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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振洵一下子被她逗笑,“你这样算计,那把素环给我,相当于我欠你的;现在我把这只戒指给你,我们扯平好不好?”
他不由分说地抓过她的手,戒指刚刚好套进她的无名指第二个指节上。
两只戒指碰到一起。
谢珝看了他一眼,“你这只貌似比我的值钱。”
顾振洵点头,“那怎么办,已经戴上了。”
谢珝皱了皱眉头,“那下次求婚的时候再拿一个鸽子蛋可以吗?”
顾振洵挑挑眉毛,“换剧组道具求婚吗?”
谢珝看了他一眼,颇为忧虑地感慨道:“你们导演拍电影都好有钱啊,鸽子蛋原来是真的,看来我们公司还需要努力。”
35。活着
“宣传期是什么时候?”谢珝看着前面的车水马龙。
顾振洵打了个转向,“现在的星冉和光亚掐得这么厉害,这会儿宣传很不利吧?”
谢珝看着前面的路口点了点头,“那档期后延会有问题吗?高莹那边,徐州那边?”
顾振洵笑着,“最有问题的就是你们这边了,你还问别人?”
谢珝转过头看着他的侧脸,顾振洵笑得时候会显得稍微温暖一些,眉宇间会变得柔和几分。
她刚要开口,顾振洵的脸色已经全变了,他看着她的方向,眼睛里居然全是绝望。
她从未在他的眼睛里看到过这些,一直都是运筹帷幄的冷漠和平静。
下一秒,他朝着她的方向扑过来。
雪亮的车灯迎面而来,尖锐的刹车声在耳边响起,轰然的巨响,引发了一系列此起彼伏的刹车声。十字路口有一辆大型汽车超速抢路,疾驰地撞到了副驾驶座。
肇事司机在声嘶力竭地打电话,人群在惊恐地窃窃私语,血滴答滴答地流到地上。
时间也像血一般流淌过去,救护车的声音终于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
“小姐,请问你是不是病人家属?这是手术同意书和病危通知单,请你签字。”
谢珝坐在长椅上,顾振洵的血从她苍白的脸上滴下来,她眼神木讷地看了一眼护士,接过了她手里的文件,手在抖,几乎握不住笔,最后签上去的名字歪歪扭扭。
护士看了她一眼,忽然发现了她脖子上挂着的护身符,脸色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谢珝有些麻木地从兜里拿出了手机,找到了顾振言的号码。
“我是谢珝,顾振洵出事了……”
将一切交代清楚之后她放下电话,像是被抽空了全部力气一般瘫软在椅子上。
现在在手术室的人应该是她,车是朝着她的方向过来的,副驾驶座上本来应该是她挨着一下。结果顾振洵直接在那一刻扑到了她的身上,用他的身体替她挡住了疾驰而来的汽车。
几个领导模样的人组成了专家组进入了手术室。
谢珝沉默地看着手术室前面的那盏灯,脑袋里一片轰鸣,各种各样的记忆充斥于脑内,刹车声响起时的镜头一次又一次地在她的脑海里浮现出来,顾振洵绝望的眼神,扑过来的动作,鲜血滴滴答答的声音,鸣笛声,几乎听不到的他的喘息声。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把她卷进去,万劫不复。
顾振言赶过来的时候手术还没有做完,跟他一起过来的还有几位颇有声誉的外科权威,隔着两千多公里风尘仆仆地赶到香港。
他看了一眼做到长椅两边司机和谢珝,接着转头示意了一下,有人过来把司机带走。几位医生简短交换了意见就走进了手术室。
做完这一切之后顾振言走到了谢珝身边坐下来。他看上去颇为平静,锋芒内敛,不怒而威,眼底却是一片冰凉,像极了顾振洵。
“我只有这一个兄弟。”
谢珝听到这话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回答道:“我也只有这一个爱人。”
顾振言看了一眼她带着血迹的手腕和无名指上的戒指,没有说话。
长久的静默。
病危通知单下了一次又一次。
谢珝在长椅上已经变成了一个木偶,没有思维没有悲喜。
眼前只有手术室前面的那盏灯,无边的黑暗吞噬了眼前的一切,海水涌了上来,带着数不尽的回忆。
不知道过了多久,红灯刚刚熄灭,有医生从里面出来,顾振言走上前去。
谢珝直直地看着他们两个在那里交谈,顾振言的脸色凝重,谢珝想要站起来,却发现没有了勇气。
她这一生,所有不好的记忆都是在医院里,父亲,苏珏,而每一次她都能强撑过来,唯独这次,她连撑过去的勇气都没有。
顾振言皱着眉头走了过来,她的嘴唇发抖,终于费劲全部力气问道:“他还活着吗?”
