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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徐起阳说:
“我们调查过了,那通电话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打进来的,手机的主人也查到了,他是个失业者,那天晚上正好喝醉了,在马路边睡着了,他自己都不记得他曾经跟谁打过电话。所以,那也许是一个醉汉打进来的骚扰电话,因此她才会情绪不好。”
对于这个牵强的解释,木梨子并不能完全认同:
“这也有说不通的疑点吧,安就算是情绪不好,把电话挂掉不就好了,但她接到电话后,明显地表现得很急,这又怎么解释?”
徐起阳无奈地道:
“这的确很牵强,但不无可能。毕竟显示她是自杀的痕迹太多了,我们不会因为这一点疑点就推翻之前所有的证据。而且,据我们调查当天她喝了酒,有可能是因为酒精的原因也说不定。”
木梨子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下去了。
徐起阳说的,木梨子其实能够能理解,她只是不甘心而已,才会不依不饶抓住每一个可能追根究底。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安在那天晚上,真的只是接到了一通醉汉的电话,发了通脾气,就把修撇在酒吧里匆匆而去,两个小时后,便回到了殡仪馆,把自己生存过的痕迹全部抹去,接下来……
对了,安那天晚上似乎的确喝酒了,难道是因为酒精的作用,再加上之前他们和她争吵,她的心情压抑,就此走上了极端?
难道仅仅就是这么简单?
徐起阳陪木梨子长久地沉默了一段时间后,出声打断了她的不受控制的思绪:
“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就挂了。”
木梨子扶着自己满是虚汗的额头,尽力想把那些可怕的想法从自己的脑中驱除出去。并在杂乱的思绪中,好不容易挑出了一个还没来得及问出口的疑惑:
“徐警官,我还想问,你对简叔叔,就是安的养父简白,有什么看法?”
徐起阳一怔,语气一下子严肃了起来。问:
“你问这个干什么?”
木梨子把自己被汗水浸湿了的前额的头发抓了抓。语气有些疲倦:
“我记得你们在国外读过同一所高中对吗?你、简叔叔和郭品骥?你觉得简叔叔是个什么样的人?”
徐起阳并不作答,他仍想知道木梨子突然这么问的目的是什么:
“你见过简白了?”
木梨子勉强恢复了镇定,答道:
“是的,而且他的表现有点儿出乎我的意料。所以我想问问你。你在通知他安的死讯的时候,他是什么反应?”
徐起阳的声音停了片刻,好像是在思索什么。半晌,他才开了腔:
“你既然这么问,是看出来了什么?”
木梨子从徐起阳的话里,读出了一层意思:
徐起阳应该也知道些关于简白的事情,所以才会这么谨慎地试探自己!
于是,她开诚布公地问:
“简叔叔是不是有什么心理疾病?比如说,情感淡漠症?”
徐起阳轻咳了一声。反问道:
“是老简自己告诉你的吧?”
木梨子“嗯”了一声。继续道:
“我想知道关于简叔叔的事情。”
徐起阳却拒绝了:
“抱歉,现在不方便。我在工作。”
木梨子坚持道:
“那就改天,约个时间。”
徐起阳沉吟了一会儿,问:
“这件事情很重要?”
木梨子肯定道:
“很重要。”
其实重不重要,木梨子也不清楚。但现在的她本能地要去抓住每一条有可能的线索,她不愿意相信,安仅仅是因为喝醉了,或是受到了什么一时的刺激,就选择了自杀。
那熊熊燃烧的尸体,这些天来天天都在她的梦里出现,让她每每醒来时,都会出一头一身的虚汗。
她觉得,这简直就像是安的灵魂来反复地提醒她她还有什么未做完的事情一样,要让木梨子来帮她把一切调查清楚。
所以,一切的可能性,木梨子都不愿放过!
