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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让曲蕊觉得亲切点的就是姑母,要不是姑母鼎力支持,家里早供不起她练花样滑冰了。在曲蕊眼中,姑母是个很有本事的女人,生在这样重男轻女的家庭里,居然混出了名堂,在没上什么学家庭也不可能提供什么帮助的前提下。
但是她却不可能走姑母的成功之路,这一点姑母很早就向她指出了:再怎么不得奶奶喜欢,她也是独生女,性格何止不够圆滑,简直浑身是刺,这在生意场上绝对是要吃大亏的,何况跟姑母当年相比,曲蕊的头脑、手段差得太多了。
而且,曲蕊还是个女孩子。
若是男孩,姑母倒不介意资助侄子一笔钱,让他去闯荡历练。
所以,还是老老实实读书,毕业之后找个能养活自己的工作,将来嫁个比曲兵靠谱的丈夫,就像刘元凯这样的,一辈子过得舒坦也就行了。
每当听到这里,曲蕊就觉得爷爷奶奶”重男轻女”的想法,还是潜移默化到了身为女强人的姑母脑子里。
因着这点怨恨,即使刘元凯从小都对自己好得没话说,曲蕊都对他并不喜欢,但又离不开他,因为他是她唯一还能说几句话的人。在家里,她是孤独的观众,演员有她的奶奶、爸爸、妈妈,妈妈的两个弟弟以及他们各自的妻儿。
重男轻女一辈子的爷爷奶奶只得爸爸一个儿子,但妈妈只生了她这个女儿,奶奶埋怨儿媳让曲家绝了后,儿媳妇却觉得就曲兵这样酗酒成性几次进医院的那身体,能生出孩子来都是祖上积德,加上婆媳是天生的冤家,成日里这种狗血大戏都要上演几百遍,妈妈和奶奶掐架谁才是这部戏的女主角,一号女配角则当仁不让地属于大舅妈,那尖酸刻薄的语言直戳人的心窝子:曲家那老婆子就是个老不死,将点子钱死死攥在手心里,将来还不都是曲蕊爸爸的?这些话倒是很得曲蕊的妈妈的心,只可惜大舅妈却不是为大姑子着想,乃是想着钱到了大姑子手里,自己儿子就有份了——大姑子生的可是个赔钱货。小舅妈虽没有大舅妈这么心急,也打的是这个心思,曲家情况再不好,比他们两家还是强那么点儿的。
这出闹剧一日不演了,基本是爸爸曲兵这个男主角进了医院,某天之后再也不演了,估计是奶奶不在了。
曲蕊有时候也很困惑自己居然能用完全客观、冷静,甚至调侃的口气跟刘元凯讲述她家的这出狗血剧,因为即使理智如姑母,有时候也忍不住加入进来客串一把,曲蕊就是一个完全孤零零的旁观者。
稍微长大一些之后她终于明白了,那是因为在这出大戏里,她是最不重要的角色,从来没有谁会在意她的态度,即使是最疼爱她的姑母。因为在姑母看来,有个争气的女儿,总算可以为弟弟洗刷掉”窝囊废”的帽子了吧?就算再窝囊,曲蕊的爸爸总是姑姑的亲弟弟。
每当说到这里,刘元凯总会为曲蕊的父亲辩护一两句:”曲叔叔要是不受那次工伤,也不会这样的。”
然后曲蕊就回答:”是啊。”
在然后,就是转移话题。到了后来,曲蕊就不再跟刘元凯说她家里的事情了,翻来倒去就那么点儿破事,不如说说训练还有意思些。孙骏遥的小心眼,孙廷光的志大才疏,邵宝杰一面刚愎自用一面对孙家父子各种巴结……。
选手们之间也是暗潮涌动,多亏黄子希一骑绝尘,实力摆在那里,为人也厚道;但是他那二百五表弟不知为他拉了多少后腿;女单这边王娟和谢诗倩为JGP名额争得不可开交,最后让空降全青赛的海归党安贞慧夺了去……
曲蕊最大的隐痛在于,她有志气有野心,却没有相应的能力,最难受的,她自己很早就清醒地认识到了这一点——她不是天才。孙廷光可以在父亲的庇护下自欺欺人,曲蕊早就认清了冷酷的现实,一直练女单的话,以她的程度,不要说跟安贞慧陈洁歆比,就连出去比赛的名额都混不上。
她转双人,是转的坚决且毫无留恋的。
转了之后,为了得到一个更好的搭档,她设法挤掉了夏宜姿;为了尽快上位,她训练再苦也从不抱怨。
但是刘元凯显然无法跟上她的脚步,即使这些年来他一直忠实地在她身边,伴随左右。
回到家,顶着奶奶和妈每天必上演一次的对骂,曲蕊帮着妈妈洗了菜,淘了米,帮妈妈围上围裙,这才回自己的房间,走过客厅的时候,奶奶少不得埋怨孙女又花了姑妈的钱,练什么滑冰,玩物丧志!