顾振言点点头:“还活着,不过不知道能不能撑得过二十四小时。现在在ICU。”
谢珝的眼泪登时掉了下来,一切都变得模糊且不真实。
休息室。
顾振言看着坐在对面的谢珝,推了一杯水到她跟前。
“你先喝杯水。”
谢珝摇摇头,嘴唇抿成了一条细线。
顾振言沉声说道:“那你抽支烟平静一下,我一会儿带你去看他。”
谢珝接过他递过来的香烟,顾振言拿出打火机给两个人点上。
淡淡的烟雾袅袅升起,谢珝狠狠地吸了一口,尼古丁慢慢地侵到肺里,顾振言就在对面,他们兄弟其实很像,只是顾振言更内敛一些,眼睛里的温度也更冰冷一些。
ICU复杂的消毒程序,顾振洵躺在那里,脸上的血污已经被擦了干净,苍白得像纸,被一堆管子包围着。
没有人理他们,谢珝站在旁边,她又想起了苏珏临死之前的样子,顾振洵现在的样子跟她当时一样,他也要死了吗?
谢珝一直以为顾振洵是冷漠的人,千钧算计,利益权衡,各种事情人物从他的眼前划过去,万人万物不入其眼。他是玩弄手段权术的商人,是精通感情的冷血怪物。他从来都是冷眼看着众生繁华,然后把自己的感情剥离出来,变成一个冰凉的机器人。
他无悲无喜,总是带着不同的面具。不同场合不同情况,对待不同的人,大多数是冷漠平淡的。只有很少的时候会真正开心地笑一下,谢珝第一次见到他笑是在过生日的时候她煮了一碗面条。她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煮面条,而他吃得很开心,把碗底刮得干干净净,汤汤水水一概不留。那是谢珝印象中顾振洵最温暖的时刻。
很多条件下他都是很平静地做出决定。无论大事小事,他的心里有一架天平,把所有的利益得失都放到上面,明码标价,价值几何。
不值得的舍弃,值得的保留。
但是他选择了保护她,车辆失控的那一刻他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她的身上。
谢珝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觉得这样做会值得。
他是顾振洵,这就代表了一切。
现在一切也要消失了。
仪器突然尖叫,许多医生冲了进来,谢珝和顾振言站到角落。
生和死的较量,谢珝看着顾振洵在生死线的边缘徘徊,她无能为力。
最后众人散去,顾振洵躺在那里,有很粗的管子扎到他的身上,他也不觉得疼,无声无息地在那里,甚至看不到呼吸。
顾振言站在谢珝的旁边,同她一起看着病床上的顾振洵。
“苏珏已经死了,我救不了她,但是小洵我一定要他活着。”
谢珝转过头,顾振言站在一旁,鹰一般的眼睛看向她,目光如炬,像是已经出鞘的宝剑,锋芒尽显。
谢珝走到床边,细细地看着顾振洵的脸,像是要把中间遗漏的时光一起看完。
她俯下身,凑到他的耳边,“顾振洵,你活着,我活着。我们在一起。”
顾振洵在第三天的傍晚醒了过来,医生从门外冲进来。
他的视线一点点调转,从一个又一个的人身上划过去,最后落到了一旁的谢珝身上。
谢珝看着他,“好。”
他慢慢合上眼睛,又陷入了沉沉的昏睡。
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在第四天的凌晨。
谢珝守在一旁,看着他的眼皮微微颤动,然后慢慢睁开。
“你跑过了八百米,打败了巨龙boss,救出了困在城堡的我。”
他讲的很吃力,完全没有声音,几乎全凭口型。
谢珝却全听懂了,她笑着亲吻他的额头,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你救了我才对,伊丽莎白。”
天荒地老,他还活着。
谢珝一辈子所有的运气都用在这里了。
顾振言走的时候和谢珝谈过一次。
他们坐在茶几的两侧。依旧是顾振言先提议:“要抽烟吗?”
谢珝摇摇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