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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看还真是丁根,只是从上到下都换了一身装束,不仔细看还真认不出来,头上戴个毛茸茸的方形皮帽,中间要没个红五星,就跟一土匪座山雕似的,身上穿的是军绿色棉袄棉裤,外头裹一个黑色毛呢子大披风,只领子处用扣子扣住,脸色冻的苍白,嘴唇都在哆嗦,乌青乌青的。
我吃惊的问道:“老丁你咋了,一会儿不见,还抽空去洗个澡换了身衣服?”
丁根费劲的说道:“那边……那边象是个仓库…。。我冷,冷,冷的不行啊………!”
我掀开他的衣服仔细看,潜水衣给剥扔了,只剩下里头的短袖汗衫,还罩了一层呢子军装,哆嗦着身子一个劲裹那个毛呢大衣,这里是有点冷,可外头毕竟是夏季,地气没那么凉,不应该啊?再看他浑身发烫,脸色一片潮红,很象一个高烧不退的病人,难道是病了,但是说话怎么这么怪,就算是病也需要一个过程啊,哪有这么快?
难道是细菌病毒?我潜意识里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苏联老毛子用来专门研究、生产、保存细菌武器的仓库,看丁根这个样子,很有可能是中招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掉进坑里时,虽然有潜水靴阻挡,但还是有些绿幽幽的东西伤了他!
一时半会儿的功夫,已经不容我多做考虑,赶紧过去用刀子挑起丁根脱下来的潜水靴,仔细察看,而张丽恒就忙着取出自己携带的饮用水给丁根灌了几口。
潜水靴上几个星星点点的绿色斑痕,此时已经黯淡了不少,这东西看模样不象是长腿的动物,倒是有点象一种植物中的藻类,或者是课本上提到过那种水螅之类的东西。
小的有指头肚子大小,一端裂开个小口,伸出好几条小触手,有的比较特别,比其他的扯出来三四倍长,还是活的,翻着小跟斗在潜水靴表面蠕动,身体含有发光的东西,跟萤火虫一样是没有热量的化学冷光,我可不敢拿手指头去摸,用刀尖轻轻刮了一点下来后,在地板上轻轻研磨,寄希望于找出什么东西在作怪。
可惜,老毛子的手段还是让我茫无头绪,既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更找不出破解的方法,只能摇摇头喃喃的说道:“肯定是一种细菌,老毛子也太缺德了吧,净留下这么一祸害,难道是故意留下的后手?”当年小日本的七三一部队就是干这个的,不过战败投降后,好像没有发现什么隐藏的细菌武器仓库啊?
我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老毛子留下这个地方,很可能还有控制的方法,如果他们控制不住,也就不会这么大费周章了,毕竟这里是我们的地头,早晚会给发现的,除非,哎呀不好,一旦这个控制的方法,只是在战争中派间谍来悄悄启动,那我们的后方不就乱套了嘛?
我忧心忡忡的把这个猜想告诉他俩,丁根这会儿已经稍微好转了一点,但是嗓子完全沙哑的说不出话来,只是用眼神表示,对那个谢尔盖的举动非常担心,万一这人是个双料间谍,故意来搞破坏的,我们可防不胜防。
我看看丁根的衣裳,这打扮只在电影里见过,还是今年刚上映的新片《莫斯科保卫战》里出场最多的那种,大群的苏联士兵嘴里高唱着:苏联虽大,但我们已无路可退,身后就是莫斯科……。一起上前线战死时,穿的就是这种苏军冬装。
这个房间是苏联人的一个据点,看起来是毫无疑问,我把地上的尸体翻过来一看,从打扮上看也是苏联军人,拣起滚落旁边的帽子,是一个暗黄色的大盖帽,窄小的帽檐上没有花,帽徽是红色五角星中间一个镰刀斧头图案,肯定是苏联军官,只是不知道是哪个部分的。
张丽恒在旁边说道:“我知道这人是干什么的了,这种军帽只有一个部门的人可以戴,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也就是克格勃的军官帽!你再看这个标志。”说完从那尸体的胸口扯下一个金属的小牌子递给我。
盾牌中间一个大大的五角星,中间也是镰刀斧头图案,从上到下插着一把剑,下头还有字母:KGB CCCP,捏在手中沉甸甸的,我不是很懂这些,听张丽恒说道:“这个标志和军帽都是克格勃专用的,虽然看不出来这人属于第几局,但是个克格勃的军官就肯定错不了。”
克格勃的后脑勺上有个大洞,是被大口径子弹打穿造成的,这真奇怪了,查查是怎么死的!
