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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垂着眼睛,看着报纸头版那刺眼的深红色大标题──
《薄情画家夜半召妓,艳照明星含恨自尽》
上面用整整两版的内容讲了他和岳珠儿的事情,并且以大幅登出了他和“晓菁”的床上照片,以及岳珠儿跳楼身亡的照片。
不止是这份报纸,外面铺天盖地的都是他和岳珠儿的新闻。
他现在哪里都不能去,连家门都不敢迈出。
否则,他就要面对数不清的摄像机,数不清的问题责难。
这个时候,林坤的手机响了起来。
林坤被那突兀铃声刺激的全身都颤抖了一下,继而看了下手机显示屏,想起来那个手机号码只有邹老板知道,这才慢慢拿起手机,试探着开口道:“喂,邹老板?”
“是我。”电话彼端传来邹老板的声音。
“你怎麽回事!”林坤听到邹老板的声音,声音激动的发抖,“你不是说可以用钱把那些记者摆平吗?怎麽到处都登了我在旅馆的照片!”
邹老板对现在的他来说,既是救命稻草,又是一个情绪发泄的出口。
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可以责怪逼问他,而他能责怪逼问的,也只有邹老板。
“林坤,你不要太天真了好不好。”从来对他热情周到、有求必应的邹老板,这时候态度变得强硬起来。
“你说什麽!”林坤夹着香烟的指尖微微颤抖。
“你知不知道,你画展的销量一次比一次差,人气一次比一次低,很多顾客都後悔当初大价钱买了‘唐寅仿作’。按照现在这种状况下去,我看你很快就要湮没在二三流的画手里了!”邹老板深深吸了口气,“如果这时候不造些话题出来,谁有兴趣花大价钱买你的仿作?”
“什麽……仿作?”林坤连嘴唇都颤抖了起来。
“没有自己灵魂的画家,不是真正的画家。丁见龙说过的,你不会这麽快就忘了吧?”邹老板冷笑,“在画界对你的这种评价越来越多,要不是我一直花钱求人帮你压着,你早就完了!人不怕别的,就怕没有自知之明。”
“……我明白了。”林坤沈默了半晌之後,眉头皱起来,“在旅馆里的那个妓女,是你为了制造新闻叫来的?”
“……是。”邹老板在电话里踌躇了片刻,还是承认了,“但是珠儿的事情,我们谁也不想发生。”
林坤的脸贴着冰凉手机,完全说不出话。
“林坤,我跟你说老实话。”邹老板叹息一声,“你那个风格,或许一开始会造成轰动效应,却注定是走不远的。你别怪我用手段,其实珠儿的死对你也算好事,我们可以趁这事大热期间,正好捞一笔。”
“你放心,你什麽都不用做,什麽都不用面对,一切交给我就好。”听林坤一直没有回应,邹老板的声音变柔了不少,“等我们赚到了这笔,就可以收手了,将来你想怎麽样都行。”
林坤听到这里已是双眼通红,神情狰狞。他将手机慢慢从耳旁拿开,然後蓦然用力将它摔了出去。
只听见砰的一声响,手机在大理石地板上四分五裂。
摔了手机之後,林坤跌坐在沙发上,抱住了自己的头,嘿嘿的笑出声来。
原来他所有的一切,都在别人的算计筹谋中。
原来借来的才华,终究是借来的。
可笑他自以为飞黄腾达,可笑他自以为人人敬重,却拿着不属於他的东西,换取金钱美女、奢侈的生活。
想想在海边和凌晓菁相遇的那幕,他简直羞愤欲绝。
林坤的笑声渐渐变成了呜咽哭声。
(1。1鲜币)背後灵之换灵(七)
七
晚上八点,邹老板锁了画廊,来到街道上,对着天空中的半弯月亮伸个懒腰。
邹老板的画廊位於这个城市比较偏僻的地段,最近他在林坤身上赚到不少,打算过段时间就搬到繁华地段。
位置他都想好了,就在人流量最大的步行街上。那里商业气息浓厚,而且正好缺少一家画廊。
眼下四处静谧,不见行人,只有橙红色的路灯光辉洒落在街道上。
邹老板一边晃着手中的钥匙,一边哼着歌,朝停车的地方走去。
走到那辆新买的宝马前,看到车旁站着一个人。那人穿着有些不合季节的宽大风衣,戴着帽子、口罩和墨镜。
邹老板错愕片刻之後,随即堆起了满脸的笑,朝那人伸出右手走过去:“哎呀,林坤!就知道你会过来找我的!”
