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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只能说对不住,没法子想了……”
榕叔叹口气,点点头,“夏大奶奶,您看,我也老了,这几十年功夫,什么都变了……人呢,争来争去就是为了口气,但这口气却怎么都禁不住老天慢慢一天天消磨,老了,就什么都收回去了!”
夏大奶奶又点点头,“当初那些饶宝根,罗三强,唐碧龙那些人,不是都死了?我老婆子倒活着,看着他们死掉,看老天爷来收拾他们,哈,人算不如天算……毁了我夏家的人,全都不得好死……”夏大奶奶咬牙切齿,脸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我老婆子顶不住几年了,我就想问问,我这寿材,是不是已经够分量了?”
“大奶奶,您这寿材早在二十年前就成形了,现在这副寿材可以保您后世安逸无忧了!”
夏大奶奶垂下脑袋不再说话。榕叔看她不再说话,静悄悄地退下,带我进寿宫给寿材上火漆。我一直没说话,而夏大奶奶眼睛一直闭着,她倒也没觉察今天随同榕叔来的不是榕叔的徒弟而是另外一人!
“拿老火漆!”榕叔一层一层掀开蚕丝帐,在棺材前坐下来,面无表情地对我说道,但我看得出来,他脸上虽然平静,但心中只怕是翻江倒海,方才他进入了寿宫之后脚步有点踉跄。
我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木匣子,拿出一根长不足一寸的银钥匙开锁,揭开一层层的棉巾,最后取出一个拳头大的黑瓷坛,揭开蜂蜡密封的坛口,里面装盛的就是青幽幽的老火漆。煮一次老火漆只取18勺,而一勺老火漆只装这么一坛,
一次上漆就用完一坛。
榕叔盘腿而坐,双手持坛,手掌紧贴住坛身,运内力将油煮沸。这油的沸点并不高,约莫60度左右就沸腾了,榕叔也只是稍稍运运气就轻易完成。只见里面幽绿的火光忽闪,青油正在缓慢地沸腾,不是开水那样沸腾,而是像湖水被轻风吹皱一般,柔柔地波动,可以清晰地看见自己在上面的倒影,只是面容倒影在油面上一扭一扭的,显得非常诡异。
“由你来上火漆!”榕叔把黑瓷坛递给我。
“榕叔……”我很为难,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不敢接过坛子。
“我说,你做!没什么难的!”
我只好接过坛子。奇怪的是我一接过着黑瓷坛,这燃烧着的绿火立即就熄了。我正觉得奇怪,忽然榕叔拿过一柄小刀迅速地在我拇指上一划,鲜血滴到了黑瓷坛里!
“榕叔你干嘛?”我急忙放下黑瓷坛捂住伤口。
“没事,这叫破血煞,要你的童子血!”
“你怎么知道我是童子身?”我脸红了!
“我老家伙什么没见过,知道你是童子身很稀奇么?”
听他的口气似乎很是鄙视。这老王八蛋!我心中暗骂一声!
在榕叔的指点下,我便将火漆涂抹到棺材上。这一副寿材已经上了近30年的火漆,已经完全没有了檀木本身的木料香味,甚至连老火漆上的药香味也已消失殆尽,闻着只是一种怪怪的味道。外表上看起来毫无光泽,只是黑沉沉的一团。
“这棺材已经把所有的好东西都吸收进去了!”榕叔叹了口气,“这都已经成精了!”
“这棺材要成精了,那人装进去又怎么样?”
“没怎样!这棺材也只是稍具灵性而已,并不是妖精!”
“那夏大奶奶……”
“这具寿材用上了,夏大奶奶那是不用愁了”榕叔往棺材上一拍,棺材发出金属相击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
半个时辰过去,我还没有上完火漆,但时辰快到了,必须退出寿宫,榕叔只好亲自动手,将火漆尽数涂抹在了棺材上,在西北角的灯盏台上取了钱,我随他退出寿宫。
日期:20091017 15:47:00
7
回到棺材铺,榕叔将铺门一关,如同虚脱般靠着门瘫倒在地上。我急忙把他扶起来,扶到厨房,找了点水灌进他嘴巴。
“榕叔,榕叔,你怎么样?”
