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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们显得忧心忡忡。确实,连他们的亲朋好友也对此感到纳闷。两人完全丧失了以前的风趣幽默。有人曾经看见他们眉头紧锁,面色惨白,头也不抬地在剧院里走来走去,仿佛被什么可憎的念头紧逼,又像是被厄运缠上了身,不能自拔。
吊灯坠落事件发生后,剧院进行了责任追究,而两位经理却始终没有出面对此事作任何解释。
调查结果把这次事件归结为意外事故,起因是悬挂系统年久失修,已经磨损。但是,新老两届的剧院经理负有疏忽职守的责任。他们本应该在吊灯出事之前,就已做好及时的修补工作。
我必须再次强调说明,里夏和蒙夏曼在这段时间简直与从前判若两人,变得神秘莫测,不可理解。于是,许多剧院常客都猜想两位经理肯定是被什么比吊灯坠落更可怕的事情吓住了,他们的精神状态才会有如此大的转变。
在处理日常事务时,他们显得极不耐烦,只有对复职后的吉里太太例外。当拉乌尔前来询问克里斯汀娜的消息时,可以想见他们的态度,两人只回答说她在休假。而当拉乌尔问及假期持续多久时,他们又冷冰冰地说是无限期,克里斯汀娜因病请假。
“这么说,她病了!”拉乌尔不禁喊了起来,“她怎么了?”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难道你们没有派剧院的医生去给她看病吗?”
“没有,她没有要求。而且我们向来信任她,相信她的所言。”
拉乌尔觉得事有蹊跷,走出剧院时,仍百思不得其解,便决定不管怎样,也要到瓦雷里夫人家去看个究竟。他大概忘了克里斯汀娜在信中强烈反对与他见面。然而,躲在她门外所听到的,在佩罗镇所见到的,以及和克里斯汀娜在海边的谈话,使他预感其中必有某种阴谋,虽说不上是魔鬼所为,却远非常人能力所及。她是那么富于幻想,温柔而单纯的灵魂,在神话故事里长大的童年,以及对父亲无尽的思念,尤其是当她沉浸在仙乐飘飘之中,那心醉神迷的样子,让他想起在墓园的情景,自己不也和她一样吗?这一切使他感觉自己应该勇敢地站出来保护克里斯汀娜,使她免受那个不择手段的神秘分子的侵害。她究竟是谁的受害者呢?这正是拉乌尔在赶往瓦雷里夫人家的路上迫切想知道的。
拉乌尔秉性诚实。尽管他是个诗人,酷爱浪漫的音乐,特别喜欢布列塔尼地区有关小精灵跳舞的神话传说,而且还深爱着来自北国的小仙女克里斯汀娜,他仍然不会抛弃自然规律,迷信不符常理的事物。
在瓦雷里夫人家能打听到什么呢?他颤抖着摁响了凯旋圣母街一套小公寓的门铃。
开门的女仆正是那晚从克里斯汀娜的化妆室里走出来,经过他眼前的那一位。他问是否可以见瓦雷里夫人,女仆回答说夫人卧病在床,无法见客。
“那么,请你转交我的名片。”
没多久,女仆回来带他走进一间阴暗的小客厅,里面的陈设非常简陋,瓦雷里教授和老达阿埃的画像面对面地挂在墙上。
“夫人请子爵先生原谅,她只能在卧室接待您,因为她的两条腿已经无法站立了。”
五分钟后,拉乌尔被引人一个和客厅同样阴暗的房间,在微光中,他立刻辨认出瓦雷里夫人安静而慈祥的面容,克里斯汀娜的这位大恩人如今头发已全白,目光却依然那么明亮、纯净,不带一丝杂念。
“夏尼先生!”她高兴地向来客伸出双手,“啊!是上帝派您来的吧!……我们可以好好聊聊克里斯汀娜。”
最后一句话又让拉乌尔悲上心头。他立刻问:
“克里斯汀娜在哪儿?”
老太太平静地回答:“哦,她和她的天才老师在一起!”
“哪个天才老师?”可怜的拉乌尔不禁喊出声来。
“就是音乐天使!”
