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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怎会罢手?
而同一时间,岳婉生最绝望的那一刻,江邵荣正痴痴地站在车子消失的原地,为了她的离开而久久地伤心欲绝,他完全不知道,婉生生死不定的处境。
☆、【一树梨花压海棠】(四)
消息封锁得干干净净,江邵荣对那场吴千夜处心积虑促成的车祸一无所知。
岳婉生坠落下半崖一个多月之后,绝望的他认为婉生真的是走掉了,寻找到新的生活了,他一声不吭地接受江家的安排,在江老爷子和吴千夜的陪同下坐着包机去了马来西亚。
直到航班安然降落在吉隆坡,江邵荣都安静地令人感到害怕。
江老爷子似笑非笑地拍拍江邵荣,意味深长地说:“你小子一向桀骜不驯,今天倒是省事地令我感到害怕呢。不会出什么篓子吧?”
江邵荣也是似笑非笑,淡淡地浅笑了一下,漆黑的眼睛深不见底,回答得滴水不漏:“你是我老爸啊,我能捅娄子吗?”
江老爷子略略松了一口气,眼神里仍然有一种若即若离的狐疑:“那样是最好的,你最好别想有什么转机。你说,邵荣,你有什么不满意,亿万家产和权利都送到你手里,哪有人不要的?”
江邵荣呵呵一笑,听不出是嘲讽还是顺从:“那是当然的,我不是傻子。”
漆黑的卡宴是江家老太太派来接他们的,戴着手套的司机早早地就谦卑地等在机场玻璃窗边,一见到三人便静静打开车门:“少爷请。”
一句问候,单单提及了江邵荣一个人,这亲疏冷淡的意思,自然拿捏地清清楚楚。当然江老爷子心里明镜似的,这个自然不是司机自己的意思,而是老太太的意思。
江老爷子笑着默默攥紧了拳心,暗暗想着,等到江邵荣掌了劝,我一定要将整个江家公馆里里外外,掀了个底朝天!
无声飞速行驶在去江家路上的车里,吴千夜为难地咽了几口口水,断断续续地张口试探道:“邵荣,别想太多了,婉生已经走了,既然是她自己选择的路,你就不要再不舍了。”
江邵荣歪过头,缓缓地露出了犀利的笑容,那眼神射得吴千夜头皮发冷发麻:“别想太多?吴小姐以为自己是谁,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么?”
吴千夜的脸色霎时间难看了几分,皮笑肉不笑地停顿了一下,低下姿态辩解道:“不是,邵荣你误会我了,我是想让你别这么愁眉苦脸的而已。我知道,我不是岳婉生,不配你爱,可是难道我想好好做一个备胎,也不可以?”
江邵荣不动声色地瞧着她故作可怜的样子,就像瞧着一出拙劣的戏似的,慢慢地笑了起来,目光里掠过一丝冷光:“哈哈,你算是有一点聪明的女生,但是……显然还不够聪明,你不仅不配被爱,还不配做婉生的备胎。说起婉生两个字,我不舒服,所以你还是注意点。”
江邵荣就是有这种威慑力,不动怒,不发火,淡淡不精心的几句话足以控制住局面。
吴千夜这次脸色彻底成了灰蒙蒙的青紫色,一路上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而恰恰在这一刻,吴千夜的iphone里叮当地涌进了一条短信,是她的贴身助手:“岳小姐已经脱离了危险,身体还很弱,现在如何处置?”
吴千夜咬咬牙,恨不得将指甲掐进手机HOME键里,无声无息地回复了短短几个字:“将她和她爸爸统统送出岛城,随便扔在哪儿都可以,只要别被江邵荣的眼线抓到就行了。”
另一头,岳婉生猛然睁开眼,浑身都是随之而来的剧痛,那真是一种钻进骨子里的痛觉,嘶心裂肺,她艰难地偏过头,看到自己正躺在一辆颠簸行驶的货车里,而自己身旁静静躺着的,就是父亲于福生。
于福生脸上狰狞的疤痕还是和当年一样让人看了心头一震,岳婉生无数次幻想过如果爸爸没有死掉,会怎么样与他重逢。
独独没有想到这一幕,像这样,父女二人皆是浑身病痛的像废人,被人扔垃圾一样地载着拖出了岛城。
岳婉生很快就冷静下来,想清楚了,一定是吴千夜,一切一切的引擎失控的阴谋都是吴千夜作为始作俑者的。
但现在又能如何,只能保证自己和爸爸,先要趁着一口气活下来……
☆、【一树梨花压海棠】(五)
转眼间,卡宴就开到了江家门口。
江邵荣冷着脸下车,吴千夜自然而然地挽住了他西装的袖口,他淡淡一笑,便无声地轻轻甩开了,也不顾吴千夜的脸色难看了下来。
江老爷子在一边倒是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句:“怎么,都把人家千夜带来见老太太了,还不准人家碰你?”
