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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得萨档案-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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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拉茨正处在英国占领区的中心。
  当局命令所有的德国士兵进战俘营服役两年,罗施曼估计那里是一个最安全不
  过的地方,就去自动投案了。从一九四五年八月到一九四七年八月,罗施曼安稳地
  呆在战俘营里,正好躲开了当时对最凶残的党卫军刽子手的追捕。因为在投案的时
  候他假冒了他的一个旧友的名字,那个人曾在陆军服役,早已战死在北非。
  当时有好几万到处流浪的德国士兵都是根本没有任何身分证件的,所以盟军当
  局就把他们自报的姓名信以为真了。
  他们既没有时间,也没有条件来甄别那些陆军军士。一九四七年夏天,罗施曼
  获释了,他满以为离了战俘营的监护也可以平安无事。可是他估计错了。
  有一个里加集中营的幸存者,是维也纳人,发誓要向罗施曼讨还血债。这个人
  经常出没在格拉茨的街道上,等待着罗施曼回家。在格拉茨有罗施曼一九三九年离
  家时留下的父母,还有他一九四三年休假时娶的妻子海拉;罗施曼。老头在罗施曼
  父母住的房子和他妻子住的房子之间往返徘徊,一心等候这个党卫军的归来。
  罗施曼获释后,先是在格拉茨郊外充当农业工人。后来,在一九四七年十二月
  二十日,他回家去过圣诞节。那个老头正在等着他呢。老头藏在一根柱子后面盯着
  那个身材瘦高,长着浅黄头发和冷酷的蓝眼睛的人走近了他的妻子住的房子,向周
  围环顾了几次,然后敲敲门进去了。
  没用一个小时,这位曾在集中营的老人领着两个魁梧的英国战地保安部的军士
  来了。这两个英国人半信半疑地敲开这所房子的大门,经过迅速的搜查,把罗施曼
  从床底下拖了出来。其实罗施曼如果一开始就挺身出来矢口否认,硬说老头子认错
  了人,或许能让两个军士相信他,而以为老头搞错了。但是他藏到床底下反倒败露
  了他自己。军士们把他押到战地保安部的哈迪少校那里,少校立即把他监禁起来,
  同时向柏林和美方查询了有关党卫军的档案。
  四十八小时后,他的身分得到了证实,消息便传出去了。英国当局还在波茨坦
  向俄国人提出查询,要求他们帮助充实有关里加的材料时,美国方面就已要求把罗
  施曼暂时引渡到慕尼黑,以便让他在美国人在达豪审判其他里加地区集中营的党卫
  军战犯的法庭上作证。英国当局同意了美方的要求。
  一九四八年一月八日清晨六时,一名皇家宪兵队军士和一名战地保安部军士押
  解着罗施曼,从格拉茨登上了开往萨尔斯堡和慕尼黑的火车。
  鲁塞尔勋爵停止了踱步,走到壁炉前又磕打起他的烟斗来。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呢了”密勒问.“他逃掉了。”鲁塞尔勋爵说。
  “他怎么啦?”
  “他逃掉了。他抱怨说监狱的伙食害得他泻肚了,然后就乘机从行驶中的火车
  的厕所窗户里跳了出去。等那两个押送他的人砸开厕所的门时,他早就消失在雪地
  里了。他们再也没有找到他。当然也搜索了一番,但是他显然已经乘着风雪溜之大
  吉,去找某个专门帮助纳粹分子逃亡的组织了。过了十六个月以后,就是一九四九
  年五月,你们的新共和国成立,我们把这些全都交给波恩当局了。”
  密勒作完记录,放下了笔记本。
  “以后该找哪儿呢?”他问道。
  鲁塞尔勋爵鼓起了腮帮子:  “嗯,我想以后就该找你自己的同胞了。你已经
  掌握了罗施曼从出生到一九四八年一月八日的历史,后面的就该问德国当局啦!”
  “具体哪一个机构呢?”密勒问,心里可直担心他会怎么答复。
  “既然这人和里加集中营有关系,我琢磨找汉堡检察院也许合适。”鲁塞尔勋
  爵说。
  “我已经去过了。”
  “他们对你的帮助大吗?”
  “一点帮助也没有。”
  鲁塞尔勋爵笑了:“这不奇怪,这不奇怪。你去路德维希堡试过吗?”
