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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院里,我本打算悄悄地回到宿舍打完包就去新东家报到去,哪知到后门口就见到李良。
“怎么?不敢走大门了,都走后门了?”
“嘿嘿。”我能说些什么呢?但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这家伙没有生气,我也就放下心来,“这不是怕把大门给挡着了,担耽患者的时候啊。”
“走吧,中午在食堂里给我们送行送行一下。”
“不用了吧,真的不用了。”
“墨迹什么呢?七院里出去的兵,难道就这样灰溜溜地出去了?难不成你嫌没有给你开联欢会?”
“不是那意思,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好吧。”
“看来写了几天的检讨,思想深刻起来了啊?以后记得多回来看看就行了。”
那天中午在食堂里除当值的医生和护士外,院里四十多号人差不多都来齐了。而我却没有点很高兴的心情,那感觉好像我当叛徒一样,我记得第一天到院里的时候,那些老兵们都告诉我,这里算是家了,我们是一起的。用李良的话说就是我们要有集体荣誉感,李良带着我看到地会议室里一面面锦旗,告诉我每一面锦旗的来历,什么优良作用啊,救世济医啊,满满地挂了一个会议室,一共五十三面锦旗,四十一张奖状。当时我记得他和院长,科主任还拍过我的肩说道:
“小袁啊,这些旗和我们每个人的付出和汗水分不开的,你以后争取你挂一面上去,我们支持你。”
我能感觉到当时他们说这话时,一点做作的成分都没有在里面。那是一种老兵对新兵的期望。
无论一个军队的有什么样的优良传统,它一定是一代一代地相传下去的,一定是老兵用心给新兵传下去,那种传统当过兵的都知道,哪怕有时你也觉得一些传统有些繁锁,但是在新兵面前你还是愿意把它们做好,传给新兵。
大家虽然没有说什么我走了怎么怎么的话,但我心里也不好受。吃完饭后我像逃一样地离开了食堂,回到宿舍飞快地打理好行李包。本来想坐上公车去L团报道,但是下楼时我就看见李良已经开了一辆军用品越野车在那里等我了。我记得他一路上不停地叮嘱我下了连后要注意什么,好像我像个小孩子一样的。
“政委,我心里很难受。但是我又不能说什么。你放心吧,我不会给七院丢脸的。真的。”
真的,我重重地说了一句。那一次的经历给我的感觉很好不受,就像自已背弃了自已当初的选择一样,你可曾知,他们是我的战友,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那种军人与军人这间惺惺关怀却是让人难以忘怀的。以后不管怎么样,我不希望这样的事再发生到我的身上了,太难受了。
到了L团三营的人事处报道后天已经黑了下来,我只能第二天再过三连三班报道。李良看到一切手续完全后便要开车回去,三营长本来想留他住下来的,但是他没有,走的时候倒是对三营长说道:
“我的三营长啊,如果你真对我好的话,如果袁成这小子在这边呆不住的话,你给我送回来得了。”
“嘿嘿,我知道了。”
李良走了,当他的车离开军营的大门时,我站在道路的中央狠狠地向他离去的方向敬了个礼,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放下。太阳已经下山了,军营里的某处唱起了晚饭歌。
油料班,其实我们应该叫油给班才对。它属于三营三连的连直属班级,全班共九个人,主要负责给三连的油料补给,三连是一个步战车连,算是一个机械化连队了,大多时候担负突击任务。没有油,有战车和没有战车一样的,所以油给班算是比较重要的,但从战斗性质上来说,它算是后勤单位了。
当我到了油给班时,空气中的气味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并没有想像中那种油味儿,如果不是看到两辆大型油车的话,我并不会让为是油给班。虽然我以前也见过不少的油车,但和民用的油车不一样的是,这两辆油车四面加了一道防撞栏,车的四面放着涂着迷彩的四个粉未灭器,车窗上的玻璃好像也比一般的厚实多了,后来我才知道那是防弹玻璃,无论车身还是油罐都涂着三色迷彩。车身整体也很干净,车子停在那里就像两个蓄势待发的机械动物一样的。
几个士兵在那里擦车的擦车,在那里加油的加油。
“老张?”送我来的二排长叫道。
“唉。”
一半天才有一个声音答应道,我听那声音是从车底传来的。
“你先停下吧,前几天跟你说过会有一个兵到你们班,现在来了。”排长蹲下后说道。
然后我就看到一个一身迷彩服全是油渍的人从车底下垫着一个滑板车出来了。迷彩帽上也差不多,一股柴油味儿有点重。边上的几个兵也停下手中的活看着我和二排长,我向他们笑了笑算是打招呼,你们也回笑算是打过招呼。
“你是袁成吧?”
