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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断续续,每咳一声,便让她心焦一分。他的症状,让她联想到肺病,而这个时代,无异于绝症。
“君逸,你的病,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这咳嗽总不见好?”沉默了整整两天,墨瑶忍不住询问。
萧君逸放下手中书卷,淡淡一笑,“习惯了,没事。”
墨瑶瞥了一眼他掩在袖口的帕子上点点血迹,忍不住心里一酸,这简单的习惯了三个字,不知包涵了他多少的病痛折磨罢?而他咳成这般频率,病势想必已至后期,想来想去,眉头已拧成了个结。
“可有什么药可彻底病除?你可认识鼠医?”据她所知,现代已有很多中药绝迹,这个时代的医学,倒是有太多不可思议之处,譬如,裴煜所中的盅毒。
萧君逸抬了抬眸,墨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鼠医只为皇上做事,你知道罢?”
“难道皇上还不想救你?”墨瑶这话刚出口,立时便有些后悔。虽然萧君逸摇了摇头,可她却觉得,这其中,必然有她所不知的隐情。
“少夫人!”齐衍的声音急急的从马车外传来,随之,马车猛地一颠,马嘶长鸣,似是十分急促地刹住。
几个丫头被撞得晕头转向,墨瑶自然也是晕陶陶,待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正躺在萧君逸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揪着他的衣襟。
他原本坐在她的对面,想必是情急之际将她揽到了怀里,两人俯在角落的软垫之上,呈相拥之势。而他的嘴唇,轻如羽扇地滑过她的脸庞。
墨瑶下意识地转眸看了看,却发现,这个角度极为隐蔽,她们只能看到他将她护在怀里,并不能看到她的表情。
她却腾地一下脸红了个透,像是做了坏事被抓到的紧张。而在她意识尚未反应过来之时,他的唇,已然温软地落了下来,含住了她想要问出口的话语。他的吻,如轻风拭月,怜惜珍宠。
至她下意识地想要推拒之时,他已迅速将她放开,整个过程,无人看到,却搅得她心如鹿撞。
掩饰地移开目光,不敢去看他的表情,她也没有反应过来,这马车突然的停顿,究竟是为什么。当然,她也没注意到萧君逸十分淡定自若的表情,只有马声,却无侍卫的喝咤声,这个急刹车,自然有古怪。
“马受了惊,那个,没惊着各位吧!”齐衍探了个头进来,瞟了眼墨瑶的表情,十分得意地朝萧君逸投去了个邀宠的眼光。
萧君逸睨他一眼,“齐公子,这马是我萧府所备,体强力壮,这一路上风平浪静,却又如何会突然受惊?”
齐衍儒雅微笑,一晃身子挤了进来,伸手指指外面的细蒙蒙的小雨,“下雨了,所以,惊了。”
第五十三章 。。。
下雨?惊了马?几个丫头狐疑相视,墨瑶心下却已透亮。齐衍与萧君逸之间处处透着熟悉,像是多年老友。他们为何如此熟悉她不知道,可她却很清楚,齐衍,无非,是想为萧君逸多添些英雄救美的机会。
这几天来,已让不得不正视萧君逸对她的感情。此情绝非一朝一夕,更非虚情假意。幼时八岁以前,那不是真正的她,那便不谈,可是,在西峯山庄,病中赠暖的他……那一曲与君知,能将她所改的曲调揉到那般融合的地步,想必是对她极为了解,亦是她的知音人。
一直以为宝儿是最为亲近之人,却不知,亲近之人终是欺瞒,而一直未曾露面的他,却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暗中守护。
公主府,送她雪离露的人,是他,那一曲与君知,触动了心弦的,是他,而生死关头将她护在怀里的人,也是他……为她受伤为她中毒的他,连太子召唤也未予理会,宁愿陪在她身边,去拜祭萍姨。他完全可以先回京中安抚太子,养伤息病,再换个时间去拜祭,这般的坚持,不过是因为她罢了。她又怎会,连这点也不明白?
可这一切为她所做,他并未宣扬半分,他做得那般理所当然,未求半分回报。犹记得,他曾问过一句,良缘天定,可比得上他的恋恋不忘?