  “试过。他们的态度很好,可是帮助不大。有规章,不能告诉我。”
  “这可就是向官方查询的最大限度了。现在只剩下一个可以去请教的人。你听
  说过西蒙·维森塔尔这个人吗?”
  “维森塔尔?嗯,仿佛听说过。名字有点印象,可是对不上人头。”
  “他住在维也纳,是一个从波兰的加里西亚来的犹太人。战争期间,他先后在
  十二个集中营里呆了四年,因此他决心把他的余年用来追缉在逃的纳粹战犯。不是
  来武的,他只是不断地整理所有能搞到手的材料;然后,每当他肯定发现了一个逃
  犯时,就报告警方。这些罪犯往往换了假名字,当然不一定全部如此。如果警方不
  采取行动,他就举行记者招待会,出他们洋相。不消说,无论德国官方或奥地利官
  方对他都没有什么好感。从他这方面则认为当局没有努力把知名的纳粹杀人犯捉拿
  归案,更不用说去追捕潜伏的罪犯了。那些前党卫军成员对他这股韧劲恨之入骨,
  几次要对他下毒手,那些官员们则希望他少管闲事,但是很多人都认为他是个了不
  起的人,尽量在各方面给他帮助。”
  “对了,这下我想起这个人了。他不就是发现了阿道夫·埃希曼的那个人吗?”
  鲁塞尔勋爵点点头;  “他查明他用理卡多·克利门特的名字住在布宜诺斯艾
  利斯,然后以色列人就从那儿把他弄走了。他还追踪过好几百名其他的纳粹战犯。
  如果关于你那个爱德华·罗施曼还有什么别的情况的话,他准知道。”
  “你认识他吗?”密勒问道。
  鲁塞尔勋爵点点头:“我给你开封信,找他问事的人太多了,写封介绍信是有
  好处的。”
  他走到书桌旁,迅速地在一张印有头衔的纸上写了几行字,把它叠好放在信封
  里,封了口。
  “祝你走运,你会用得上它的。”当他领着密勒出门的时候,他说。
  第二天上午,密勒乘英国欧航公司的飞机回到科隆,取出他的汽车,开始了经
  由斯图加特、慕尼黑、萨尔斯堡、林茨到达维也纳的两天行程。
  他在慕尼黑宿夜,因为覆盖着冻雪的高速公路常常只剩下一条窄道,同时还有
  排雪机或铺沙车在拚命对付那下个不停的雪,所以路上不免耽误时间。第二天他起
  了个大早,要不是在慕尼黑南面的托尔兹温泉误了很久,他午饭前后就能到达维也
  纳。
  高速公路在托尔兹温泉附近穿过茂密的松林时,一连串的“慢行”标志使交通
  停顿了下来。一辆警车转动着蓝色的警号,停在路边上,两个穿着白制服的巡警站
  在那儿挡住了交通。左手向北去的路也是同样的部署。从松林里开辟出一条车道,
  从两侧横跨过高速公路。在这条车道的左右两个道口上,站着两名身穿冬季制服的
  士兵,各持一根用电池发光的警棍,等着招呼某种还隐藏在森林里的东西穿过公路。
  密勒不耐烦得直发火,最后他旋下窗玻璃冲着一个警察叫嚷:  “怎么回事?
  为什么不放行呀?”
  巡警慢悠悠地走过来,笑笑。  “军队,”他简短地说,“他们在转移,马上
  就有一队坦克开过来了。”
  十五分钟以后,第一辆坦克出现了,长长的炮筒从松树林里戳出来,好象一只
  大象在用它的鼻子试探周围有没有什么危险似的,一阵隆隆声后,坦克的扁平巨大
  的装甲车身从树后出现了,顺着车道一直开下去.乌利希·弗兰克上士是个幸福的
  人,刚刚三十岁就实现了他毕生的愿望:指挥他自己的坦克。他还清楚地记得使他
  产生这个愿望的那一天。那是在一九四五年一月,当时他是曼海姆的一个小男孩,
  有人带他去看电影。映出新闻片的时候,银幕上充斥着哈索·冯·曼托费尔的虎王
  坦克,滚滚向前,去迎击美英军队。
  他惊愕地望着指挥员们围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他们戴着钢盔和风镜,从炮塔
  里凝视着前方。这个景象对十一岁的乌利希·弗兰克说,是生命中的一个转折点。
  当他离开电影院的时候,立下了一个誓愿:总有一天他将指挥他自己的坦克。
  这花费了他十几年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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