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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随麻子脸到二号探监室,他给取了手铐,脱了号衣,从旁边一个橱柜里取出一套衣服:该回家了,换上吧,这是家属送来的,以后别再往这里头折腾了,年纪轻轻的不学好!
我到探监室的侧室去换衣服,是小红送我的那套灰绿色的阿玛尼夏装,穿在身上是那样异常的亲切自然。我记得我去无忌流红找江哥时,这套衣服正好给洗了晾在阳台上,幸亏当时没有穿它,不然这会儿肯定再见不到它,早给场子里折腾丢去了。
走出侧室,除了身上一股久不洗澡的腥臊味,我又作回了自己。一抬头,看见厚厚的隔音玻璃外,站着两个俏生生的女孩子。一个是小玉,一个是小红。
小玉盘着一个简单的发髻在头顶,几缕茸发垂在脑门边,轻拂着脸,显得妩媚无限。小红还是长发披肩,一张小巧的脸上是明晃晃的泪水。
忽然间就感觉回到了外头的世界。真正和外边接上头了,班房里的阴暗潮湿的日子,像一个旧的梦魇,醒来就没有踪迹了。
出了海淀辖区某派出所的那扇摇控门,看见两辆车停在外面。一辆黑奥迪,阿威在车门口站着,捏着墨镜,轻笑着,看上去还是那么帅气懂事。另一辆是小玉的白夏利,车窗严严实实关着。小玉一指那辆夏利说你猜谁在里面。
我说亚宁吧。小玉笑而不语。
我过去拉开车门,还没来得及往里看,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了进去,跌再低而平的蹲卧式车座上。接着一双胳膊死死箍住我的头,两片滚烫的唇在我额上脸上疯狂地侵略,直到我快出不来气。我听见亚宁粗重混浊的喘息声像发怒的狮吼,在喉咙里咕噜咕噜直响。
我用力推开他:亚宁!
他放开手,然后,我看见亚宁一张已经泪流满面的脸,和他眉心那颗烟花烫,血红血红。
哥!他楞怔怔看了我好一会儿,叫了声哥又搂住我哭起来。他那么用力,我觉得我都快给他揉碎了去。
好了好了,我拍着他的背哄他:亚宁不哭了,臭臭不哭了阿,哥这不好好的么!
他反而哭得更加厉害了,哇哇哇哇地放肆大哭,引来不少的人往这边看,他越发恸哭大叫:你好自私,你好自私!你都不和我商量,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你不要我了是不是,你压根就不想要我!
我一边哄他一边泪水唰唰下落:怎么会呢,哥哥怎么会不要亚宁呢,亚宁不哭了阿,乖,不哭了。
小玉坐到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扭头对亚宁说:亚宁,干什么呢这是,不是说好不许哭的么,你一哭你哥心里面更不好受!早知道你这样就不让你来了,让你自己在家哭个够去!
亚宁这才不哭了,哽咽着把头枕到我腿上,脸上的泪水不住地往我裤子上淌,热津津的。
小玉看了看一直站在车外的小红说:你去坐威威的车吧。小红哦了一声,红着眼睛走了。
正当小玉要发动车,我和亚宁也系好了安全带时,一辆我叫不上名字的进口车过来拦住我们的车头。从车上走下来几个人,为首的是衣履风流的江哥,他还是那样,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色。
他走到车窗边敲了敲,小玉伸手把车窗摇下,忿忿道有屁快放,别耽误我们走路。
江哥不在意地笑了笑,扭脸对我说:玉宁,恭喜你逢凶化吉,怎样,要不江哥给你接风去吃个饭?
亚宁明显脸色极其不好,我拦住了跃跃欲试的亚宁:不了吧,我还要回家陪我弟弟,改日再说吧不过,江哥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就行。
他忽然一脸惊奇:约定?什么约定!我怎么不记得?
