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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身体重心后移,使雪鞋的前端往上浮的前进,穿越过树林间,滑下陡坡,而在经过一片小树林旁时,我发现自己的死亡场所了。正前方是纯白的斜坡,仿佛雪白的绢带般,但是带子前端忽然中断,底下是黑暗的深谷。我闭上眼,开始走向死亡的滑降。几秒钟后,我觉得天旋地转,瞬间,意识朦胧、消失了。
醒来时已经躺在医院病床上,直到过了一段时间,我才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什么事,甚至连自己想寻死之事都已忘掉。但,想起之时我深深后悔自己没死了,母亲泪流满面、欣喜我能生还,不过连见到她的脸我都感到厌烦。
她问我为何去那种地方滑降,我没回答,我说不出口是打算寻死。
我更在意的是另外的事,亦即雨宫京介和元村由梨江的事,他们的遗体究竟如何了呢?
我故作若无其事的问起雨宫他们,但,母亲却说出出乎我意料的话来。
“我已经通知雨宫他们这件事,他们都很担心呢。”
“雨宫……他在吗?”
“在啊,在剧团里。我请他也通知笠原小姐和元村小姐,他们或许不久就会来探望你呢!
雨宫京介和元村由梨江都活着……
不久,我发现自己被骗了。他们很可能因为轮胎没有气而不知所措吧,而,很快看穿那是我动了手脚,所以温子才会打那通电话,目的在向我报复,但逼真的演技让我完全受骗。
之后,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态。虽无什么重大外伤,但专司下半身运动的中枢神经却遭破坏,如医师所说,自腰部以下的肌肉完全无法动弹,简直就像失去了下半身。
我连续哭了好几天。虽然主要原因在于自己的行动,可是一想到其过程,我心底的憎恨开始往上涌了,我请母亲推拒他们的探望。
比意料还更早出院,只是若没有轮椅,我什么事也不能做。正好当天,本多雄一来了,本来我打算短期间内任何人都避不见面,尤其更不想看到剧团的人,但听说他来了,我忍不住想见他,毕竟本多雄一是对我的演技予以最高评价的人,而且对我总是非常亲切,我也漠然能感受到他对我抱存好感,何况圣诞节也曾送我项链。
但,我并不将他视为恋爱或结婚的对象,只视之为好朋友之一。
本多雄一带来花束、古典音乐CD、漫画,以及科幻动作电影的录像带,每一样都是我喜欢之物,我高兴得忍不住泪流满面了。
他避免谈及我的腿和滑雪、甚至戏剧或试演之事,只谈论其它各种话题。在他的体贴之下,我的心情稍微缓和了,却也未能持续多久,毋宁是在他离去后,我更感受到寂寞和痛苦的煎熬。
我用剃刀割腕,第二次自杀!
我茫然凝视不断流出来的鲜血。母亲似乎在呼叫我,可是我连回答的气力也没有了,只希望死神能赶快来将我带走。
突然,我听到本多雄一的声音。我以为是幻觉,但,不是幻觉!他跑到我身旁,用一旁的毛巾紧绑住我手臂,都把我勒疼了,嘴里还反复的说要我别做傻事。
等我再次清醒时,母亲也在身旁,很担心的样子。
我又再回到刚出院的医院接受治疗。幸好伤口未深达动脉,只是割开皮肤,就算置之不理,流血也很快会停止。听了医师的话,我忍不住在想,居然连自杀都不会,之后,剩下本多雄一和我单独在一起。他本来打算回东京,都已到车站了,却因为在意我的神情反应而特地再望回。
我向他说明一切——来见我的那三个人的事,以及我为何打算自杀的事。
他充分理解我的痛苦、悲哀,以及愤怒,把脸埋在我坐在轮椅的膝上哭泣、咆哮,说是绝对不能原谅那三个人,要让他们跪在我面前道歉,直到我原谅他们。
但是,我摇头了。就算他们道歉,也已经无法挽回我的未来,即使会有一段时日令他们遭受自责心理折磨,过没多久一定又会忘掉我的事,因为他们有着光辉灿烂的未来。
而且,我也对本多雄一说,你现在虽然尽心对我,但是不久之后就不会再理睬我这种半身不遂的女人,只不过偶尔会想起曾经有过这样的事罢了。
