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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女子的香气-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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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先生太太原谅他。”

  贝合尼耶老爹冷笑不停地走回他住的城塔。

  我们继续观察沙滩,艾蒂夫人及王子悠闲散漫地往殉情洞走去;老巴布安静下来后,从巴玛大洞出来走向城堡,进门后穿过洪水区。我们很清楚看到他不笑了(B3点城塔的位置较高)。他的心情变得忧愁沉重,并且沉默不语。现在他经过暗门下面,我们唤他,他没听到。他将人类最古老的头颅捧在胸前。突然他生气起来,以最恶毒的言辞咒骂人类最古老的头颅。他走进圆塔,几分钟后,都还能听到他咒骂的声音,后来变成激烈的怒吼;我们还听见笨重的敲击声,听起来像在敲墙壁。

  这时,新塔的老钟敲了六下。就在同时,遥远海面上传来阵阵打雷声,地平线变成一片漆黑。

  马房小厮华特这时穿过园丁塔暗门,进入鲁莽查理庭院向我们走来。他是一个头脑简单的勇敢粗人。许多年来,一直忠心耿耿地效忠他的主人老巴布。他交给我一封信,也交给胡尔达必一封,然后继续走向方塔。

  胡尔达必问他去方塔做什么,他说他要将达尔扎克的信件交给贝合尼耶老爹。他这些话都是用英语说的,因为华特只会说英语;我们也会讲一点英语,听得懂他说的话。自从贝合尼耶老爹负责留守在他的住所后,便换成华特转信。胡尔达必拿过信,说会替他送到方塔。

  天空开始下雨了。

  我们走到达尔扎克房门口。贝合尼耶老爹跨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抽着烟斗。

  “达尔扎克先生在里面吗?”胡尔达必问他。

  “他没有离开过。”贝合尼耶老爹答道。

  我们敲门,听到里面有人拉开门门的声音——根据胡尔达必的命令,人只要进入这房间,就要把门闩拉上。

  我们进入达尔扎克房间时,他正在整理信件,就坐在独脚圆桌前,面对着Rl门。

  现在请读者仔细注意我们的动作。胡尔达必看完信后埋怨不已。信的内容和他早上收到的电报内容一样,都在催他回巴黎,报社坚持要派他去俄罗斯。

  达尔扎克面无表情地读完我们交给他的两三封信,把它们放进口袋。我递给胡尔达必我刚收到的来信,这是巴黎的朋友寄来的,信中提到有关毕纽尔离开巴黎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他还说毕纽尔要求将他的信件转到索斯贝的“阿尔卑斯山旅馆”。这点非常有意思。胡尔达必及达尔扎克都很高兴知道这条消息。我们决定尽快赶到索斯贝,便离开了达尔扎克的房间。玛蒂房间的门并没关上,这是我出去时注意到的。此外,我注意到玛蒂不在里面。我们一走出去,贝合尼耶老爹就锁上房门。立刻,立刻我亲眼看到,他马上就把钥匙放进口袋,我发誓……然后他扣上口袋。

  接着我们三人都离开方塔,留下贝合尼耶老爹站在走廊上,像一只纯种警犬。直到他死之前,他一直表现得像只纯种警犬。我们不能说会偷猎的人不能成为好警犬;相反地,这些警犬一直都有偷猎习惯。在后来发生的事件中,我一直强调,贝合尼耶老爹很尽忠职守,而且只说实话;他太太也是,贝合尼耶老妈是能干的门房,聪明又不饶舌。成了寡妇的她现在帮我做事。她如果读到我如此称赞她及她先生的话,一定很高兴。这是他们应得的。

  这时差不多六点半。我们离开方塔后,胡尔达必、达尔扎克及我去圆塔拜访老巴布。一进入地下室。达尔扎克便大叫一声:他看到他昨晚用来消磨时间所绘的水彩画被破坏了。他画的是巧世纪海格立斯城堡的详图,这是根据瑞思提供的资料绘成的。这水彩图被破坏了,颜色混成一团。他试着问老巴布原因,他正跪在一个放骨架的木箱前,专注看着一根肩胛骨,根本不理他。

  (现在我必须打个岔向读者道歉。在这几页中,我一直不厌其烦地详细记载描述我们的一举一动。可是我必须说,这些看来琐碎的细节,事实上都很重要,因为我们的每个动作,其实都已是悲剧的一部分,可惜我们都没料想到。)

  因为老巴布心情太坏,我们就离开了——至少胡尔达必及我离开了。达尔扎克仍站在被破坏的水彩画前,想着其他事。

  走出圆塔后,胡尔达必和我抬头望天,一片乌云密布,暴风雨就要来了。此时已开始落雨,空气窒闷。

  “我要去躺一下,我再也受不了了,上面也许会凉爽一点,所有的窗户都开着。”我向胡尔达必说。

  他跟我走进新堡。我们爬着摇晃不稳的楼梯走到一楼时,他突然停住。

  “啊!她在这儿……”他低声说。

  “谁?”

