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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振洵为了省事,会在讲解习题的过程中把谢珝叫到讲台上把解题步骤写出来。真是像高中生一般,顾振洵在讲台的一边侃侃而谈,简洁明了地指出各步的关键精妙之处,而谢珝则在黑板上把他的话变成最实际的一行接着一行的解题步骤。
后来这就成了一个习惯,顾振洵会在休息间隙站在一边看着谢珝安静地书写,一向冰冰凉凉的眼睛也变得温和起来,两个人的配合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显得更加天衣无缝。
不过顾振洵依然是那个冷静自持的顾振洵,他依旧是冷漠的冰凉的生人勿近的,谢珝也依旧是那个安静温和的谢珝,他们依旧没有更多交集。在校园里遇见也只是微笑着打个招呼就擦肩而过。
直到某一天,不知道顾振洵哪根筋搭错,在下课离开的时候叫住了谢珝,拿出了两大本情书,当场送出来说道:“我们在一起吧。”
教室里的同学还没有走干净,一片哗然,于是情况愈演愈烈,顾振洵似乎是被人按下了情感的开关,上公选课的时候坐在她旁边帮忙占座,去餐厅的时候提前打饭,站在女生宿舍楼下弹苦情吉他,一时间整个院里都知道冰凉冷淡的“顾公子”在追那个保送来的小姑娘。
一年后顾振洵生日请谢珝吃饭,遇到了他的大哥顾振言。顾振言常年居于上位,对于顾振洵企图追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生做女朋友觉得不可救药,不过显然他家教良好并没有当面表现出来,同两人和和气气地打完招呼,回家之后却勒令顾振洵马上停止这种类似过家家一般的恋爱行为。
顾振洵并没有接受兄长的教导,同顾振言当面叫板顶撞,彻底决裂被从家里赶了出来。
无家可归的顾振洵也没有办法再回学校,只能找了一份工资极低的实习,没有住的地方马上就要流落街头,谢珝把他捡了回去安置在朋友的一间十平米的出租屋里。
之后谢珝的奥赛成绩被怀疑作假,从各个角度抹黑她的参赛水平和奖牌的真实程度,连带身为大学教授的父母都被指证参与了当时的暗箱操作,停职待查,校方迫于顾振言的压力强制要求谢珝退学。
谢珝父亲是最正经最传统的书香门第出身,一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数学和养了一个聪明的女儿,一时无法接受谢珝莫名其妙被强制退学的事实,病倒在床。
那时候顾振洵还没有来得及发工资,被切断了所有的经济来源。谢珝一周打三份工,带着两个家教,拼命挣钱,简直想要去卖血,两个人最穷的时候躲在四面漏风的房子里啃最便宜的方便面。
顾振洵找到大哥要求讨回公道,顾振言的回答是:“你是我亲弟弟,我不会动你,但是那个小姑娘身家不够清白,配不上我顾家,所以我不同意。”
谢珝并不明白顾振言口中的身家不够清白是什么意思,顾振洵已经上前说道:大哥,我在国内一天,就要跟谢珝在一起,你若是动她,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说完这话之后的一个星期顾振洵就突然消失了,谢珝从打工的地方回到那间屋子的时候看到了顾振言。
他微笑着坐在椅子上说道:“小洵是一个行事周密的人,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冷静聪明。我曾经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他会突然陷入爱河。后来看了这些我才明白,他不是真正地谈恋爱,他只是寻找一个可以和我决裂的机会,最好能够惊动我们在国外的父母,然后出国拍电影去。碰巧他遇到了谢小姐,各个方面都不符合我订下的标准,所以他最后在谢小姐和电影之间让我做了一个选择。”
“他知道我不会让他和谢小姐在一起,所以一定会选择电影。至此,他的目的完全达成了。谢小姐是聪明人,沦落至此,不过是踏错了一步路,当然我觉得没有一个女孩子能够抵抗得了我弟弟的追求攻势,只是谢小姐错就错在不应该把他领回去,齐大非偶,小洵亦从来没有真正地考虑过与谢小姐在一起。我这样说谢小姐可能不相信,所以带来了文件,谢小姐自己看一看就明白了。”
