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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的?!”我喃喃自语,看着她坚决的神态,不由得叹口气,从裤兜里很不舍地摸出十块
美金。她居然毫不客气地接过,然后起身去冰箱里拎出一瓶五粮液和俩杯子,笑嘻嘻地打
开了,动作熟练之极。我仿佛不认识她似的:“我靠……原来是一酒仙,失敬失敬……对
了,你怎么知道我最爱喝的是这个?从哪儿弄来的?”“谁管你?”她撇撇嘴,“我爱喝
就行了。家里带来的。”
我觉得特没面子,于是低头接过倒满了的酒杯。
心满意足的晚饭之后我继续回去琢磨自己的小说,而她开始手脚麻利地拾掇残局。在
房间里呆了一会儿,脑子里乱哄哄的什么也没想出来。冷气机轰轰直响吵得老子根本静不
下心来我这么对自己说,于是很释然地离开桌子,从冰箱里拿了罐啤酒。她早已经收拾完
桌子了这会儿正坐在自己的电脑面前噼里啪啦。门大开着,我端着啤酒大摇大摆地走了进
去,注意到电脑桌前摆着一个男孩子的照片,清秀挺拔,目光忧郁:“干嘛呢你?搞创作
?”
“什么啊,和朋友聊天。”
“聊什么啊嘿嘿,我能看看么。”
“哈哈,在和一特铁的姐们儿瞎侃。”
我凑近了仔细端详电脑屏幕,看了一会儿,发现这丫头在网上特疯,脏字连篇,而且
什么话都愣敢说,她那姐们儿也丝毫不逊色。以下就是她们的聊天记录。
“你这坏蛋在干嘛呢?”
“准备下蛋,不过来了一男的,高大威猛。”打完这句,她特意看了我一眼,笑得很
暧昧。
…鹊桥仙
回复'5':“做爱了没有?”
“爱没做下去,蛋尚未下出来。”
“你们什么品种,做爱能下出蛋来,得拿去研究研究。”
看到这儿,我忍不住说了句:“你告诉她,不做爱能下出蛋来才值得研究呢。”
她听了笑出声来。我想到了什么,接着补充:“当然,不做爱下出的是非受精卵,孵
不出东西的,无论是鸡还是恐龙。”果然,刚发过去对面的回答就来了:“鸡就是。”
我嘿嘿一笑,得意地说料到她会这么反驳,已经回答过了,丫现在肯定没词儿。那边
沉默了一会儿,又发来了消息:“你们的目的是要下蛋,不是要下能继续下蛋的蛋。”
“扯蛋……”趁着酒劲,我鄙夷地撇嘴,“要的是做爱,不是下蛋。如果要下非受精
卵,丫自慰得了。”大概是我说的话过于粗俗,她犹豫了一下,什么都没往电脑里敲。过
了一会儿,她转过身来,可以发现她脸上红晕正浓,估计是刚才的酒意还没有消退。她目
光迷乱地看着我,勉强笑笑说:“已经很晚了……我……我想休息了。”
抬头看了看钟,果然,已经快到午夜12点。我突然敛住笑容,以一种很奇怪的神情看
着她。也许是这种太过专注的表情把她吓坏了,她目光游移满脸通红,有点不自然地站了
起来。我微微笑笑,突然伸手把她搂进怀里,侧过头去吻她的面颊。在我的嘴唇还没有碰
到她的肌肤之前,她已经以一种极其迅速和坚决的动作脱离了我的控制。她背对着我,颤
声说:“你……你走吧……”
我回到自己的屋里,轻轻掩上门。刚才最后短暂的一瞥仍然在眼前。她的肌肤依然白
皙。在鹅黄色的T恤领上面,毫无血色的皮肤上突出的颈动脉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天蓝色,让
我有种想张口咬下的冲动。我舔了舔自己两颗恶毒的牙齿,它们尖利而发痒。这个身躯让
我有些沉重了,这么想着,我从他的身体里飘荡出来,疲惫地坐在椅子上。从知道他要来
这里的时候就决定占用这个高大肥胖的身躯回到此地。我知道,如果这次不回来,以后就
再也没有勇气回来了。明亮的灯光下,我没有影子,除非寄居在别人身上。真的很讨厌这
样,这种没有影子的感觉无时无刻不提醒自己不属于这个尘世。我赶紧熄灭所有的灯光,
让自己和黑暗完全地融和在一起。这样才能稍稍感觉安全一些。我轻轻地飘到啤酒罐口,
