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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打架?好哇!”
两人一会儿就扭打在一起,撞翻了桌子,踩烂了书本,从寝室里打到寝室外,然后在走廊上滚倒在地,各自拳打脚踢,不亦乐乎。围观的男生一大堆,有的想拉架,有的想看热闹,有的在旁边起哄。
“流血了,别打了!会出人命的!”有学生看到两人脸上都见血了,开始慌了,大叫起来。
有一大帮子男生都涌上去拉人,硬是把两只疯小子分开。江栉一声不吭,用力甩开众人,抹了一把血,转身奔回寝室,把门关上,在一堆杂乱中拼命寻找那张信纸。
阿城冲着门愤愤不平地大喊大嚷:“江栉,你这疯子,你他妈的变态!”
江栉“叭——”地把门打开,铁青着脸色,朝人又冲过来了,这回众人拖也拖不住这发狂的小子,只见他操起拳头直往阿城身上狠命地招呼去,两人又干上了,直到有学生去找来了管理员,才能拉开两人。
江栉没有写信告诉给李沐雨,他被打得头破血流,在医院里待了两天,而且开学没多久就受到了处分,他怕李沐雨会问原因,不能告诉的原因。
他在最近寄出去的一封信上写道:
“李老头:我喜欢大学生活,我过得很开心,每天都有很多事要做,忙得要命,忙得快要想不起你长什么样了,你会伤心吧?哈哈,你一定会伤心的。当然是骗你的啦,烂木鱼的样子怎么会忘记呢?我有好好听你话啦,每天吃三大碗饭,一大块肉排。我大概又长高了,裤子穿上去紧紧的,难受。我要去买条新裤子……”
他在没有寄出去的信上写道:
“李沐雨:你大概永远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上课的时候,自习的时候,吃饭的时候,睡觉做梦的时候,想你在做什么,说什么。阿城骂我变态的时候,你能知道我有多害怕吗,你能知道那时我有多恨你吗?如果不是你,我一定不会变成这样子的,也不会被人骂变态的。你老说我是傻小子,我也觉得自己很傻,明明知道你根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可为什么梦里你总是抱得我那么紧,让我好高兴……”
江栉回到寝室,看到阿城好模好样地躺在床上,心里有些慌。
其他室友没什么异常,只是围过来探看他的伤势,大伙儿打着圆场:“大家要做四年的室友呢,别翻脸啦,打过就算了,我们还是好兄弟嘛。”
阿城就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伸出一只手,嗡声嗡气:“江老弟,算是不打不熟吧,别往心里去,反正我们俩受的处分一样,谁也没沾到好。”
江栉点头,握了握那手。他怕的是另外一件事,可是从室友们亲切的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他朝阿城深深地看了一眼,阿城回避了他的目光。
“江栉,你去休息,我们替你请假。”
江栉其实不想休息,但还是躺在了床上。大伙匆忙捡出课本准备上课去,阿城拖拖拉拉地落在最后走,等着室内只剩两人时。
他走江栉的床边,轻轻地说:“你放心,我什么也没有说。”
“谢谢。”江栉点了点头,闭起眼,不想再说话。
“那信,我给你放在你枕头下,没人看到。”阿城的脸上浮着不自然的红色,可惜江栉没有看到。
“那天,其实我没有想看你信的,信被风吹在地上,我只是想替你捡起来,谁知……你就误会了……我原本只是想开个玩笑的,真的。”
“对不起,是我太过头了。”江栉睁开了眼,认真地说。
阿城别过脸,朝门外走去,匆匆地,象是逃一般。
江栉长吁一口气,伸手探向枕头下,信果然在。他掏出来,把它叠整齐,准备藏回自己那本带锁的笔记本里。
他突然瞥到信纸背面多了一行不熟悉的字迹:我也是gay。
江栉怔怔地看着,他知道这个英文代表什么意思,可他觉得那个“也”字有点扎眼。我算是吗?他问自己,大概吧,对李沐雨那种非比寻常的欲望和爱慕,只能让他承认,虽然到现在为止除了李沐雨,自己对其他男生根本没有留意过。
不过,这行字,让他涌起一种安心感。
也许在外人眼里,真所谓应了不打不相识这句老话。
阿城和江栉在一场血腥的干架后,突然变成了几乎可以穿一条裤子的铁哥们,让其他人啧啧称奇。因为这两个人完全是两种相反的个性,阿城粗犷,大方,外向,喜欢开玩笑,说荤话,喜欢结交朋友,而江栉细致,内向,斯文,常常彬彬有礼,有时会让人觉得难以靠近,比较酷。这两个人会变成常粘在一起的好朋友实在有些让人想不通。
阿城在寝室里开玩笑:“你们说江栉象不象我老婆啊?”