谢珝疑惑地接过顾振言的东西,里面是顾振洵完整的文档策划,后面还有手稿,字迹是她非常熟悉的正楷,不显一丝凌乱,包括了“安排谢珝与大哥偶遇,成功激怒大哥”,“谢珝的成绩被人抹黑,大哥已经采取了手段”,“谢珝父母受到牵连,计划已经实现了百分之八十”,“回家向大哥提条件,坦白要去拍电影当导演,谢珝没有利用价值,可以放弃”……
谢珝看着那些资料,觉得一张一张薄薄的纸片如同刀子一般,一把一把地扎到她的心口上去。
难怪顾振洵会莫名其妙地喜欢她,难怪他会毫不冷静地与家里决裂,难怪他会说出只要在国内就一定要在一起的话,以前被掩盖的种种迹象最后都指向了一个真相,顾振洵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她。
只是他的演技实在是高明,蛰伏的时间也够长,运筹帷幄的日子也够多,机关算尽,最终实现了最初的目的,而谢珝,则被淡定地留在原地。
爱情这种事,从来都是两个人站在一起才有面对世界的力量,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就是步履维艰。而现在顾振洵先放弃,谢珝自然也没有理由再坚持下去,更何况这根本不是爱情,顾振洵利用她做了一个局,骗过了所有人。
她相当平静地拒绝了顾振言想要送她回学校的愿望,“顾先生,我涉世未深,但也知道不能随意受人恩惠,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生活还在继续,谢珝父亲的病情进一步恶化,医院里不停地发出催款通知单,钱如同流水一般的花出去,家中的积蓄很快被掏空。
顾振言临走时悄悄地将一张卡夹在了资料的最后,谢珝把卡拿出来,一遍又一遍地摩擦,最后还是插到提款机里,取出了里面的十万块钱。
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走投无路。
后来父亲的病情转好,她遇上苏珏,参加工作,一年后她将东拼西凑的钱打回卡上寄回了顾振言的公司。
再过了两年,她在上班的时候浏览网页,看到新锐导演横空出世票房大卖的消息,配图是顾振洵轮廓分明的一张脸,旁边众星环绕,风光无限。
她默默关掉了网页,走到洗手间冲了一下凉水然后返回来继续工作。
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而她的梦想却被他毁得一点都不剩了。
4。晚餐
现在顾振洵坐在她的对面,神态优雅地等饭菜上来。他选了一家距离谢珝家很近的餐厅,美其名曰叙旧。
十年过去了,顾振洵依旧还是那个顾振洵,除了外貌看来更加成熟了些之外,谢珝熟悉的那些神情动作并没有变,十指交叠地搭在桌上,细长的丹凤眼眯起来,剑眉斜飞入鬓,眉间眼底依旧是冷漠冰凉的神色,不发一言而拒人千里。
他微笑着,眼睛里像是有一弯平静的湖水,“谢珝,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顾振洵的声音是标准的男低音,坐在对面讲话的时候简直像是开了超重低音音箱,感冒的时候会带着一点小小的沙哑。只是他不该选择这样狗血剧一般的开头,果然电影拍多了,那点灵气都用来写剧本,生活里就不能自由发挥了,只是可惜了这样的好嗓子。
谢珝微微点头,嘴角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彷佛这一场重逢是真的开心一般,平平静静地说道:“还不错,虽然不能跟顾先生相提并论,但是至少吃饱穿暖不成问题。”
两个人颇为正常地寒暄,场面和谐地堪比老友相遇,一张餐桌也好像变成了话剧舞台,双方过招,你来我往,比一比谁更能装,谁的演技更加纯熟。
谢珝微笑着问道:“顾先生回来多久了,不知道还适不适应环境?B市天气不好,换季的时候可要注意了。”
她叫他顾先生,如同圈里的其他人一般。而她在很久以前是叫他“顾振洵”的,连名带姓的叫,问原因也只说这样最好听,后来他遇到很多别人,也有人这样叫他,只是他们都不是她了,也自然不能引起他的半分留恋。
今天蓦然听见“顾先生”这三个字,竟然越发刺耳,他有些不自然地回答:“刚刚回来没多久,B市变化得快,天气倒还是老样子,总是刮风。”
说完这话竟是一阵沉默,两人似乎都想起了些什么似的愣在一旁,表面伪装出来的那点平静终于被打破,谢珝假装有兴趣一般看着餐厅对面的那对小情侣讲话,顾振洵则在对面看着前方枯坐,眼神一片茫然没有焦点。
直到饭菜上桌,顾振洵很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