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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的时候,文措知道自己是不对的。妈妈沉默不语刺痛了文措,文措内疚极了,喉间有些哽:“妈妈对不起。”
红灯之际。妈妈转过头来,温柔地把文措的额发理顺,眼神里满溢的是关爱、宽容和期待。
那只是一个母亲最最普通的表情,也是让文措觉得最最心酸的表情。
是每次文措做出自私、极端举动的时候,唯一会觉得愧疚的表情。
“等有一天,你当了妈妈,你一定可以理解我的。”
“如果我是你,生出我这种女儿,我一定早早就掐死她。”
文妈妈笑了笑,说:“你怎么知道我当年不是这么想的呢?”
文措愣了一下,突然笑了出来,眼角还带着眼泪:“看来我命大是从出生就开始了。怪不得怎么都死不了。”
“傻,所以你不好好活着,对得起我当年的不杀之恩吗?”
母女二人对视而笑。有些话,不用说彼此也能懂。
***
夜里文措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万里死后她经常是这个状态。
失眠对她来说就像家常便饭一样寻常。
起床玩了一会儿电脑。刷来刷去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打发时间。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她突然在搜索引擎里输入了“陆远 江北大学”六个字。
零点零几秒后,搜索引擎里出现了很多有关陆远的信息。大部分是在学术网站和期刊上。
还真是个学术呆子。文措感慨。
随手点开了一篇他的论文。文措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耐心,居然一路读了下来。
文措想,她大概是真的有点无聊了,才会在看了他那些冰冷冷的论文以后还心生感慨。调出刚才在警局偷存的陆远的新号码。给陆远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一句寒暄介绍都没有,文措直接进入主题,耐心地对电话那头的陆远阅读着他的论文:“‘……据统计 30 %~60 %的自杀成功者有自杀未遂史,10 %~14 %的自杀未遂者最终自杀身亡,自杀未遂者的自杀危险性超过一般人群的 100 倍……’”她笑了笑,问他:“这些数据是你亲自数出来的吗?”
提及学术上的问题,陆远隐忍着对文措的不爽,回答:“别人研究计算的数据,我只是引证。”
文措又问:“那别人是亲自算出来的吗?”
“当然,学术是很严肃的。”陆远说完似乎又觉得没必要,补了一句:“和你说了你也不懂。”
文措笑笑:“那你觉得我危险吗?”一语双关。
电话那端安静了一会儿,文措听见陆远的呼吸声,浑厚而平缓。有种让人觉得安定的力量。那是一个人活着的力量。
半晌,文措听见电话那端的人十分认真地回答:“和你相比,狮子老虎杀人狂核武器埃博拉病毒都算是安全的东西。”
文措被他逗乐,忍不住笑出了声:“陆博士,真的想要治愈一个人,看这些研究和专著是不够的。”
文措顿了顿,说道:“人的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柔软、最善变、也最难以捉摸的东西,除了用心,没有办法可以了解。”
“……”
挂断电话。陆远郁闷地灌了一口啤酒。连啃了好几串烤串。
秦前也算是舍命陪君子了,都已经凌晨两点了,陆远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非要吃烧烤,两人找了好几家,终于找到一家还没收摊的店。
“谁的电话啊?”秦前问。
“还能谁啊?”陆远斜乜一眼:“文大小姐呗!”