可比得上?相对于裴煜的别扭霸道,答案已是毋庸置疑。只不过,弦弹有音,心思,她却只能搁在肚子里。
直至太越山下,墨瑶没再和萧君逸说过一句话。两人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这份微妙若有若无,几个丫头没看出来,齐衍却是尽收了眼底。
他曾经非常好奇,能够让某人牵挂了那么多年守身如玉的一个女子会是怎样的人,可每次问起,都被他不动如山地挡了回来。如今,他却已是彻底明白。他也曾问过某人,权势富贵在身,阁中美女闺秀如云,又为何那般固执?如他这般及时行乐,有何不好?某人的答案,至今让他感叹:因为心里有了那样的一个人,所以其他的人,就成了将就。
他知道,以某人的性情,绝不是一个愿意将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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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延着些细雨,墨瑶下车之时天已放晴,碧空如洗。她抬头便看到了那矗立在山峦叠翠下的墓园,两周皆是巍然苍劲的松树,青绿的树叶上正泛着些新鲜的雨水,看上去肃穆而安详。
她一步步走到墓前,拂裙跪在青石墓碑前,久久未语。
初秋的清风不经意间拭过,带着些许苍凉之意,正如她此时的心情,半边荒芜,半边葱翠。抬袖拭了拭眼角,却再也忍不住抑制多时的泪水。她觅了多日的温暖,却始终觉得离自己遥不可及,盼想的茶暖墨香,也只是镜中水月 ,而这离奇复杂的身世,终是锁住了她淡然往闲的心。
她心里有太多的话想要说,却不知要从何说起。萍姨,可谓是她唯一的亲人,但为了那个金凤令,竟然多年后尸骨不寒……虽然温婉已遭到报应,可她心里却依然十分沉重。因为那块小小的令牌而对萍姨造成的伤害,对她命运的主宰,何时才是尽头?
世人皆道她有金凤令,可以挟天子以获荣宠,可她却非常清楚,这金凤令,若真交了出来,那她,便是死路一条。
她选择了顺势而为,嫁到裴府。可是如今,明明她已为人妇,此时来陪她祭尊亲人的,却不是她的夫君。她的夫君——裴煜将军,永远也不会真正属于她。她知道他亦不愿,也不想,可是,她却能肯定,若是有一天,君要他休她,杀她,他一定会去做。
她曾尝试努力,去经营这段天赐良缘,却悲哀地发现,于他来说,自己永远只是也只能是个小女子,动心可以,宠爱可以,倾爱,却是绝不可能。
她可以体谅他,理解他。可是,他毕竟是国之重臣,在这君主专制的时代,他前程似锦,风光无限,而她,对他的包容又在何时会是个尽头?
萧君逸缓步上前,伸手想要扶她,却在伸到一半时停住,转身自青花手中接过元宝纸钱,一点点地递到烛盆里烧成灰烬。
他默默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墨瑶,她素衣如雪,静跪无语却泪盈于睫。一行清泪,顺着脸庞缓缓滑下,直至脚下的兰花草上,莹然如露。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到如此脆弱的她。却原来,她并非永远淡然,她只是,将一切藏在了心里。
他轻叹口气,右手执香,在她身边跪下,认真谨然地叩头三拜,声音低缓却清晰,“萍姨,逸儿带瑶儿来给你上香,请你保佑瑶儿,此生幸福。”即使他不幸福,也要让她幸福。
青花心里惊然,这萧公子,对萍姨所行的,居然是子婿之礼,亲朋只会左手执香,而他,却是右手执香……他竟然,以小姐夫婿的身份在上香?还好,小姐并未看到……可是姑爷那里,很快就会知道了罢?
同样,身边的书儿和画儿也看到了,两人相视一眼,默默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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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半边鲜红的太阳升起,一片金光染下松林,青花忍不住上前唤起了墨瑶。
“君逸,谢谢你。”墨瑶起身,脸上泪痕早已风干,她转头凝向身边的萧君逸,叹了口气。这墓园的方位布置,一看便是精心安排——她又欠了他一次。
“萍姨救了我的性命。”萧君逸弯□,替她拂去裙裾上的几叶青草。他的动作极其自然,像是已经做了多次一般,“瑶儿,小时候的你,总是摔倒。我 明明比你高,却又总觉得自己一直蹲在你面前,矮了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