哦,我都忘记丁根了,这厮虽然看起来好了一点,可还是说不出话来。
先不理地上的尸体,我凑到丁根面前,从上到下的仔细检查他,终于,给我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丁根的喉咙变了,男人有喉结咱都知道,可是丁根的喉结却大的离谱了,凸出太多,脖子就跟肿了一样,我小心解开他的领扣,顿时吓了一跳,从丁根的眼神来看,也是非常焦急,要是能说话,肯定着急的问我看到了什么!
手电光线的照射下,丁根的喉结没有上下抽动,而是静止在那儿一动不动,喉结处原本凸出来的地方,非常清晰的出现一个小人的五官,就象一个人脸上罩了层床单一样,鼻子嘴巴都有轮廓,而且眼睛还是闭着,顿时把我吓的够呛!
我小声的告诉丁根我看到的东西,问他什么时候开始感觉不对劲的,是换了衣服以后开始,还是掉到沟里就开始不对劲的,此时的丁根已经无法再开口了,只能费劲的指了指地上的靴子,言下之意自然是那些绿色的东西在作怪,唉,细菌武器可不是闹着玩的,尤其是全盘接收了小日本所有技术的老毛子!
咽喉处长出的息肉一般都是良性的,很少听到恶变的传闻,但是丁根这个不同,要命的关键部位长了一瘤子,而且从瘤子那么恶的长相来看,肯定不是什么好鸟!
我所能想到的就是立刻切除这东西,可目前置身在这个黑暗的地方,只有一把根本算不上手术刀的潜水刀,到底怎么办?
丁根同我比划下周围的环境,又指指自己的喉咙,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我明白他的意思是要我们赶紧搜索下周围环境,别留下什么隐患让敌人躲在暗处偷袭,至于他的喉咙,暂且放一放,等安定下来再说。
扶着丁根到一个角落让他靠墙坐好,张丽恒拿着手枪警惕的守在旁边,我就抓紧时间开始四下搜索,照我的估计,谢尔盖不是克格勃的间谍,就是其他国家的情报人员,中枪后应该也在想办法收拾伤势,不会这么快再次杀上门来,所以我的主要精力放在搜索室内环境,捎带着察看还有没有其他的门窗出入口。
张丽恒的手电也撑不了多久,现在最紧缺的是电池,如果我们只剩下头灯的话,处境就变的极为不利。
周围环境确实如同丁根所讲,很象是个仓库,地上摆了不少平板推车,还有垛了好多层的木头箱子,杂乱无章的大麻袋,搁的到处都是,不止一次,我发现了新的尸体,看身材不像是苏联人那么高大,一个个瘦成皮包骨头,尸身出奇的没有腐烂,显出一种诡异的深绿颜色,而且身上没有致死的伤痕。
我东翻西瞅的好一阵子,发现有几个人戴的帽子是电影里常见的日本军帽,还有留着仁丹胡的,而且大部分手里拿有铁铲之类的工具,琢磨了好一会,从身上穿着的衣物看出来这些人都是日军战俘,被苏联人驱赶到此处劳动改造的,这里毕竟是中国内陆,老毛子当年怕是使用中国同志会泄露秘密,才这样谨慎小心的不远千里,从西伯利亚弄来成群的关东军战俘干活。
只是看这些人临死的种种姿势,让我很是怀疑这里曾经遭遇到突发事件,囚犯在一瞬间就全被灭口,至于有没有活着的人,我都不敢确定,因为无人收尸,也没有人事后整理这些物资,各种工具、衣服、帐篷、仪器堆放的小山一样,最多的还是奇形怪状的机械设备,打好的包都没有拆开,一件件的整齐摞在角落里,这是怎么回事儿?
电池我没有发现,倒是发现了一箱矿灯,试着掏几个出来一拧,净是些不会亮的,估计电池搁的时间久,都报废了。
最后,我终于发现了最有用的东西,那是成堆的油桶,静悄悄竖在一个角落,数了数,起码二十几桶,拧开塞子,一闻那味道熟悉的很,就是小时候常去供销社里闻到的味道,当然不是刺鼻的农药味,而是浓厚的煤油味。
有了煤油桶,就必然有用它的地方,我顿时来了劲头,找来找去,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给我发现了一箱子汽灯,还是崭新的没用过,把我美的我直想哼小曲儿,乐滋滋的灌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