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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寒——”既锦莲握紧拳头,“我没有想到你居然还会来扫我哥的墓——”
既锦莲将手伸向口袋,轻轻地按下通报器按钮。
“如果你没有虏走他,哥哥便不会死——”既锦莲咬紧牙,狠狠地说。
男人走到既锦莲的身边,转过身看着既锦末的墓碑,眼神昏暗,他的脸色蜡黄,眼珠子深陷,“对于锦末的死,我很抱歉。我也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水寒……”
既锦莲不明白,眼神鄙夷地望向他。这个男人,还在狡辩。
“我的真实身份,应该是BSO 的组织成员,叫做亦怖,我并不是什么水寒,我曾经真的以为自己是亦怖。”男人抚摸着石碑的边缘,“可是现在我不确定了,因为后来我去查BSO 组织的秘密成员名单,从头至尾都没有亦怖这个人,亦怖根本是不存在的。那么我究竟是谁呢?亦怖还是水寒?我情愿相信自己是亦怖,因为如果我真的是水寒的话,那么就意味着,我亲手将自己最爱的人,送上了绝路。”男人闭上眼,喉头涌动,“事实可能是,他们救了我,然后改变了我的记忆,让我认为自己是亦怖,从而假扮水寒,而事实上我的确就是水寒。”
既锦莲沉默地望着他。
“我不知道,你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男人转过头看着既锦莲,“我自己也不明白,所以我还一直在找答案,自己究竟是水寒还是亦怖。”
男人转过身,“你要报仇随时都可以,我的命就在这里,我一直住在对面山上的房子里,每天看着这里,你可以随时来找我。对于一个伤害你哥哥的人,你也不应该手软,况且我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那样伤害了锦末,那个或许我曾经那样深爱着的男人。……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可能一个月,可能两个月,没有药,我的体质撑不了多久……所以如果你要来替锦末报仇,请一定快一点来找我——”
男人走了几步又停下,背对着既锦莲低下头,声音低沉,“如果我真的是水寒,那么有一点请相信,我深爱着你的哥哥,深爱着锦末,愿意为他而死,这全部都是真的——”男人缓缓地走出石板路,向对面大街走去。
“锦莲小姐,要不要——”一群黑衣人从树丛后面跃了出来。
既锦莲挥挥手,“算了,他已经得到了比死更为痛苦的惩罚。”
为什么人总是要等到最后,等到谜底揭晓的一刻,等到真正失去了全部,才会懂得痛心和珍惜呢。
既锦莲将目光转向石碑,停留在既锦末的黑白照片上。
一个夜晚。既锦莲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发呆。
既氏豪宅如今已经是人员冷清,既默生和既锦末的离去,让这个本来偌大温暖的家庭,顿时成了一座死坟。除了佣人之外,只剩既锦莲一个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她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回忆往事。桌上的蓝丝绒娃娃是爸爸十年时送她的礼物,墙上的拼图是和哥哥一起花了三天拼完整的,还有靠垫、咖啡杯、相架、图书,抱枕,等等,所有的一切都铬上了他们的痕迹。
哥哥——爸爸——
既锦莲的目光在房间里缓缓地转动,然后她看到床头柜上的粉色珍珠手链,她的瞳孔突然放大了起来,充满血腥的味道。她站起身,疯了一般地一手抓过手链,将它猛地扔在地上,用脚踩碎。
这是既锦莲和敛行暗当时逛夜市时买的手链。既锦莲对于敛行暗为她受的伤一直过意不去,所以买了两条相同的手链,一条留给自己,一边系在暗有疤痕的手腕上。
她的胸口又隐隐痛了起来。
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站起身,拿起手机。
“喂,我是何,是锦莲吗?”
“啊,什么事?”