江邵荣望向老爷子的目光带着一股洗不去的清寒,扯了扯生硬的嘴角,不动声色地驳斥道:“还真是有意思,是你带她来的,不是我带她来的。我没有给过任何承诺。”
说起江家,祖上世代都是钟鸣鼎食的大户,前清出过举人,民国时便投入在南非的石油产业,现在垄断了整个南非约翰内斯堡的石油开采。
现在稳稳当着马来西亚这边家的这位老太太,年轻时也是极为讲究的世家女子。
江家的府邸位于吉隆坡的富人区孟沙,典型的殖民风格的老洋房,前前后后加上花园大得吓人。
吴千夜终究还是微笑着挽着江邵荣,刚刚进正厅,便见一个脸色凝重的老妇人正襟危坐着小口地啜茶,一身暗色的玫红貂绒,衬上虽然布满细纹却仍旧锋利漠然的双眼,实在给人一种无形中的巨大威慑力。
老太太虽然威严,但是细看之下不难发现,岁月不饶人,她的气色并不好,甚至隐隐透着一股苍凉的病态。
江老爷子谄媚地笑笑,对着老太太半弓着腰说道:“阿姨。”
因为江老爷子是三房所生,并非是老太太的儿子,于是这些年都疏于联系,江家当家的老爷去世之后,江老爷子和“儿子”江邵荣更像是被扔在国内的两个棋子似的。
老太太放下手里的雪瓷茶盅,只对着江老爷子略略点了点头,又草草地扫了一眼吴千夜,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一旁的江邵荣身上,语气冷峻生硬里透着一种探寻的气息:“你就是江邵荣?”
江邵荣面不改色,不卑不亢地点点头:“是。”
老太太颇有兴致地瞧着这个多年从未露面的孙儿,这孩子脸上的表情倒是和自己很像,冷若冰山,不苟言笑。于是老太太又幽幽地说:“怎么不叫我一声奶奶?”
江邵荣愣了愣,许多话说不出来,最终只是僵直地老实说道:“没这个习惯。”
“好,好,慢慢的住下了就会习惯的。你可知道,我们江家现在出了乱子,很需要你这个孙子的身份?”
江邵荣静静听着,慢慢地笑了。抬起眼目光与老太太不躲不闪地对视着:“当然。不然,怎么会突然有幸被召见来大马呢?”
这不温不火的一句话将整个大厅的气氛都冷却了下来,一旁的江老爷子生怕江邵荣坏了自己的好事,脸红一阵白一阵地瞅着江邵荣,示意他不要放肆。
好在这个时候,老太太不动声色地起身,懒洋洋地挥挥手暗示菲佣准备餐桌,然后苍老褶皱的手轻轻搭在江邵荣的手臂上,一瞬间笑容有点犀利而古怪:“这是干嘛呢,一家人弄得跟谈判似的。先吃饭吧,来,邵荣。”
这下子大家心里的弦才缓缓松了下来。
整个硕大敞亮的餐厅都是巴洛克风格,铺着深褐色的地毯。长桌上空荡荡地坐着四个人,江老太太,江邵荣父子和吴千夜。
面对着无一例外的玉盘珍馐,没有人率先动筷子,大家似乎都觉得气氛太过沉闷难耐。
正在这尴尬安静的一刻,高高的旋梯中央闲步走下来一个手长脚长的少年,肩膀和身形都极为消瘦,二十岁不到的模样,穿着一件简单的爱马仕纯白毛衣,一双淡淡的黛色远山眉,桀骜精致,琥珀色瞳孔的丹凤眼略显轻蔑而狡猾,懒懒地扫了一圈每个人的脸,举手投足都是养尊处优的闲适感。通透细腻的雪瓷皮肤比女孩子还吹弹可破。
这个不羁的男孩一边晃晃悠悠地走近餐桌,一边不顾生疏地向着餐桌随口扯了一句:“都大眼瞪小眼干嘛呢,不吃我先吃了……”
老太太无奈地望了望这个男孩,目光里分明有严谨的慈爱,众人都愣愣地望着,老太太只好尴尬地干笑了两声,又挥挥手向着那个男孩:“休得无礼,这孩子!快坐过来,见见你的邵荣哥哥。”
男孩颇为不安稳地斜坐在椅子上,迷离闪烁的目光与江邵荣微微交错了几秒,一瞬间有种不知如何描述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