我看到是一个厚实的身体,一张幽黑的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给人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这样很好说话。
“是!班长好。”我马上敬礼道。
“嘿嘿,不好意思,我满手油污的。”他笑道,然后故意把那双手向排长伸去,二排长见状把了跳了离开,笑道:
“我说老张啊,我还是给你们三班省点洗手液吧。”
二排长和张班交代后便跳上他那辆越野车,那是一种八十年代的吉普车,悬挂并不好,一点避震效果也没有,也不然他老人家还在那上面感觉良好极了。
“就那辆破车?我们班的车坐上绝对比他那辆车坐上舒服多了,稳当,野视又好。”张班笑道。
我没有说什么,只在那里呵呵地笑道。
看到我肩上那条一杠一后,张班的表情很怪异,但马上又恢复正常了,在很长的段时间内地,我被认为是犯了什么事被流放下来的。
“同志,欢迎来到国家重要战略部门。”一个兵走过来笑笑道。
我不解地看到他,不知是什么意思?
“刘亚成,你带袁成去宿舍下,我先把活干完再说。袁成你就跟着刘亚平去吧地。”
收拾好内务后就是中午了。下午张班便让我跟着刘亚平先学如何清洗车辆。说到清洗车辆让我想起了一件,记得有一次把朋友的车开出去后,没想到回来后车身全是灰尘。然后就是打了一桶水开始给帮他洗车了。大约十分钟后就搞定了。后来我给他开回去后,他看到那车一半天没合上嘴。在那阳光下,那车发着崭新的光亮,活脱脱一部刚从车店开回来的车。我朋友围着车子转了几圈,嘴里不停地啧啧着,最后还不确定那是他的车。当时我就笑了,看来我的洗车水错嘛,几桶清水加一点洗衣洁精能洗出比什么4S店还牛叉的水平,不是一般的强啊。这让我想到当初在油给班洗车的日子。
听说每一行都有那一行专业技能,有的人甚至能称之为高手。在很久以后,我一直让人刘亚平绝对是这方面的人才。在部队里有车的单位,铁定不会少得了要洗车了。而在部队里洗车和在民营的洗车店不一样。在洗车时不仅不会车身擦干净,而且后备箱啊,座位的死角啊,发动机的罩子啊,地毯下面啊,反正你能想到的地方,你想不到的地方都会清理得干干净净的。我还记得,那时张班怎么检查我们的工作呢?拿一块洁白的纸巾,这里擦一下,那里擦一下,包括蓄电池都不会放过,然后再看看纸巾,如果上面不有点什么灰灰的话,那就不合格就得重来,直到他满意为止,所以在部队上连洗车都是一个细活儿。而刘亚平在这方面的强悍之处在于他的速度,一般人十五分钟洗车,在他手里一般会在七八分钟之内搞定。而且标准也不会落下。而张班让他教我洗车保养,这不明摆着的事儿么?第二年他退休后,听说在家乡开了一家洗车店,一年之内成了该地区的行业冠军。当时有许多人不解,但到过他的洗车场的人,以后就不会说什么了。就光看他那如行云流水般的行动,就像在欣赏一场优雅的芭蕾舞一样的,所以我们称之他为洗车芭蕾师。
当晚吃过饭后的,张班在操场了喊了一句:
“你们都给来,收拾下,开班会。”张班说是开班会,其实是给我开一个见面会。
在会上我才知道,张班的名字叫张如良,副班长叫李四光。当我听到这名字后第一个就想到一个地质学家好像也叫这名字。班里之前有九个人,现在加我就是十个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