“我们找到了敛行暗的隐藏地,她被我们追得已经无路可逃,你要不要……”
“我马上就过来——”既锦莲“啪——”地一声合上机盖,拿了外套就冲了出去。
她的眼中闪烁着憎恨的火焰,任何事情都无法把这场熊熊大火扑灭。
一幢刚刚施工的建筑大厦。钢筋铁泥浇筑的丑陋外表,阴冷,僵硬,潮湿。黑色与灰色的钢棒交错着,架设出这样一座大厦,虽岌岌可危,却依然屹立不倒。
既锦莲将脚踏上楼顶的一瞬间,凄厉盘旋的风便袭卷了过来,既锦莲捂住自己黑色的长衣和碎碎的短发。
她在飓风中勉强地抬起头。建筑大厦每一层的边缘架上都绕着灯泡,发散着昏黄微弱的光。就着这如豆炬般的灯光,既锦莲终于看清了面前的景象。既氏集团的几员黑衣大将,站在楼顶上,胸有成竹、胜券在握地望着前方。
在他们的正前方,既锦莲终于看到了一个她盼了很久的瘦弱身影。
敛行暗围着那条长长的灰色围巾,一身灰衣地站在前方,她将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双腿并拢地站在原地。她的头发长了,脸上却仍旧呈现出惯有的神情,苍白、平静、淡然、麻木、波澜不惊。她的嘴唇似乎开裂,隐隐地渗着血丝。
她的长发随着围巾轻轻地飘荡。
她听到脚步声,轻轻地歪头,然后一眼看到既锦莲,眼神闪烁了一下。
“为什么要杀了哥哥?”既锦莲的脸部因激动而剧烈地痉挛,她盯住敛行暗的双眼问她。
四周很静,微弱的灯光打在两人的脸上,忽明忽暗,光影绰绰,她们便这样静静地对峙着。
“为什么要杀了哥哥,”既锦莲皱着眉,喑哑着声,“你明明知道他是我最后的亲人——”
敛行暗忽然低头,用袖子拭了拭鼻子,然后她抬起头,用淡然的眼神望着她,“我很抱歉,锦莲,但是锦末的死是无法避免的事。”
“敛行暗,你骗了我那么久,我是不是很好骗?!”既锦莲低下头,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角。
敛行暗的脸上突然有了淡淡的笑意,“坦白说,的确如此——我的确骗了你很多很多,锦莲——从头到尾,我都一直在骗你——”
“敛行暗,我今天绝对不会放过你——”既锦莲的眼睛埋在刘海里。
“我知道。”敛行暗愣了一下,然后缓缓地闭上眼,“我早就知道这会是我的结局——”
“暗——”既锦莲突然抬起头,用憎恶却又炽热盼望的复杂眼神望着面前的这个女人,黯然地流泪,“那夜你说很高兴保护我你说喜欢我是不是也是骗我的?”
旁边的几人听到这话,都吃惊地回过头望着既锦莲,然后互相对视,不可思议。
敛行暗低下头,将手放在唇边轻轻咳了一下,她的鼻腔缓缓地流出血来,她用袖子擦了擦,抬起头,对着既锦莲温柔地笑了一下,仿佛平常待她的样子。
“傻瓜——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这个问题的答案——”
血从她的口中和耳朵里缓缓地流了出来。她的语气风轻云淡。
她迅速地跃到天台边缘,张开双臂,闭上双眼,瘦弱的身体缓缓地向空中倾斜下去,仿佛一枝在夜色中迅速绽放的花朵。
凌厉的寒风将她团团包围,她的灰色风衣在风中剧烈地翻滚,起着大波浪,她的黑发向上飘起仿佛丝丝柳絮,她的整个人坠入无限虚无的黑色夜空中,迅速地下落,仿佛一只黑色的夜鹰般翱翔在空中。
血迅速地从她的嘴里、眼睛、鼻腔、耳朵里喷溅出来。
她轻轻地用左手按住右手腕上的粉色手链,然后嘴唇轻轻地蠕动,闭上双眼。
然而,这最后的几个字,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听见了。
‘我一直不需要你的感激,莲。我真诚地发自内心地希望你可以安全幸福地生活,这是我与自己的约定。’
‘不可以哦,这可是我们俩生命相联的最为重要的部分。’
‘那根本是不重要的——莲,只是你——’
‘我很高兴直到这一刻,我的心还在跳动,我还活着——’
‘傻瓜——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这个问题的答案——’
所有的一切终于有了结局。
敛行暗以自己的方式为自己的罪恶赎罪,她终于偿还干净了一切。
日子继续在不紧不慢中一分一秒地过去。
既锦莲找到了父亲既默生立遗嘱的代理律师王一德大律师,请求他宣读并公布父亲生前的遗嘱。
这是既默生临死前的托付,然而既锦末已经不在了。
“既锦莲小姐,你的父亲既先生生前在我这里拟了一份遗嘱,由我做公证,本来是想在你们两兄妹面前一起宣读的,可是很遗憾,”王一德叹了一口气,“现在在你一个人面前宣读也是一样。请听好——”
“如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