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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此包揽责任,我受之有愧,但也却之不恭。于是端起茶杯,笑了笑:“如此,小弟就口头上作个数,以茶代酒,权且敬大哥一杯吧。”
“好。”周子贺豪爽一笑,也举杯。
两人相对饮毕,他放下茶杯,慢慢又收起笑脸看着我,神色间有些许不安。
“有什么话,大哥请说。”
周子贺却低下头,默然半晌。待到茶水都有些发凉,他才犹豫着,眼看茶杯,问出一句话,“……朝中人心向背,贤弟就没有想过,我是来拉拢你的吗?”
这个人,还真当我是高士了……
心里叹一口气,这个顾虑我是一点不担心,别说看得出来至少他目前还没存这个心,就是他存了这个心,钦命在身,顺势而为,我还担心无人愿意拉拢我呢。
何况一切,言之尚早嘛。
“怎么可能?”
我呵呵笑起来,墙头草水上萍太没有价值,因此面上还是要装一装清高,过一过虚实的。“说起来……小弟最近都在跟付大人学茶、学棋、学禅意、学养老。别的不晓,现在我耳濡目染,对付老无为而治的政见,宁静淡泊的养身术,还有最最重要——他老人家密不相传明哲保身的中庸之道,是深以为然,很有研究……只不知,像我这种快要练成无为中庸、宁静淡泊、明哲保身的极品人才,大哥可还需要?”
周子贺闻言大笑出声。
两人正笑谈,忽然听到街上传来阵阵嘈杂之声。
声音越来越大,谈话渐渐便进行不下去,我靠在窗边,不由得俯身去看。
“怎么了?”周子贺在对面好奇的问。
我看见街上人都驻足,聚集在对街的颐春楼门口,回头道,“好像是对面颐春阁。”
“颐春阁?”
周子贺走到我这边,看着下面,皱起眉头:“在妓院闹事?大白天的,这样不上规矩……”
嘈杂叫骂之声正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啊——”
又一声骇人的长声惨叫,有个小厮模样的人被从门里踢出来了,身子凌空飞过,远远落在地上,引得街上人一阵惊呼。惊呼之后人群却并不走开,避成一个圈子就地伸长了脖子围了看。
“真不象话!”
周子贺骂道。
我顾不上他说什么,眼睁睁看着残破的椅子小几一类的家具,变戏法般轻飘飘从门里飞出来,再“乓当”“乓当”的砸下,目不暇接,眼花缭乱,围观的众人是兴奋不已,再爆发一阵阵的惊呼,听起来倒像是起哄。
正瞠目结舌,接着又是两个人尖叫着被从门里踢出来,倒在地上一个压住一个,全都都爬不起来。
“啊呀——”
又是一声惨呼,连我们这都听得刺耳。
又一个人被踹出来,力道如此之大,那人身子在空中甚至划了道弧线,远远越过先前倒在地上的三人,直撞上两丈之外,停在路边等着接客的马车上。
仰着脖子看这一幕的众人这下全部噤声,“乓”,“嘎吱”,“哐当”——人身体撞上马车的声音,真真切切。
“嘶昂——”
下一刹那,赶车的大青马原地抬起前蹄,在半空中仰头长嘶。
众人僵立数秒,爆发尖声惊叫。
“马惊了!”
“马惊了——快跑!”
“——救命啊!”
“快让开,让开——”
一片惊叫中,人挤人,却像一群没头苍蝇般原地乱撞跑不分开,一时红的绿的,灰的青的各色衣裳,撞成一块混杂的调色盘。
“该死!”
旁边的周子贺握了拳,头一次骂出脏话来。
大青马拽着马车往前奔了两步,人群又一阵慌乱,赶车的把式驽不住马,从车上摔了下来。
“啊呀——”
“救命啊——”
“——让开啊,要踏死人啦!”
人群惊叫着四下散开,大青马撩起蹶子,拖着车发狂的一阵横冲直撞,逼急了般左右躯赶着人群,像要为自己腾出块宽敞的地方好能喘气。最后它一路无人阻拦的冲到颐春阁门口,地上却还有一直没有爬起来的三个人,青着脸惊骇中,连叫都叫不出来。
“……不好!”