徐起阳思考了一段时间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同时压低了嗓门:
“行。两天后中午12点吧,中南路附近有个茶餐厅很安静。”
木梨子一听,便知道徐起阳对于这件事也相当慎重,还特意选择了僻静的地方谈话。
也就是说,他们当年或许也有什么不能宣之于众的秘密?
木梨子知道徐起阳所指的那个地方,一口答应下来:
“好的,没问题。”
在敲定下见面的日期和地点后,这通对话也该结束了。
在进行挂电话前的几句无聊的寒暄问候时,木梨子望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现在是下午的三点。
她想起来一件事,便顺口问了一句:
“徐警官你问完修问题了吗?如果还没问完的话,麻烦转告他,我们找他有点儿事,让他被问完后就抓紧时间回来,可以吗?”
谁料到,徐起阳说:
“他早就走了啊。上午11点半的时候。我本来就没什么特别的问题要问他,文煜又说他的心神耗费得太巨大,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叮嘱了他几句,他就走了。”
什么?
木梨子猛然再度把视线转回了墙上的挂钟。
的确是下午三点钟了没错!
他不是说,等问讯结束后,就要把他知道的秘密告诉所有人的吗?
而且,她还特意派江瓷和龙炽回到自己家里,嘱咐他们等修回来就马上与她联系的。
可是……为什么到现在,江瓷和龙炽还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来?
第二十五节 求死之人
木梨子心绪不宁地挂掉了和徐起阳的电话,反复在心里安慰自己修可能真的是去医院了,毕竟他受到了那么重的刺激,甚至都吐了血……
但是,按照修的性格,他会乖乖听文煜的话去医院检查身体吗?
木梨子越想越不安,索性直接拨通了江瓷的手机,想问问修有没有和他们中的其中某个人取得过联系。
不过这回木梨子是想错了。
修的确是遵从了文煜的指示去了附近的医院,做了一下身体检查。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地去医院。
以往,他是很讨厌医院的。
如果他是因为生病而进来的,他会觉得很不爽,因为这会让他觉得自己的力量不足,他讨厌那种不能自主,对自己的身体无能为力的感觉。
如果他是因为看望别人而来的,那更让他觉得不舒服。比如说安因为阑尾炎和受伤两度入院。
这些,都让他对医院这种地方根本不存什么好感。
可是,这回他主动地来了,连他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
他在嗅着略微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时,却觉得格外地舒服。
在陪伴安住院的大半个月里,他也渐渐习惯这种味道了,现在,他甚至能从这种味道里嗅出安身上隐约的体香。
其实也正是出于这种原因,他才会来。
这里是他和安生前单独相处时间最多的地方,在这里,他会更安心些。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医院里的人格外少,修一个人挂号,拿号,找了个内科的专家。就进了他的办公室。
那个面目严肃的专家在看到修胸口那片血迹后就皱起了眉头,在详细询问了他吐血的原因、最近的饮食睡眠和修正在从事的职业后,他严正警告修,最近不可再有激烈的活动。包括赛车,都不可以。他吐血的原因是由于心绪郁结,虚火上升,要吃些清火的食物,避免激烈运动和情绪的再度激烈起伏。
也得亏修的身体底子好,不然,像这种程度的吐血,怎么着也得卧床静养一段时间。
修离开专家的办公室后,百无聊赖地绕着医院的走廊走了一圈。也不去按照专家开出的药单去拿药。而是把药单随手揉了揉。在走出医院门诊部大楼的时候,随手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外面的阳光晒得他有些头晕,不过这种晕眩程度、喉咙的疼痛和胃部一阵一阵的痉挛绞痛。反倒让他挺舒服的。
修双手插兜,默默地往前走去。
在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修抬头,眯着眼睛,盯着那红绿变幻的信号灯,却迟迟不走,眼见着它从绿变成红,又从红变成绿。
他的古怪举动引起了周围路过的许多人的注目,可和以往一样,修感觉不到他们的视线,只一味看着信号灯发呆。
那次,他被老黑叫去打群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