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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石的杀机-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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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天。”夏合利又叫了一次。 
  他的脸苍白到嘴唇,当我看他时他的嘴唇扭曲颤抖。他觉出自己嘴唇在抖,他勉强闭紧以示自己尚能控制,但是嘴唇变成扭曲和变形。 
  “这是麦洛伯吗?”我问。 
  夏合利跑出房去。他跑到了楼梯口,一下坐在最上一级上。 
  “那是麦洛伯。”他说:“看看房子里有什么——可喝的——赖,我受不了要吐了。” 
  我说:“把头的位置降低。把头放两膝之间就好了。让血回到你脑子里去。千万不可以昏过去。” 
  夏合利照我话把头降低,我听到他深吸一口气。喉咙里咯咯的在响。 
  我走回去站在谋杀案发生的房间门口。 
  死者被谋杀时显然是坐在一只长长办公桌旁的椅子上,当他倒下去时拖了电话一起落下桌去。电话的话筒极可能是在死者死后放进他手里去的。桌上放著有两封信。椅子是回旋办公椅,侧翻在地,看得出是死者生前所坐的。 
  乌鸦回进房间来了。它停在吊挂于天花板上的吊灯架上。它把头斜侧在一边,用漆黑,晶亮的眼睛,无礼地看着我。 
  “小偷!”它说。 
  “骗人!”我回敬它。 
  它尽量地伸展一只翅膀向下,喉咙里响着它独特的粗,哑,咯咯啼声。 
  房间一角有一只极巨大的铁鸟笼,大到足够关一只老鹰。鸟笼的门开着。 
  桌子上一件东西微微的泛出金光引起我的注意。我向前一步注视桌子上面。那是一个坠饰,显然和夏合利画给我的完全一样,但上面没有了那些翡翠。仔细一点看镶住原来翡翠的黄金小钩子皆经撬起,宝石已被取走。 
  我看到一支零点二二的自动手枪在桌子上。地下一个空弹壳在发出反射的光。我弯腰,把鼻子凑到枪口上去闻一闻,嗅得出手枪才发射过。 
  我看到绿光隐约闪烁——透澈,深透,有如珊瑚礁上一塘清水。那是一颗我一生见过最好的翡翠。 
  一只薄的猪皮手套放在桌子上。我看它大小正好适合死者。从邱信德办公室溜出来的时候他是戴了手套的。桌上的手套和那一只十分相像。 
  死因是十分明显的。一把匕首从背后左肩呷骨下方刺入他心脏。匕首不在现场。 
  我走出去,夏合利仍坐在楼梯头。 
  他前后摇动呻吟着。 
  我把手放他肩上,他说:“怎么办?” 
  我说:“两条路。” 
  他抬头看我,眼睛朦朦的。他脸上的肉突然损失了弹性。我假如伸个手指按他一下,一定会形成一个塌陷,好久也弹不起来。 
  我说:“你有两条路。你可以报警,你也可以溜走不报警。假如你那些废话和不舒服都是做出来的一种样子,你最好溜掉掉算了。假如他的死亡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你就报警。” 
  他犹豫了一下,他说:“你怎么样?法律有没有规定你一定得报警的?” 
  “是的。” 
  “你肯——冒一次险?” 
  “我不行,我会打电话报警,但是我认为,告诉他们我的名字和跟我在一起的人名字,对我们不利。” 
  他自震惊中恢复,容易得有如脱掉一件大衣。他一下子就变成一个冷静的生意人。 
  “他们恐怕反正一定要来问我的。” 
  “有可能。” 
  “他们会问我,命案发生时我在哪里是吗?” 
  “会有可能会的。” 
  他说:“好,我们报案,我想我们应该先撤到外面去,免得我的指纹弄得到处都是。我想现在已经够多了。” 
  “现在已经够多了?” 
  “我不知道——我可能碰到过东西。” 
  “假如你碰到过东西,那就太坏了。” 
  他愁眉不展地看着我。 
  我说:“街前有一家药房。我们可以在那里打电话。” 
  “赖,你会记得,过去一小时我们都在一起,是吗?” 
  “过去20分钟。”我说。 
  “但是,在这之前,我是和白莎在一起呀。” 
  “白莎记得什么我不知道,我和她桥归桥,路归路。” 

 