贪婪地嗅着散发出来的酒香——自从成为一个鬼,这是我唯一饮酒的方式。可以听见门外
她走出来关灯的声音,又不禁想到她耳后那片苍白的肌肤,和上面蓝色的动脉。飘进卫生
间,两年多了这里还是老样子。在我放置割破动脉刀片的位置,依稀仍然有淡红色的印痕
,它深深地嵌入大理石台面,在别人看来不可觉察,在我眼里醒目异常。倚着门,我开始
有些恍惚地回忆当时的场景。其实记住的不是很多了……只有鲜红的血不断地从伤口汩汩
而出。我把手放进装满热水的浴缸,那些粘稠的红色就变成了一缕一缕的,细细而缓慢地
旋转,类似某种烟雾。我看着那些烟雾渐渐眼前模糊……月色从百叶窗的缝隙里射进来,
散发着一种幽蓝色的清澈光芒,我的身体在月光下完全透明没有重量。嗅完最后一次那罐
啤酒,我感觉有点醉意了,于是向她的房间飘去。电脑桌上的照片里我神情忧郁,这是我
送给她的唯一一张照片,后面写着:给茵——我深爱的女子,落款是我潇洒的签名:云峰
。我对相框里的自己笑了笑,暗暗地说:你丫现在瘦了,形容枯槁,没当时英俊啊嘿嘿。
月光下茵安详地呼吸,把头埋在枕头里,露出脖子后面细腻富有弹性的皮肤,上面微微隆
起的动脉在月光下有浅浅的黑影,非常显眼。我用一种几乎是无尽温柔的眼光欣赏她,透
明的手指轻轻摩挲那里。她永远感觉不到我的存在,我心里绝望地想。
…鹊桥仙
回复'6':突然,茵埋在枕头里的脸一动,猛地翻身坐了起来,直勾勾地朝我望来。虽然知道她
看不见,我也吓了一跳,站在那里不动。“云峰,你在那里么?”她低低地呐喊,眼中有
泪流下,“我知道你就在那里,我能感觉到你的气味。”她的语调渐渐哽咽,“在这里两
年了,云峰,就是等你……我知道你会回来的,我什么都知道,云峰……你藏在一个陌生
的身体里来这里看我,可你舍不得抛掉你的眼神。我认得出来……你酒后的呼吸还是那样
放肆,云峰……”她的声音低低的有种极度神秘和诡异的力量,在寂静的黑夜里让我毛骨
悚然。“我知道你想要我的血,我给你,云峰……只要你能活过来……我要你活过来……
”那些类似暗夜里咒语的字句渐渐变成了泣不成声的音调,让我眼前一片漆黑。在哭泣的
喃喃自语中,我慢慢地走近,无限爱怜地看着她。终于,我把冰凉的牙齿贴到了她颈后苍
白肌肤上。她感受到这阴阳之间唯一的接触,身体微微一跳,突然仰着脸儿很安详地微笑
了,并且伸出手试图拥抱透明漂浮的我。
天已大亮。在TEXAS明媚的阳光下,茵呆呆地坐在地板上,目光散乱。她再也回忆不起
我的存在,甚至耳后残留的那两个微小的黑色的齿痕也提醒不了她,它们幽黑深邃不反射
一丝光线。我则在荒漠上随风飘荡,在枯黄的灌木丛和灼热的空气中漂浮,胸口疼痛如裂
。看来传说是真的了,我很满意地告诉自己。茵,你错了。鬼喝了人的血,就吸走了那人
关于他的任何记忆。而且,他会消散,没有归宿地永远消失。鲜血流过的部分,从咽喉到
胸口,灼痛越来越厉害,让我的视线模糊。再也走不动了,我喘息着对自己说,就到这儿
罢。然后我就感觉自己猛地爆裂开来,变成了一缕一缕的烟雾,细细而缓慢地旋转着变淡
消失。
我又一次谋杀了自己。
…鹊桥仙
回复'7':这一篇完了;还有三篇。接着来。
…鹊桥仙
回复'8':这是下一篇
一)引子
我站在祭台之上,仰头看顶上浓密翻滚的乌云。它们绵延数千里,没有尽头。
悄悄摸了摸藏于腰间的玉箫,上面粉红色的丝绦依然鲜艳如新。我微微笑了笑,朝天
举起手中白布包裹的桃木剑:“风来!”
我的声音凄厉破空而去。
狂风顿起,吹动宽大的白衣,猎猎作响,散乱的长发在风中疾疾游走,遮挡住我的眼
睛。我一动不动地站于祭台,视线从发丝间透射出来,等待与你明亮的目光相接。尖叫的
风声中,我面色惨淡,披发跣足,白衣如雪。
没人注意我脸上诡异的微笑。
时辰到了,我对自己说,猛地咬下舌尖,用尽气力喷出这口血。一道妖艳耀眼的红色
冲天而去。
我仰天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