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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雨没有力气说话,只是用眼神找着。没有,还是没有的。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笑话!全部都是笑话而已!
她拼劲全力冲着众人笑了笑,又一次睡了过去。
……
离车祸那天,已经整整过了两个月了。九月的阳光早已退了热度,带出秋天的爽意来。她算是福大命大了,医生们都说,如此猛烈的撞击,就算是不死肯定也是瘫痪的,可她偏偏挺了过来。虽然腿脚还不是太灵活,走路有些瘸瘸拐拐,但总算是能够下地的。
医生说,这条腿最终能不能恢复正常,就要靠她自己了。医术是客观存在,可往往人心的动力才是无穷无尽的。
暮雨拄着拐杖在病房里练习走路,一步一步都像是走在尖刀上似的,不一会儿,她已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暮雨,休息一会儿吧,别练了。”段澄推门进来时,又见到暮雨在那里自个儿和自个儿较劲。
“我再走一会儿。”暮雨摆摆手,看都不看段澄一眼,继续埋着头,和两支拐杖玩游戏。
段澄也不再说什么了,他太了解她了。这丫头就是倔脾气,认准的事情都是没有回头路的。从小到大就是这样,看着柔柔弱弱,风一吹就倒似的,可骨子里却是硬气的很,有时候是比他这个那人还要坚强的。
又过了一刻钟,暮雨才汗津津的停下来,见段澄把水果都切好摆好了,也就不客气地坐到椅子上开始补充能量。
段澄见她吃的津津有味,心里也是开怀的。虽然暮雨这次倒了大霉,被车撞得差点要了命,可似乎魂儿倒是又回来了。比先时那个空有躯壳,却整日浑浑噩噩的人真是了许多。从睁眼开始就没有再提起蔚风,似乎那些往事也随着这场车祸,在鬼门关彻底抹去了。
“暮雨,我明天要去日本了。”段澄有些不放心,自从暮雨车祸后,他几乎是推了所有的通告日夜陪护着,可现在都过去两个月了,陆振宇再是通情达理,也不肯再放段澄长假。
“嗯,去呀!早该去了,你停一天,我们就损失多少Money呀!”暮雨嘴里塞得满满的火龙果,连话都说不清了还要拽洋文。
“你个钱坑子!段澄觉得好笑,见她嘴边还挂着不少火龙果的果肉,于是拿过纸巾帮她细细的擦去。
“我还不是为了你!你都快成残障人士了,我哪里还有心思去扮笑脸给人看?”这次暮雨的车祸是把段澄吓坏了,当听到消息的一瞬,他感觉天都快要塌下来似的。
原来不知不觉,这小丫头已是在他心里扎了根的。
“所以你才更要多赚钱啊,只有你赚得多,我才有的分红呀。要不然我都已经残障了,今后靠什么养活自己啊?”暮雨好段澄说话是没遮没拦的,这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们是比亲人还要亲的。
“谁养你?当然我养你啦!”段澄见暮雨火龙果吃的太多了,怕伤了胃,于是把剩下的半个抢了过来,自己拿着勺子继续挖着吃,“美味不可多食,什么东西都要有个节制才行!”