 
第五章



  佛警官佛山看来是个好人。我知道他回去后会用一个显微镜来详查我们两人,但是目前他温雅有礼。 
  夏合利说他的故事,他说他和麦洛伯是生意伙伴。他来这里是因为有紧急事要找他。他带了我是——是因为我在为他做——另外一件工作。我看到佛警官在犹豫,但是他没有问问题。 
  佛警官看我,看到的是无表情的脸,他又看着夏合利,目前夏合利是他感兴趣的人。 
  “你们认识很久了吧?”佛警官问夏合利。 
  “几年。” 
  “认识他的朋友吗?” 
  “当然。” 
  “他有仇家吗?” 
  “他没有仇家。” 
  佛山用手指指尸体。“显然一小时半之前,他有了。” 
  夏合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可能他真的不知道。 
  “谁替他管家?” 
  “玛丽亚·龚沙利斯。” 
  “在他家多久啦?” 
  “几年了。” 
  “几年呀?” 
  “8年,10年。” 
  “家事都是她做的?” 
  “洗的东西由她送出去。白天有时有短工帮她忙。她是唯一的长工。” 
  “那他没有什么享受吸?” 
  “他根本不享受—一从来也不想。” 
  “那个玛丽亚·龚沙利斯哪里去啦?” 
  “我不知道,也许是出去买东西了,也许——就是出去了。” 
  佛警官的眼睛向他眨眨:“随便问问的。夏先生,随便问问。” 
  夏合利没有说话。 
  “他养这只乌鸡多久啦?”佛警官问。 
  “3年。” 
  “乌鸦会讲话?” 
  “几句,是的。” 
  “麦洛伯给乌鸦舌头开刀了?” 
  “没有,没有动手术。事实上养乌鸦和九官不同,开刀反而不好,当然也有人想法不一样。” 
  “你怎么知道?” 
  “洛伯告诉我的。” 
  “这乌鸦他从哪里弄来的?” 
  “快要会飞的时候,在田里捡到的。他把它带回家,喂它,爱护它,和它沟通——变只宠物。你看阁楼斜窗旁他特地为它钻个洞,乌鸦可以飞进飞出。” 
  “乌鸦飞出去时去哪里呢?” 
  “不远。我相信有一位小姐,也为它备了一只笼子。小姐叫葛多娜。她是矿上一位男士的女儿。麦洛伯和她很熟。要知道,来回南美洲的工作都是他在做,所以矿上的人,他比我熟得多。” 
  “这和乌鸦又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是你要问,那乌鸦飞出去时都是到哪里去的。” 
  “乌鸦现在在哪?” 
  “不知道,我们进来时它在这里。它飞出去,又飞回来一次。你来时它又出去了。很可能去姓葛的那里了。” 
  “知道她住址吗?” 
  “不知道。” 
  “麦洛伯对她有意思?” 
  “不会,麦洛伯和她熟是一般交往,他不再年轻了。” 
  “比你年长几岁?” 
  “3岁。” 
  “你还能玩不是一般性的交往,是吗?” 
  “不是这样说,我自己从来不会乱来。” 
  “从来不会?” 
  “至少很少。” 
  “麦洛伯有女朋友吗?” 
  “我不知道。” 
  “你认为呢?” 
  “这不关我事,我想也不想。” 
  “你来看他为的是什么?” 
  夏合利想是早知警方会问他这句话的。他眼睛没眨一下地说:“麦洛伯和我共同信托一笔钱,有一个投资上的小问题,我来会商一下。” 
  佛警官伸手入口袋,拿出坠饰,他问:“对这件东西你知道什么?” 
  夏合利泰然自若地说:“不知道。” 
  我忙着点起一支香烟来。这样也许佛警官不会问我问题。过了一阵,佛警官对夏合利说;“你给我写一张单子,麦洛伯有点什么生意来往的人。” 
  “这没有问题。”夏合利保证道。 
  “好吧,”佛警官准备结束这次的问讯了,他说:“目前大概差不多了。请你要再多回忆一下,看还能想起什么来。万一想起什么,请你通知我。把他朋友的名单早点列出来,要写上我怎能和他们联系,写完名单你就可以回去了。” 
  “我呢?”我问。 
  佛警官仔细看着我在研究。“你爱怎样走,就怎样走。”他终于说:“我知道什么地方找得到你的。” 
  “不行,不行,现在不要走。”夏合利紧张地说:“赖,我要你留下来。我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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