众人嘘笑:“象哦。”
阿城来劲了,冲着睡在自己对铺的江栉就叫:“老婆,快叫老公!”
众人暴笑。
正在写信的江栉急了,直嚷嚷:“你又想打架啊?”
阿城大笑:“你长得跟姑娘似的细细嫩嫩的,和我站在一起怎么不象我老婆啊?”
江栉扑上去就打,两人又在床上扭一块儿了。不过,这回没人急,习惯了他们之间常有的吵吵闹闹,变相的和气。
阿城私下里常跟江栉说,这些玩笑其实没关系,没人会往那事上想,普通人的神经都很粗。可江栉脸皮薄,心虚,常常会被吓出一身汗来。
阿城瞧着他那样,笑得涩涩的:你别老搞得我们俩好象真有什么关系似的,我觉得亏啊。
江栉抬头看天,沉默不语。
“阿城,你几时发现自己……喜欢男人的?”
“很早,大概刚发育那段时候吧。”
“如果你喜欢一个根本不会爱上你的人怎么办?”
“那就放弃啊,这种事没有办法的。”
江栉又沉默半晌。
“我无法放弃。”
阿城笑他:“你没有试过,怎么知道自己无法放弃?”
江栉无法回答,他的确没有试过,也不知道怎么去试。因为李沐雨一直在身边的,他就没想过要放弃,就算是无法说出口,就算是最终什么也得不到,可是一旦决定放弃了,心就成一座空城,只剩荒芜。他能给阿城说关于自己和李沐雨的一切事,却无法让他了解到这种心情。
阿城常笑他纯得可爱,话语中有怜惜的味道,江栉觉得他人还不坏。他在给李沐雨的信中提到了阿城,当然没有说他是个gay,只说交到一个很好的朋友,很够哥们。
李沐雨不太回信,回了信也只是草草数语,不外乎关照他学习要认真,交朋友要看清,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琐事,书面口气和他打来的电话一样会让江栉兴奋后又失望,连幻想的踪迹都不会给他留一点。不过,江栉还是很宝贝地把这些信好好藏起来,夹在自己那些无法寄出去的信中间,让它们合在一起。
阿城实在看不下去,他好气又好笑地觉得这小子离变神经病不远了。
一天晚上,他编个理由把这傻小子骗了出去。
“我带去见识见识,看人家怎么活的。”他对他诡异地说,整齐的牙齿闪着白光。
两人在大街小巷里穿梭了许久,阿城显然一幅熟门熟路的样子,带着江栉在陌生的街巷踩路线,最后停在一个灯光黯淡的酒吧前,深蓝色的霓虹上闪烁着“午夜天堂”的字样,下面挂个小牌:最低消费RMB200。
江栉不肯进去,他从来没有到过这种地方。
阿城笑得象头狼:“你怕什么,没人会吃了你,我买单还不行嘛。”就一把揽着他的腰,硬是把人给拖进去了。
江栉想甩开阿城挂在自己腰间的手,结果没成功。他发现里面有些人就是这么做的,而且他们都是男人。
“这是什么地方?”他紧张地问阿城。
阿城失笑,捏了一把僵硬的腰:“我们的乐园。”
他给他找个座位,靠在里面的。
“你先坐着,没关系,放松点,我去打个招呼。”阿城看出他脸上不自然的恐慌,象对小弟弟似的亲切地安慰他。
“阿城。”有人在不远处叫。
阿城应着走了过去,没走几步,突然身边蹿过一个人,直往门外冲,他愣了愣,猛然发觉这个人就刚才他安置好的江栉。
有很多人望了过来。
“怎么回事?”
阿城苦笑,冲着四周:“没事没事,对不起。”然后也跟着冲出门,心里暗骂:这个小神经病!
在旁边黑暗的小巷子里,逃出来的人扶着墙在喘息,他看见追过来的人,开口结结巴巴地讲:“他们……他们在亲嘴……两个男的……”
阿城伸手就朝他头上弹了一个响崩:“废话!可管你鸟事,你逃个屁啊?”
受了训的江栉抱着头,蹲在了地上,眼睛疑惑地瞪着生气的人。
阿城皱眉,一把拉起他,指着不远处在黑暗中闪着光的地方,恶狠狠地命令道:“进去!”
“不,”江栉死命摇头,好象那边是十八层地狱,“我要回去……”
“你他妈的给我进去!”阿城火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