榕叔咳嗽了几声,干枯的喉咙喉结艰难地上下抽动,怒视着我,“以后,以后记着……人倒下昏迷不要给人灌水喝……”
“电视上就这样救人的……”
“你会把人呛死的……”榕叔怒道,说得急了又咳嗽了两声。
我一笑,“你不是活过来了么?”
“那是我命大,不是你的水灌活的!”
我也不跟他计较这个了,“我扶你上楼休息吧!”
“你先去把门关好……”
我跳起来跑去把前门和后门都关上,上门闩,回头将榕叔背上三楼卧室。
“你也是茶阳人,你知道解放前夏家和饶家、陈家三大家的事吧?”榕叔躺在床上,闭着眼问道。
“我妈以前跟我讲过,不过知道的不多。”我坐在一边,拿着钢笔笔记本,一边听,一边随时准备记下来!
“唔……中午我们去上火漆的那位老奶奶就是曾经的夏家主事人!当年茶阳城红透半边天的夏大奶奶!”
“她跟您有仇?”我小心翼翼地问道。刚才在寿宫前,他们两人的对话和神色我都一一听在耳中,看在眼里。
榕叔叹口气,“张家、夏家,那是不共戴天之仇!”
“那您还给她上火漆?……那火漆有问题?”
“火漆倒是正宗上等火漆,没问题……我等了三十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榕叔捂着胸口又咳嗽了几声。
“榕叔你没事吧?……”
榕叔挥挥手,“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别着急,我会让你全部都明白的!”
“真的?”我大喜,原来我轻轻松松就取得了进展。
“先听听我张家跟夏家的恩怨……”
“快说!”我忙不迭地连声说!
“你知道西河镇的张弼士?”
“知道,山东烟台张裕葡萄酒,金奖白兰地!他是我们大埔人,祖屋在现在的西河镇车轮坪。”
榕叔点点头,“张裕原名张弼士,晚清时的华人首富……当年为了破茶阳的百年血咒,破阴阳玲珑局的‘隐玲珑’,张弼士要炸开狮子口龙头……由于当时他政务繁忙不能亲自主持这事,他派自己身边的得力助手张是霏从南洋赶回茶阳,亲自主持炸狮子口龙头。这张是霏是张弼士手下的三个书童之一。老大是张是霏,老二张屈哲,老三张长短,这三人都是张弼士路边捡来的孩子,收为身边书童……但张是霏回到茶阳后却没能将狮子口龙头炸开……”
“为什么?”我急不可耐地问道。一听榕叔说到“百年血咒”,我精神为之一振,今天果然没有白跑一趟!
“夏家,夏大奶奶极力反对!”榕叔躺在床上闭着眼。“她不但阻止了张是霏炸开狮子口龙头,还把张是霏给害死了……死得惨,炸药一炸,尸骨无存,只剩下几件残破血衣……”
“那么,夏大奶奶为什么会反对炸开狮子口龙头呢?”
“唉,是啊,为什么要反对炸开狮子口龙头呢?为什么全茶阳就她一人极力反对呢?”榕叔瞪大眼睛扭头看向窗户,似乎自言自语,“到现在我还是不明白,但今晚就可以知道了!”
“今晚?”
“唔……还是要你帮手!”
“没问题!你说!”
“张是霏死后,他的儿子隐姓埋名拜在了小李棺材铺的李有米门下,学了李有米的一身手艺,张是霏的儿子便是当年茶阳这家小李棺材铺的大老板张三白……张三白在拜李有米为师之前已经拜在福建九龙派中学习道法武功,一心就为了灭掉夏家为父报仇……他一生未娶,身后没有留下子嗣……”
“那他跟你是什么关系?”我本怀疑榕叔是张三白的儿子,但听他方才这么一讲,好像又不是那么一回事张三白一生未娶,没有子嗣。
榕叔微微一笑,“我的爷爷是张是霏的兄弟,张屈哲!所以张是霏是我的伯公,张三白是我的伯父。明白了吧?”
“哦!”我终于明白。难怪夏大奶奶说榕叔想给他伯公报仇,原来是这一层关系。张三白,张远榕虽然想隐瞒自己的身份,但还是被夏大奶奶知道了他们的来历!
日期: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