没想到他满脸泛红,坚定的说,“你不能相信我吗?我打算永远陪伴在你身旁的。雅美,你命令我吧,不管什么样的事我都会去做。我该做些什么呢?你希望我做什么?”本多雄一拼命吼叫着,但,我没办法坦率的接受他的热情,毕竟,空口无凭,谁都会讲的。
“那么,你愿意替我杀死那三个人吗?”我问。
这句话很明显让他心情动摇了。
我接着:“你看,做不到了吧!请不要再随便讲话了。”
短暂沉默后,他抬起脸,凝视着我:“好,我明白了,我会杀死那三个人。”
久我和幸的独白
“当时我的确回答得稍慢了些。”听完麻仓雅美的告白后,本多雄一开口了,“但是,那并非正在踌躇,而是要再度确认自己的心意。坦白说,从雅美口中听到一切后,我就想杀死他们三人了。
“也许有人会说雅美是自作自受,但,事实并非如此,他们三人首先应该扪心自问,为什么雅美会刺破轮胎呢?何况,就算是报复,讲那样的谎言也未免太过分了些,我觉得不能原谅。”
“是我不好!”笠原温子哭得更厉害了,“是我出主意的。当轮胎没有气,大家不知所措时,我马上想到是雅美所为,所以觉得应该惩罚她……我说如果告诉她雨宫他们出事了,她一定会自我反省……我……是我不好。”
元村由梨江也泪流满面的搂住恸哭的温子肩膀:“不只是温子的错,我也没有表示反对。
“我也一样。”雨宫说。
由于三个人似开始竞相忏悔,我以手势制止,转脸面对本多雄一:“所以才拟订杀人计划?”
“计划是我拟订的。”麻仓雅美说着,环顾室内一圈,“这座山庄是先父的弟弟,也就是家叔的房产。当我决定复仇时,马上就想到这栋建筑物,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有机关。”我用拇指指着储藏室。
“不错,我讨厌由本多在其它地方杀死他们三个人的方式,如你方才所说,我希望亲眼目睹复仇的过程,否则我的怒气和怨恨没办法平息。”
“那些窥伺的洞穴本来就存在吗?”
“只有一个。家叔不能算是好人,他故意布置成可窥看隔壁这个房间内之一举一动,可能是若有年轻女性客人住宿,就躲在储藏室内窥看吧。”
“令叔就是那位小田先生吗?”我想起第一天见到的中年男人,问。
麻仓雅美点头。
那男人看起来很诚挚的样子,想不到会是这种人物。
“这么说,能窥看到休息室和这个房间是……”
“是我拜托叔父帮忙布置的,窃听器和木板隔间也是新完成。”
“令叔也知道杀人计划了?”中西贵子瞠目,问。
麻仓雅美摇头:“家叔一无所知。我只告诉他,各位要在这里排练戏剧,而且是像实际生活般的去感受戏剧张力,而这是导演东乡先生所指示。我表示自己是接受东乡先生的命令必须暗中观察,希望能躲在那个秘密机关里,所以家叔很高兴的帮我弄妥一切。”
“很容易上当的个性嘛!”中西贵子冷冷说道。
“这栋建筑物不久的将来打算拆掉了,大概是家叔不善经营吧!当然,像这么旧的建筑物,每个房间又没有浴室和洗手间,吸引不了现在的年轻人的,也因此,我要求家叔在墙壁打洞,他立刻答应。”
“既然是那种经营状态,四日间完全不对外营业就不难理解了?”我问。
麻仓雅美颌首:“是的。家叔的想法是等这次的连续假期供人住宿后就结束营业,而在假期来临之前,等于是空在那边无人利用的状态。所以我最初表示要租用四天排练戏剧时,他并未答应,直到我表示只要准备食物和燃料就行,没必要留在这边照顾,他才欣然答应。当然,我要躲在秘密机关一事,似也是他答应的原因之一。”
我想起第一天小田所讲的话,说是透过中介人接受东乡的预约,原来该中介人就是麻仓雅美!当然他已经知道雅美要躲在暗处监视,却……他也是个相当不简单的演员!
“就这样,一切准备妥当了,剩下的只是等待你们前来。”
“利用东乡先生名义寄通知的人当然是你了?”
“是的。虽然举办试演,也选出适当的演员人选,不过根据本多探知的消息,东乡先生目前处于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