然而就在他走到那人对面的时候,那人却从风衣里掏出了一把刀。
那是把开过刃,带槽的藏刀。足足有半尺长,在路灯的映照下闪着寒光。
邹老板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转变成惊恐,那把刀就捅进了邹老板的身体。
“林坤,你……”邹老板看到自己的血沿着刀槽涌出,眼睛瞪的几乎要掉下来。
那人却扬起低沈的笑:“林坤?我不是林坤。”
话音未落,那人以迅速的手法抽出藏刀,又在邹老板的身体上换了个地方捅进去。
与此同时,街道两旁的路灯忽然全部熄灭。
……
整整二十六刀,邹老板和那人的身体都被鲜血浸染。
终於,邹老板的身体再也不会动,死气沈沈的搭在了那人的臂弯里。
整个街道一片黑暗静谧,只听见“滴答滴答”,血滴掉落在血泊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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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过邹老板的电话、大哭一场之後,林坤的身体和精神都渐渐困倦,最後居然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等他醒过来之後,已经是早晨。虽然房间里窗帘拉的很严实,但还是有薄薄的晨光透进来。
经过一夜的无梦睡眠,他的心里居然有些平静,不再像昨晚那麽不堪。
是啊,就算岳珠儿死了,就算他败坏的名声远扬,他也要继续生活下去。
他想起了他在乡下的妈妈。
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父亲就因病去世,是他妈妈一手把他带大,供他念书。
他一直很没用,念了没用的艺术系,毕业之後很长时间都赚不到钱,也就没脸回家乡见人,只在电话里跟妈妈说自己一切都好。
等到他有钱之後,因为所谓的工作应酬忙,再加上岳珠儿跟他说不想跟老人住在一起,他就一直没有接妈妈进城,只是给妈妈寄过两次钱。
对乡下人而言,钱的数目算很大。
而林坤真正给过妈妈的,也就只有这两笔钱而已。
林坤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座机旁,拿起话筒,拔通了妈妈的电话。
林坤听到话筒那边传来两声接通的长音,没等人接,就又把话筒挂上了,并且迅速的拔掉了电话线插头。
没错,他这个时候很想很想得到安慰和支持,却没脸打电话给这个世上唯一能真心安慰他、真正支持他的人。
林坤再度坐回到沙发上,给自己点了支烟。
氤氲的烟雾弥漫在昏暗的房间里,给人一种颓废而虚幻的感觉。
在拔掉电话线插头的时候,他想通了,他还是要去找邹老板。
他现在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只有走邹老板给他的那条路。
……
抽完那支烟之後,林坤戴了墨镜,穿了件宽大的风衣,从後门绕到车库,发动了法拉利小跑,准备开车去找邹老板。
很幸运的,一路上并没有看到记者跟踪。
大约二十分锺後,林坤来到了邹老板的画廊,透过车窗看到画廊门前聚集了一大群人。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於是把车靠边停了,走向画廊。
因为岳珠儿的事情,他知道自己现在臭名远扬,於是悄悄在人群边上拉了一个看热闹的大妈,偷偷的问:“请问,这里发生了什麽事?”
“这家画廊的老板死了。”大妈竭力想表达出感慨的意思,神情间却掩不住八卦的兴奋,“昨天夜里在店门口被人捅了二十多刀,今天早晨才发现,尸体刚被警察抬去做尸检。唉,这老板也不知道在哪里和别人结了仇。对了年轻人,我怎麽看你有点面熟……”
“嗯,多谢了。”林坤连忙松开她,把风衣的领子竖起来遮住脸,朝自己的车走去。
他心里一下子变得很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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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坤开着车满街游荡,头疼的厉害,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
邹老板莫明其妙的死了,他想选择的那条路也彻底断了。说起来,他根本不了解邹老板,邹老板也不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