他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感慨自己交掉的罚款:“真没想到坐了一次这么贵的车。也算是人生宝贵的经验了。这辈子我怎么也想不到会因为认识了一个姑娘经历这么多事。”
秦前此刻看向他的目光里充满了同情:“兄弟,别灰心,反正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就认了吧。”秦前递了一串土豆给陆远,也忍不住感慨:“看你这样也是惨,真没想到这姑娘道行又高了。”
说起来陆远和秦前在工作上也算有合作,秦前负责的片区高楼特多,不知道是什么魔咒总有人跳楼自杀,陆远自从在网上成了“治愈专家”以后,秦前就把他当“谈判专家”用,每次遇到钻牛角尖的,都找陆远来和人家谈谈。也不知道是陆远真有两把刷子还是凑巧,每次都被他说成了。
对此,陆远如是解释:“其实吧,一个人坐几个小时,很多人到后头都想通了,就看别人怎么引导了。这真想死的人,一上去几十秒就跳了,还肯坐会儿,就说明多少有点舍不得。”
……
正因为此,秦前才会给陆远介绍人,而陆远也听了秦前的介绍。两人算是各取所需。如果不是之前的合作,陆远这次也不会栽这么大个跟头。
“我早该想到的,有漂亮的你自己不上,怎么会留给我。”陆远后悔极了,一直不住捶胸顿足。
秦前阴险一笑:“可不是这姑娘老自杀找我麻烦么,你也知道的,我们那一片,一出这种事就得出警。”想起工作的事秦前就长吁短叹:“我就搞不懂了,活得好好的,怎么老有人要自杀。做警察的就得跟着屁股后边儿转,我们警察是除暴安良的,老管这些破事,浪费警力完全是,这些人就是闲得慌,什么抑郁症啊,要我说啊,忙是治疗一切神经病的办法。”
提及专业,陆远自是严肃了几分,“自杀可以分成精神病性和非精神病性。精神病性自杀里,抑郁症是主要精神障碍。研究结果显示,抑郁症患者存在明显的前额叶机能损害,尤其重度抑郁症,对认知功能损害会导致患者负情绪加重。更容易产生自杀行为。”
一听陆远又要开始讲座了,秦前赶紧阻止:“得得得,什么前额叶机后额叶机,我就吃过荷叶鸡。”
“是前额叶机能。”
“行行行你说前就前你说后就后。”
“……”陆远突然想起刚才电话里文措的话。
治愈一个人要用心。怎么个用心法呢?他认真研究,亲身与人交流,分析每一个案例,帮助别人走出心理障碍,怎么就没用心呢?难不成每开导一个人就和人家谈情说爱?陆远不屑地撇嘴。
她说的那种走心的,是情圣,不是心理学家。
秦前喝了一口啤酒,突然问道:“那你说文措那种算什么呢?抑郁症,我看她没有吧?每天把我们耍得团团转,比我还开心咯。怎么就是对自己那么狠。你是不知道啊。她男朋友去世以后,跳窗跳楼,开煤气,吃安眠药,吞老鼠药,吞金子,割脉她都割了四次,来来去去自杀了有十二三回了,也是命大,怎么都死不了,总被人救。”
陆远手握着酒瓶,皱着眉头听秦前说着,半晌感慨:“我就是好奇啊,她这样的人居然还有男朋友。”陆远啧了几声,说道:“怪不得那男的死那么早,给谁能活长啊?你说,这做男人的,得造了多大的孽,才能被这样的女人爱上?”
☆、第五章
陆远背后这么挤兑文措,文措自然是不知道的。她要是知道了,指不定得怎么收拾陆远。文措这女人的睚眦必报,陆远已经领教甚深。
陆远打着酒嗝回了家,又醉又困,倒头就睡了,还没睡几个小时,陆远就被来自安昆的电话吵醒了。
看了一眼时间,陆远皱了皱眉头,忍不住数落:“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总上夜间节目,六点打电话过来,你怎么做得出来?”
“可不是你这不孝子么?人家做日夜颠倒的事是为了传宗接代有孙子啊,你呢,日夜颠倒尽干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妈,自重啊。”
“去你的。”电话那头传来陆妈妈爽朗的笑声,“儿子啊,你们学心理学的是不是和电视里一样,看着人的眼睛就知道人家在想什么,搞得我都不敢和你对视了。”
陆远被吵醒,起床气也是有一点的,态度自然是好不到哪去:“妈,看着别人就知道别人想什么的,那是别人肚子里的蛔虫,不是学心理学的。在家少看点电视剧,能预防老年痴呆。”
“不孝子!说谁老年痴呆呢?找削啊?”陆妈妈年轻时候就和陆爸爸一起白手起家,如今能有那样的家业自是不同于寻常的家长,只是钱这个东西,可以创造一切,唯独不能洗刷那种暴发户的气质。
说着说着陆妈妈想起了正事:“差点被你这臭小子带跑了。对了,我找你是有事的。下周回趟安昆,我和你爸都想你了。”
陆远一听这语气立刻就警惕了起来:“你们是又想拉我回去相亲了吧?”
“相亲怎么了?相亲惹你了?再过两年你都三十岁了,还不赶紧结婚让我们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