“脏不脏啊?换个勺子再吃啦!”暮雨见他连勺子都不换就吃自己剩下的,皱着眉抗议道。
“我不嫌你脏,你忘啦,小时候你的剩饭都是谁吃的?”段澄一会儿功夫就把剩下的半个火龙果啃了了干净,往垃圾桶里一扔,走到洗手间里去洗勺子去了。
是的,从小到大,对她最好的一个人就是段澄了。小时候其实她有些挑食的,每次吃饭时,总是先把段澄碗里喜欢吃的菜挑光,然后再吃自己的,可人小胃也小,往往吃到一半就发现吃不下了。孤儿院里管的严,是不许剩下饭菜的,于是段澄就成了她的垃圾桶,暮雨吃不下的饭菜都倒进段澄的碗里。后来,段澄被亲爸亲妈领走了,于是她再也没人宠着,也就由不得她挑三拣四了。
可小时候是小时候,如今两人都已经是大人了,没想到段澄对她还是一如往昔,仿佛分开的岁月不过是一场梦似的。
连医生护士都对段澄啧啧称赞,再没有一个护工能做到他那么细致入微了。堂堂一个大明星,却整个泡在医院里,只为了陪着妹妹。端茶送水,洗衣梳头,除了洗澡和上厕所他陪不了外,其余能做的都做到了。
暮雨看看他在洗手间里忙忙碌碌的背影,只觉得眼眶有些湿湿的。因为看到段澄,就想到了另外一个人了。哥哥再是爱她,也是哥哥,却是代替不了另一个人的。
段澄洗干净了盘子和餐具回到病房里,见暮雨有些累了,就扶她到睡到床上。
“那你睡一会儿,我先回家理理东西,明天一早就飞了。”
“行,你走吧。我想眯会儿。”暮雨挥挥手,把被子盖住半张脸。
段澄临门出又折了回来,将她的被子往下扯了扯:“别蒙着头,空气不好。对了,晚上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粉丝们都说段澄是冷面郎君,桀骜冷酷的像是一匹北方的狼。可要是谁见到他对着暮雨时的样子,或许会大跌眼镜吧。
“我想吃面,笋丝面。”暮雨想了想,嘟囔了一句。眼睛已经半睁半闭了,像是困得不行似的。
“笋是发物,还是别吃了。香菇木耳吧,我给你做素浇面。”段澄把暮雨的杯子重新掖掖好,才真的走了。
暮雨闭着眼听到房门嘎达一声关上,然后听着走廊里段澄稳健快速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复又睁开了眸子,眼里一片澄澈,哪里有半分睡意。
暮雨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如今虽说康复了大半,可毕竟还有些气力不及,完成一个半身坐姿也出了一头汗。
她坐在床上,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门,又开始发呆了……
淡若夏风 第九十四章 咫尺天涯 相思成灾
暮雨的病房楼对面是一幢高干特区楼,窗子都贴着特殊的膜,泛着淡淡的光,从那里可以清楚地观察外面的一切,可从外面任何角度却看不见里面一丝境况。
此刻,于暮雨病房相对的一扇窗口正站着一个人。那个男人有着松柏一般挺拔的身姿,琼花一般美好的容颜,周身的气韵高贵而清雅,仿若芝兰玉树,寒雪临江。却偏偏满面愁容,剑眉深锁,似有数不清的心事。
他已经在那里站了整整两个小时,一丝一毫也没有移动过。
“蔚风,你究竟想要怎么样?”推门而入的人是王学利,他刚刚巡完病房,赶紧过来瞧瞧,果不其然,蔚风这个小子还处在那儿呢。
“你别管我,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蔚风头也不回,反手挥了挥,明显的不耐烦。
“你就算把这玻璃看穿,也无济于事。”王学利摇摇头,对着蔚风无可奈何。
“她究竟什么时候可以完全康复?”蔚风答非所问,口气明显是对王学利的医术表示不满。
“我的大少爷,你那丫头的命能捡回来已经算是老天开恩了。如今她都能下床走动,没有瘫痪更是奇迹,你还不满意啊?”
王学利感觉压力山大,当初暮雨被送进急诊室时浑身是血,只有出气没了进气的。本以为是救不回来了,可毕竟是蔚风心上的女人,再怎么说也不能轻言放弃。于是一进手术室就是十多个小时,全市的名医都唤到了手术台前,要是换了其他无关的人了,医院早就宣布救治无效了。
最后或许是老天爷都发了慈悲,总算是让那丫头捡回了一条命,可更让王学利糟心的人却从美国回来了。蔚风听说暮雨出了事,连家都没回直接从机场赶到医院,可来了却不肯去看她,只是包了这间套间天天守着窗前看着。
“她的腿是不是会留下后遗症?”蔚风咬着牙就是说不出残疾两个字。
王学利叹了口气与他并排站在窗前,看着暮雨又是那副失了魂似的呆滞状,只觉得早就麻木的心也被眼前这两人给生生揪疼了。
暮雨自醒后就没有问过蔚风半句消息,人前总是坚强地笑着,哪怕前半个月身上插满管子,她还照样有闲心开玩笑,与护士逗笑,人人都说这丫头心胸豁达,福大命大的。要不是他陪着蔚风从这扇窗见过她独自一个人的状态,恐怕也是要让她的假面具给骗了。没有人时,无论是躺着还是坐着,她就开始发呆了,木木地望着门,思绪也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不用问,他们这帮兄弟也是知道她在等什么,可偏偏她等的人却死活不露面。
可这窗后的另一个呢,比对面那个躺床上的也好不了多少。人前是风光锦绣的,这个杰出青年企业家,那个年度慈善之星,后天还有跟风云盛典的颁奖礼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