情急之下我抬手在桌上一拍,借力踏上窗栏,跃身直落在街上,险险闪过几个疾奔的人,奔近大青马想去拉缰绳,却见到缰绳早缠做一团,再眼看马蹄就要落下,只得从后面抓上那畜牲的鬃毛。
“嘶——”
大青马又一声长鸣,昂头在空中抬起半个马身,差点把抓着鬃毛的我甩开。此时已别无它法,只能使劲抓住马鬃挂在它身上,死不放松。
“哎呀,死人啦!”“甩死人啦!”“不好,出人命哪!”
吊在半空中,还听得耳边呼呼风声中还夹着这一片不吉利的尖叫,无奈找不到着力点,我只得伸腿向马腿关节处猛踢,结果就像踢在硬邦邦的石头上一样弹了回来,脚尖一阵剧痛。
大青马吃痛,半空中生生扭头,两颗巨大的枣色眼珠子愤恨的瞪着我,恨不能把我踩死。
我瞪不过它,又抓着它的鬃子不敢放,只有恨平常学艺不精的份。
正喘着粗气不知下一步如何是好,只听“嘎”、“嘎”两声脆响——大青马霎时后腿失力向后跌坐,双脚瞬间就着了地。
立刻放开马鬃,向外提身跃开两步远,站稳定下神来,我看见马前一人持刀跨步,一柄宽刀重重压在疯马脊梁之上,另外只手拽过住揪成一团的缰绳踩在脚下,转眼稳稳制住了疯马。
那人一件紧身绿褂,身形矫健,动作神速,偏偏一张脸水嫩嫩的——要不是他握着刀踩着缰绳,真不敢相信刚刚一瞬间,就这么个不比我大的白面小子刀背一击,就敲断了两条马腿。
疯马制住,人群很快不再奔逃,蹄下余生的那三个小厮惊疑未定,总算在好心的路人扶持下,哭爹喊娘的爬了开去。
我一拐一瘸的绕开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大青马,走上前去对救命恩人作揖。
“多谢壮士……”
话还没说完,两个灰头土脸的人从颐春楼里一阵风般冲出来,挡在我的面前。
“好啊你小子,还有没有王法了!”
“抢了爷的妞打了爷的人,你还想跑不成!”
被两人围骂的少年哼了一声,看看马夫过来,不屑的将刀收了鞘,松开脚,让马夫将疯马牵走重新拴住。
然后见义勇为的英雄,抱了刀,昂着头,把眼角的余光施舍般分给那两人,从鼻子里,发出和冰山一样冻人的声音。
“抢了,打了,跑了,又怎样?”
“……”
这下我一时愣住,揖也忘了作,站在一边傻看着。
“你……”
其中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锦衣玉带,脸也被揍成包子的人鼓足勇气之后,终于重扬声势,“你他妈给老子去见官——”
那少年却“嘭”的一脚,小牛皮靴子正面迎上冲过来的胸膛,刚刚还要揪人的人,登时软趴在地。
“滚开。”
“——少爷,哎,少爷!”
另一个人吓得脸色煞白,忙去抓他家倒地的少爷。那一脚虽重,看来却也不在要害上,因为那包子脸倒坐在地上,还能龇牙咧嘴的高声叫骂。
“好……你他妈给,给本少爷记住……”
我识时务的放弃作揖致谢的打算,退到一边。一会儿,那边厢颐春阁的老鸨终于在几个姑娘扶持下,几次探头,现了身。
“哎呦呦——这还让不让老身活啊——两位公子呦,你们这是不让老身活,不让老身活呦——”
老鸨的铺天盖地的哭喊震得我耳膜疼,转身正想抽身而退,看见周子贺从二楼奔下来,脸上满是惊惶,才想起来刚刚一句话没来得及说,把他撂在上面了。
“周大哥……”
“你这是要吓死我啊!”
周子贺拽着我的胳膊,上上下下的看,“跳楼,啊?”
……语塞。刚才情急的动作在不会武功的他看来,是惊骇莫名。
“这个,我……”
正为难着怎么解释,就听身后一声惊人的哀嚎。
“周大人?周大人!周大人你可要给我作主啊……”
“哎?”
周子贺被声音震了一下,回头看着突然怪叫的包子脸,却是愣然。半天之后,他终于摇了摇头,不敢相信的问了句:
“这……不是左仆射大人的公子吗?”
这下我对着包子脸细细打量,发觉除掉鼻青脸肿的部分,他长得和左仆射姜大人,是有几分相似。
“是啊是啊,是小侄我啊!周大人,周大人你可要给小侄作主啊!”趴在地上的人浑身来了劲,爬过来,一把抱住周子贺的腿就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