夏尼子爵惊呆了,跌倒在一张椅子上。果然,克里斯汀娜和她的音乐天使在一起!瓦雷里夫人对他微微一笑,伸出手指放在嘴边,示意他安静,接着说道:
“绝不要告诉任何人介
“您放心吧!”拉乌尔有点不知所云地回答,头脑里有关克里斯汀娜的一切思绪越来越乱。他似乎觉得晕眩,整个世界天崩地裂,围绕着他,围绕着这间卧室,围绕着这位白发苍苍,眼睛像蓝色天空一样清澈透明的善良老妇人旋转。“您放心吧!”
“我知道!我知道!”她的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那就坐近一点,像您小时候那样,牵着我的手,把从老达阿埃那里听到的小罗特的故事讲给我。拉乌尔先生,您知道,我一直都很喜欢您。而且,克里斯汀娜也很喜欢您!”
“什么?她很喜欢我……“小伙子轻叹了一声,他费力地把自己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出来。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地闪现着瓦雷里夫人所谓的天才老师,克里斯汀娜给他讲过的音乐天使,他自己在佩罗镇教堂主祭坛前的台阶上,像噩梦一样遭遇的那颗死人头,以及他听说的剧院幽灵。有天晚上,他在剧院后台,无意中听到机械师们在谈论约瑟夫·布盖;临死前所描绘的那个僵尸……
他低声地问:“夫人,您为什么说她喜欢我呢?”
“她每天都会跟我谈起您!”
“真的?……那她都说些什么呢?”
“她跟我说,您曾对她有所表示!”
慈祥的老太太说到这里,不禁笑得合不拢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拉乌尔站起身,满脸通红,羞愧难当。
“您要去哪儿?……再坐一会儿,可以吗?您就这样离开我?您是因为我在笑,所以很生气,我请您原谅。总之,这一切都不是您的错……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您这么年轻……以为克里斯汀娜还是自由的人……”
“克里斯汀娜定婚了吗?”可怜的拉乌尔痛苦地哽咽着。
“当然没有!当然没有!……您知道,克里斯汀娜,尽管她想——她也不能结婚!”
“什么?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这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不能结婚?”
“就是因为那位天才的音乐大师!……”
“又是他……”
“是的,他不允许克里斯汀娜结婚!……”
拉乌尔俯身对着瓦雷里夫人,下颚前倾,像是要把老妇人一口吞下。他恶狠狠地盯着她,眼睛里却是一片虚无,他确实想把她一口吞了。有时,过分的单纯无知会变得像魔鬼一样可增,拉乌尔觉得此刻的瓦雷里夫人正是这样。
而老妇人居然对他凶狠的目光毫无觉察,泰然自若地继续说道:“哦!他不允许……却不明说……他只是告诉克里斯汀娜,如果结婚,就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他将从此远离而去!……所以,您知道,她不愿音乐之神离她而去。这是自然而然的事。”
“是啊,是啊,”拉乌尔叹着气,随声附和道,“这是自然而然的事广
“不过,我一直以为你们上次在佩罗镇相遇时,她已经把事情经过都告诉您了。那次,她同那位音乐大师一起去的佩罗。”
“什么?她和她的大师一起去的?”
“他约克里斯汀娜在她父亲的墓前见面。他答应用者达阿埃的那把小提琴演奏《拉扎尔的复活》。”
拉乌尔站起身,一直憋在心里的话脱口而出:“夫人,您务必告诉我,这位大师现在何处?”
对这个冒昧的问题,老太太似乎一点都不觉惊讶。她举目向上,答道:“在天上!“
天真幼稚的回答令拉乌尔一时竟无言以对。一个每晚都按时从天而降,到巴黎歌剧院的演员化妆室里传道授业的鬼神,她竟会报以如此单纯而忠贞的信仰,拉乌尔感到无比惊异。
现在,他终于明白,由一名迷信的乡村音乐家和一位虔诚至极的老妈妈共同抚育长大的小姑娘,会有什么样的精神状态。想到这一切可能导致的结果,他不禁浑身颤抖。
“克里斯汀娜,她还是个贞洁的姑娘吗?”他忍不住问道。
“我对天发誓!”这次,老太太显然是被激怒了,大声喊道,“先生,如果您对此怀疑,那么,您今天又何必来我这里呢?”
拉乌尔扯去手套。
“她认识这位大师多久了?”
“大约有三个月!”没错,他已经给克里斯汀娜上了三个月的课。”
子爵绝望地垂下手臂,一脸沮丧万分的神情。
“给她上课!……在哪儿?”
“现在,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