  “黑衣女子!你没有闻到吗?整座楼梯都有她的香气!”

  他躲到门后面,请求我继续前进,不要管他,我照着他的话做。

  我推开房门,很意外地看到玛蒂站在我面前!

  她发出细微的尖叫声,然后消失在阴影中,就像一只受惊吓飞走的小鸟。我跑到楼梯栏杆旁往下看,她像幽魂般飘下楼,很快就跑到底层。我看到在我下方,胡尔达必靠在二楼的栏杆旁,也在往下望。

  后来他爬楼梯上来找我。

  “你看!我怎么跟你说的!可怜的女人!”他看起来很激动。“我曾向达尔扎克要求八天……但是一切必须在二十四小时内结束,否则我的力气会耗光的……”他突然瘫在一把椅子上。“我快窒息了卜……我快窒息了!”他呻吟着。他松开领带。“给我水!”

  我要去帮他找一瓶水,可是他阻止我:

  “不!我需要的是天上之水!”说着,他指着乌云笼罩的漆黑天空。

  他坐在这把椅子上想了十分钟。我很惊讶他没问我为什么达尔扎克夫人出现在我房间,不过反正我也不知道怎样回答。于是他站起来。

  “你要去哪儿?”我间他。

  “去暗门站岗。”

  他甚至不愿和众人一同用餐,而要我们送食物去给他,就像一名士兵。八点半时,大家集合在母狼塔用晚餐。达尔扎克刚离开老巴布,他说老先生不要吃饭,艾蒂夫人担心他不舒服,马上去圆塔看他。她好像有点恼火她先生,拒绝瑞思陪她一起去。就在这时,黑衣女子和桑杰森教授走进来。玛蒂神情悲伤地看着我,好像在责备我,这使我非常困扰。没有一个人用餐,瑞思一直看着黑衣女子。所有窗户都开着,我们快喘不过气了。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紧接着雷声大作,大雨突然倾盆而下。我们胀紧的胸膛总算松了一口气。艾蒂夫人赶在被豪雨淋湿前跑回来。这场大雨好像要吞没整个半岛。

  她激动地说,她找到老巴布时,他正坐在书桌前,弯着腰,头埋在手中,都不回答她的问题。她亲密地推他一下,但他理都不理,仍然很固执地把手盖在耳朵上。她用一个镶有红宝石的小别针刺他一下(这别针本来是用来固定她晚上披在肩上的轻薄围巾),他咕哝着抱怨,并抢下她的红宝石别针,把它扔掉,接着又坐回办公桌前。后来他终于开口和她说话,可是口气很粗鲁,他从来没对她那么凶过:

  “你,侄女女士,请让我安静。”

  艾蒂夫人觉得很不好受,没说一句话就离开了。那晚她发誓再也不踏进圆塔一步。走出圆塔后,艾蒂夫人再次回头看她的老叔叔。她很惊讶地看到人类最古老的头颅被反过来放在书桌上,下颚骨向上,而且沾满了血迹。以前都很小心对待这头颅的老巴布,现在居然朝头颅里吐痰!她害怕地逃走了。

  达尔扎克安慰艾蒂,向她解释她看到的血迹其寒是颜料。老巴布的头颅沾到了达尔扎克水彩画的颜料。

  我马上跑开去找胡尔达必,其实也是为了逃开玛蒂的目光。黑衣女子来我房间做什么?我很快就会知道了。

  我离开时,有一道闪电好像就要打到我头上。雨越来越大,我很快冲进暗门。胡尔达必不在那儿,我发现他站在B3点平台上,监视着方塔的入口,暴风雨打在他背上。

  我推他,试着把他拉到暗门下。

  “让我在这儿!”他说。“让我留在这儿,这会是一场大豪雨!啊,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所有上天的怒火!你不想和雷声一起嘶吼吗?听啊,我在吼叫,听啊,我在怒吼!我在怒吼!呜呜呜!比雷声更响!喂,我们听不到雷声了!”

  在这个雷声大作的夜晚,他就站在高涨的海水上方,发出野兽般的吼声。这次我真的相信他疯了。哎!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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