钱美英正飒爽英姿地从警局大门口朝自己走过来。
马兰刚想打招呼,钱局长却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低声说,上我的车!
我送你回家收拾一下东西,你得去上海参加一个会。
什么会?你安排别人去吧,我有案子正到关键时候呢。
一个犯罪心理学方面的会议,只能你去。回来必须好好向我汇报。案子的事你不用管了,我会给谭小帅再派人手。
可是……
少废话!这是命令!
收拾好行李钱局长又送马兰到了机场,并且经过特别通道,直接送到了飞机的舷梯跟前。
规格有点高,马兰想。可这更像是绑架,马兰又想。
飞机飞得太稳了。马兰从舷窗望出去,机翼一动不动,飞机像是被点了穴位定格在空中。马兰看了看旁边的人,那叫做面无表情。这一切跟马兰的心情太不相衬了。
马兰倒希望自己能睡上一大觉,她太困了,刚才就睡了整整一路——连局长亲自送行这么高的规格都没好好体验和享受一下。可现在她知道自己不可能睡着了:她好象看见那张折起的A4纸又打开了,纸里飘啊飘飘出何敬旗的影子在她的眼前转来转去。
一下子就转到了四年前。
那一天他们为什么一定要做爱?不光是她不舒服,两个人的情绪都很低落。
可是她还从来没有拒绝过他。
她看着他脱下了两个人的衣服。她闭上了眼睛。
痛!
深深地痛!
从她的深部,说不清是哪里,然后是盆腔,然后是下腹,抽了出来。她眼睁睁地看着,疼痛在她的身体里变得明晃晃,变得尖锐,变得象一把刀,高高地举了起来:咔嚓!把她拦腰剁成了两段。
啊呀——!痛死我啦——!
马兰大叫起来,接着失去了知觉……
何敬旗吓坏了。兰兰,你怎么了?怎么了兰兰?兰兰!你别吓唬我好吗?
地球停止了转动,时间屏住了呼吸。两个人的悲剧就这样悄悄发生。
马兰醒来后,何敬旗哭着说,兰兰,让我再试试吧,我们不能就这样,这样我们就完了。马兰点点头,哥哥,你就是要我的命,你也可以拿去!
他们重新开始,马兰很快又一次昏死过去。
何敬旗抱着马兰抖个不停。恐惧和悲痛从各个方向流淌过来,很快就淹没了他。
他陪着马兰恢复了一些日子。但是他不敢再碰她,不敢看她的眼睛。
有一天他说,兰兰,我要出趟远门,你照顾好自己。
马兰看见了他眼里氤氲的哀伤、抱歉和离别情意。马兰知道他一直认为是他带给了她不幸。可马兰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找不到他,就在他们熟悉的地方流连,她懂得了什么叫物是人非。啊,就在一转眼。
这次她也不再推脱,服从上级安排赴瑞士进修去了……
等到她回来,已经是沧海桑田。
——其实性交痛,没什么大不了,也并不少见。可能是精神原因,可能是器质性原因,也可能仅仅食用了过量的能够产生草酸盐的食物而引起。
马兰后来知道,她则是因为情境性焦虑神经症引起。那时候她跟何敬旗的相处有了些变化,两个人都有些适应不良,导致了她的焦虑。仅此而已。
借助心理咨询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可是……唉!
哐当!
飞机落地的声音把马兰从回忆中惊醒。
上海到了。
14
不是什么犯罪心理学方面的会议,是第N届全国司法精神病学会议。与会者都是司法精神病学界、法医界、法律界的专家。会议主题是“关于精神损伤程度评定标准的讨论”,涉及的都是与“标准”相关的专业技术问题,与马兰的专业基本上风马牛不相及。
马兰给钱局长打电话,局长竟然说,既去之,则安之,权当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嘛,能学习多少算多少吧。
与会的人里没有马兰认识的。她旁边坐着的好几个都是法医界的精英,当他们听说马兰是心理学专业人士,不明白半岛市为什么这样安排。他们诧异的目光停留在马兰一夜无眠的黑眼圈上,仿佛在辨认一具尸体。
马兰索性睡觉。虽然不时地被雷鸣般的掌声惊醒,下意识地也跟着鼓两下,她还是睡得很不错。
两天的会议结束的时候,马兰已经睡得淋漓尽致。她基本同意大会的意见:与会者经过相互交流研究心得,彼此加深了友谊。马兰愿意与他们一道,为把我国建设成为现代化的社会主义法制国家而努力奋斗。
会议第三天是游览上海市的新风貌。
马兰对上海市的新风貌没什么兴趣。上海跟半岛都是海滨城市,都有殖民地生活的历史,不过它们并不相似。马兰当然更喜欢自己的家乡。
值得一提的是,比之上海的巍峨大气,半岛虽如小家碧玉,但半岛的男人们个个骨子里都是大男人主义。他们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强壮矫健,爽朗实在;快意恩仇,义薄云天;可以一怒为红颜。
上海的男人则以他们的小气举世闻名:他们精明、灵活、细致,他们在超市一根一根挑菜,吃馄饨数个,上市场带小称,上餐厅拒付尾账;他们白净水灵,出得厅堂入得厨房;他们吵架从不动武,只用嘴皮子相互加压,最后都以对方素质太低为由各自扬长而去。
所以半岛跟上海的对比非常有趣:半岛是小城市大男人、上海是大城市小男人。
马兰以为,正是上海城市的巍峨大气,才把它男主人身上的男人气都给吸走了……
总之,马兰不想游览这样一个上海市的新风貌,说到底她也没有心情。她决定单独行动。她想去坐坐地铁。半岛市没有地铁。她喜欢地下铁路的那种感觉和速度。还有,那样就不用游览什么城市风貌了。
马兰在等地铁的时候,感觉脚踝有点不舒服,她蹲下身去查看,偶然一抬头发现不远的前方有一个人影非常熟悉。那个人在站着看一本书,专心致志。
马兰蹲在那儿从他的脚看起:耐克鞋,深兰色压白缝休闲运动裤,配套上衣,然后,是他的脸!
好象为了配合马兰的观察,那人正好翻过一页书,把脸朝马兰这边侧了一下。这一下马兰看得清清楚楚了。她惊讶得站了起来——
穿着深兰色休闲运动服专心致志地在上海的地铁站看书的这个人,竟然是(!)是是是马兰每天愿意不愿意都要面对八小时以上的她的同事、她的拍挡:谭小帅!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会也在上海?局长不是说要给他增派人手让他全力查案吗?
另外,他肯定知道我在上海开会,他来到这里为什么不跟我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