曲蕊看也不看奶奶,就径直回自己房间去了,小时候还会气不过跟奶奶吵架,但是现在她已经连为自己辩护都不想了,奶奶就是看妈妈不顺眼,爸爸这个样儿都是妈妈这个丧门星害的!一点也不想想爸爸是先工伤残疾,妈妈才嫁进来的。
手机里有一条未读短信,是刘元凯发来的,附近商场新开了一家旱冰场,他有优惠券。
第二天,QL就在这家旱冰场碰头了,继续他们的陆地螺旋线训练。在来这里玩的普通爱好者眼中,他们的表现已经够风头了,几乎完全一样的滑行动作,男的还能在滑行中举起女的!跟风车拉着一样转圈!
但是站起来之后,曲蕊毫不客气地质问刘元凯:”怎么你又没拉住?”
刘元凯低头看看自己的鞋子,没吭声。理由是显然的:轮滑鞋上面没刀齿,没法踩住,穿着也不习惯。
但是他知道在曲蕊看来,解释就是掩饰,何况他一直在拖后腿,这是他自己都没法否认的事实,不过一年的时间,何若晗也好,夏宜姿也好,她们会的,曲蕊都会,她们不会的,曲蕊也会!她几乎已经是国内青年组最好的女伴了,无奈男伴太不争气了!
这情况,活脱脱就是当年的HS!
两个人一直练到天黑才回家,刘元凯在路边买了两个烤红薯,仔细挑了两个红心的,他一个,她一个,捧在手里香喷喷的,吃在嘴里热乎乎。但是曲蕊吃得太急了,不小心被烫到,于是一口都吐在路边,然后前几天下了雪,路上滑溜溜的,她低头的时候一脚踩滑,直直地摔了,还是最狼狈的那种扑街式摔法,手里的红薯掉在地上,压在身子下面,连衣服都弄脏了。
刘元凯连忙拉她起来,但是曲蕊一把打掉了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但是站起来的时候,她又明显崴了一下,显然是哪里摔痛了。
可曲蕊只狠狠瞪了他一眼:”叫你买这个!”
刘元凯顿了下,他只知道她又生气了,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是捡小的买的,因为还没吃晚饭,天又冷,垫一下肚子而已……
后半程,就是曲蕊在前面,刘元凯在后面,就这样一路无言地走回家,曲蕊自然是回自己家,但刘家却先到了,刘元凯在他家楼下稍微犹豫了下,就继续跟着自己的脚步往前走。
好在两家的距离,也不算远,走到曲家楼下,曲蕊回头向他说了句:”不要跟了,你赶快回去吧。”
四楼而已,护送到家门口就没必要了,他们是搭档,却还不是男女朋友。
刘元凯停住了脚步,就这样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看着曲蕊一层层走上楼梯,掏钥匙开门,进屋,这才默默转身离去。
这一切,曲蕊在客厅的窗户里,都看见了。
来做客的姑母问她:”他怎么不上来坐坐?”姑母对刘元凯也是颇有好感的,因为他是一个懂事,大度的孩子。
“他家里还有事儿呢。”
姑母的儿子,曲蕊的表哥赵钊冲她眨了眨眼睛:”呵呵。”
曲蕊瞪了他一眼,但是另一个女声娇滴滴地插了进来:”蕊蕊啊,你这还没嫁过去呢,怎么可以这么向着他们家呢?”
“谁要嫁过去了!”曲蕊气得脸红脖子粗地争辩:”你不要太过分!”
“哎哟,我们就是说说啦,你那么急吼吼的辩白干什么?”说这话的是大舅舅的女儿,曲蕊的表姐魏怡华,曲蕊很不喜欢这个表姐,因为她跟她妈妈一样,说什么话都是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
“吃饭了,别争这些有的没的,刘元凯怎么了?这孩子蕊蕊爸打小儿看着长大的……”曲蕊的妈妈过来一口打断这些纷争。
但就是这样非正式的家庭聚餐,也让曲蕊食不下咽,席间,就看到表姐魏怡华一个劲儿冲表哥赵钊抛媚眼。
姑母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脑子聪明,两口子勤扒苦做,挣下千万家产,又只有赵钊一个独子,长相也着实不错,难怪魏怡华会动心思。
曲蕊是赵钊的亲表妹,又有刘元凯,自然不会跟她抢。
但是赵钊一直在跟曲蕊说话,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