我周身的血一下子涌上脑门,太阳穴仆仆乱跳:你。。。。。。
江哥哈哈一笑:看你小样儿急得脸红那个劲儿!江哥逗你玩呢,哥记着呢,只要是玉宁提的条件,哥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亚宁冲他哼了一下,抓住摇手将玻璃往上摇,将江哥抓着玻璃框的手夹在了窗框里。江哥连声讨饶说好好,不打搅你们团聚了,我还得去接蝈蝈呢,那再会吧玉宁。
小玉白了他一眼,拧动发动机的钥匙,我们的车便打了个弯驶开去,将江哥远远抛开。
回到家,洗了个澡,将这么多天的污垢腥臊洗了个干净。我听说真正判了刑坐深牢大狱的刑徒每周还有放风的时间,而我们呆在拘留所里却一个多星期没有让我们离开那又潮又热的班房半步,除了各自被提审的时间。
亚宁决定要开个狂欢烛光晚会,来庆贺我们的重逢。经过大家审批同意,一致通过,亚宁开始疯狂打电话约朋友。
饭菜是小玉从沁园春订的一套满汉全席,华美精致,一道道工艺品似的菜肴由一辆保鲜车运过来,并且有四名高级厨师跟随到家将应该现吃现做的几道特殊的菜赶出来。光是仿清宫廷用的盛菜肴的几十套花样不同的瓷器都让人目不暇接了,更不要提菜色和菜味的诱惑。一时间,家里像过年一般热闹。
来的人极多,我到北京来还没有参加这么大的聚会过。小玉打电话让涛哥带小五过来了,阿威打电话让田导带苏一以及我在红叶见过的毛毛过来了,亚宁更是约了他的一大群好朋友,都是以前场子里退出来的男孩子们。再加小玉小红我们几个,足足有二三十人之多。
我忽然间觉得还少很多人,我问亚宁:白衣姐,安安他们怎么没来。
亚宁撅了撅嘴:别提他们,忒不够意思了!把你往火坑里推,还要瞒着我,要不是田导告诉我在场子里见到你,我说不定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在哪里呢!哼!
我说:亚宁,那是哥哥求着他们不让告诉你的,你别让他们为难好么,你看现在我们都没事了,你总该原谅他们吧!
亚宁看了看我说:就你心好!我也想让他们来,可怕你生气就没敢叫他们,既然这样就让他们来好了,怎么说他们对咱还是很不错的。
晚上七点半,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就等白衣姐和安安。门铃一响,亚宁马上跑过去忽一下将门拽开:报上名来!
可是亚宁一下子愣住了,因为站在他面前的不是白衣姐也不是安安,而是一个警察。
他站在防盗门外,隔着钢筋框说:小玉姐在不在,海哥让我捎样东西过来。说着,塞进来一张A4打印纸。
小玉接过来,我在旁边看了一眼,是海淀区中级人民法院对杀害港商李文龙的凶手崔金光(蝈蝈实名)和张玉宁的判处死刑通知。我迷惑不解,问小玉这是怎么回事,都判死刑了还放回来干吗。
小玉瞪了我一眼,笑着对那个警察说:谢谢小兄弟啦,麻烦你回去转告海哥和韩局,这次的大忙小玉没齿难忘,改日一定登门道谢。
那个警察走后,我问小玉海哥是谁,小玉说就是每次提审你的人,嗓门超大的那个。
小玉一说,我才想起每次提审我的坐在昏暗的阴影里的那个说话严厉的提审员。我正想再问一点心中的疑惑,门铃又响了,小玉说以后再给你说,便跑去开门。
白衣,大伟,文静三个人站在外面,唯独不见安安。我问白衣姐,安安呢。
我在这里。话音未落,一只手从防盗门下举起,无名指上一枚钻戒闪闪发亮。
文静轻轻笑着说:安哥在轮椅上呢。
我忙推开防盗门,看见安安那张神采奕奕的脸。虽然他还坐在轮椅上,可却一点也没减弱他那举止潇洒的风度翩翩的神态。
席间,亚宁他们变着各样的花样,什么“两只小蜜蜂”,什么“杠子老虎”,什么“喜唰唰”,来疯狂地斗酒,我却没有被释放的舒慰。因为,有太多的疑团困扰着我。
安安便让文静把我叫到卧室,问:玉宁,你是不是恨安哥把你引向歧途,让你接触到了很多不该接触的东西。
我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很多东西不明白。
安安低了低头,坐在轮椅上。他的头发已经很长了,和亚宁的一样,留着飘逸的长碎发,比起以前的清爽的短寸,更增了几分温柔和体贴。
他说:玉宁,安哥为了补偿心中这份愧疚,就解开你心中的疑团。
他摆了摆手,文静就出去了,轻轻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