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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一天,父亲用完后忘了放回去,我偷偷的藏了起来,拿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试着按下后,那明亮耀眼的火光让我迷醉了。我一次一次的按着,还拿了条小布条点燃了玩,却一个不小心点燃的布条掉在了床上,顷刻间,床单迅速的烧了起来,自己已经被吓呆了,只会傻傻的看着火势蔓延到被子、木质的床架、木质的家具,最后整个房间被熊熊大火包围,而那打火机还紧紧的握在自己的手中。
“呜……呜……”我痛哭出声。那深藏的记忆被挖出来的痛苦远远比不上明白自己才是害死父母的事实。我将它隐藏的太好,太深就连我自己都忘了真相原来是这样的。害怕让我将一张虚伪的面具在脸上挂了十几年,今天才被风扬剥落。
一阵无害的气息靠近我,一双温柔的手把我紧紧的搂进一个暖和的怀抱里,耳边响起风扬如春风般和暖的,与刚才的冷酷完全不同的声音:“你想哭就哭吧,哭完之后,就丢开那面具用你真实的性格和面容来生活在这世界里。你就是你,不必在意别人的眼光。记住,我爱上的就是你那真实的性格,所以,留在我的身边吧。”
风扬的话虽然让我感动,可在我的心里,另一张面容却更让我挂心,内疚和怀念,还有四年来被我压在内心深处的那份爱,此刻已是无法克制的在我的身体里奔流,叫嚣着。靠在风扬的怀里,我已经有了别的打算。
22
“嗨!一个人?”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往我沉浸在往事里的思绪,缓缓的睁开眼睛,酒吧里昏暗的灯光照耀下,一个年轻而清秀的男孩带着引诱的笑站在我的面前。
失笑,他把我当成寂寞的客人了吧,这一幕竟是似曾相识般的熟悉。
“对不起,我在等人。”歉意的对他抱之一笑。
看着那男孩青涩而高挑的身影毫不在意的移向另一桌,我无意识的看了看手表:八点半还差几分钟,不由得吃了一惊,在我生命中占据了那么长的一段回忆竟只需要短短两个多小时的回想就够了。谓然一叹,人生也不过就这么短短的数十年而已啊!
随着时间的越来越近,我的心情反而越见平静,刚才的回忆里,我想了很多以前不曾想到的东西。那个任性妄为,将自己保护的严严实实的宇文焰把萧百川伤的有多深到了此时此刻我才清楚的感受到。被决然的离弃、四年的分隔两地全无音讯,在接到我的电话时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答应与我见面的?这些我都不知道。
如雾般的烟气缭绕中,一个身影由远而近的走来:修长挺拔的双腿、纤窄的腰身、宽厚的肩膀,还有已近在咫尺的熟悉的面容。
“等了很久了吗?”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透过嘈杂的喧哗声传进我的耳中。
乍一看见这张脸,刚才的平静全然崩塌,激动令我的声音发颤:“没有……,我只等了一会儿而已。”优雅的在我对面的位子入坐,他挑起了眉,将视线从桌上放满烟蒂与只剩半瓶的酒移到我的脸上。
“别抽那么多的烟,对身体不好的,焰。”关心隐约可见。
焰!?这句亲昵称呼有如微弱的希望火苗在我心底燃起,我试探着伸出手握住他放在桌上的手,那宽大的掌心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温柔。
“百川?”
他看着被我轻轻覆盖着的手,从低垂的眼帘看不见他的反应,对我的低唤,也只是微微牵扯了下嘴角,用着一个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笑来回答了我。
这样的态度已经是很宽容了,也许,在他的心里还保留着对我的爱吧?不确定的揣测着,握住他的手稍微用力了些,不见他的挣扎,我困难的开口:“百川,对不起,我这次回来……”
未说完的话中断在他逐渐抬起的眼帘间,淡漠的眼神不复当初的热烈,心一颤,巨痛突然凶狠而猛烈的袭击了我整个的灵魂。
“焰,我们还是朋友!”
全身一震,我软弱的瘫靠在背后的沙发上,温柔声音里所表达的意思如同利箭般刺穿了我的心,他怎么可以用那么亲昵的声音呼唤我的名字,冰冷的眼里却不带一丝温情。至此,我总算明白了沈洛他们的担忧,还有沈骆所说的他与往日的不同。
“太迟了吗?是我回来的太迟了吗?!”松开的手不死心的再度抓紧他的手,我的视线模糊。
轻缓但坚定的渐渐拉开我深陷的指尖,看着我眼角滑落的泪,他的手指抬了抬,又无力的放回了原处:
“从你离开的那天开始,漫长的时间已将我对你那份重于生命的爱消耗殆尽,到今天。再看见你。”苦涩的笑着,那笑里流泻着一个人被伤到及至的痛楚和放弃:“已没有另一次的生命让我爱你。”
太迟了!他眼中的爱已消失的无法寻找,那绝望到了极点后的放弃是如此的深、如此的浓重。
紧抓住不放的手慢慢松开,绝望将我淹没,望着离的渐远的手,我惨然无语,自己先无情放开的手,如今再想回头本就是自己的妄想,可当仅存的一点希望破灭时,撕裂般的伤痛还是深的让我无法承受。
静默在他和我之间曼延,忽然酒吧里一阵热闹的吵嚷,随着忧伤而怀念的歌声响起,酒吧渐渐变的安静:
是谁那么慌
剪破四月的时光
飞鸟和别姬 都醉在镜子里
谁刻过你的手掌
宠爱画得那么长 那么长 那么长
给我个信仰
永把当年情不忘
在人间 在天上 还是你 我一生中最爱
百惠喘气继续吹 盼下辈子再遇上
梦生醉死 烟花烫
因为相信你是从未离去才不曾绝望
至少有爱帮我在心底圆谎
把距离铺成一条河 从此后用天涯相隔
你在何方都一样
因为要做一个有心的人会注定悲伤
但信无苦无痛在他方延续你的辉煌
因为爱过共同渡过的人才终身难忘
当风再起时 陪你再唱
风继续吹有心人一追再追
火烫大热的心怎么要说退就退
共同渡过每一夜梦死醉生谈何容易
我愿意为你钟情守一辈子
今生今世都已成了回忆跟往事……我知
当年的情怀永远不会停止
唯一宠爱过的烈火是最赤裸裸
最善良最红陪我倒数日落
全场的人静静沉醉在这首怀念哥哥的烟花烫里,直至歌声消逝很久很久…………
借着歌中的哀伤,疯狂的泪争先恐后的从眼睛里滚出,宣泄着我无法挽回的后悔与悲痛。
闭上眼,我对他提出最后的要求:
“……可以的话,能把那个戒指给我吗?”
“……那个戒指我已经送给秦倾了,明天我将和她举行婚礼……。”
放在腿上的手紧紧陷入肉中,这个就连最后一丝希望都无情打破的人,我却还是如此的深爱。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和他继续下面的谈话,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更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酒店,只记得那句:“明天我和秦倾结婚!”
次日的清晨,与秋高气爽的天气、高挂在天空散发着炙热温度的太阳相比,我的心情却是极为黯淡而没有一线光明。悄悄坐在教堂的最后排,我心情复杂的看着九年前的婚礼情景再次重复在我的眼前。
那一幕幕的景象似特意放慢的镜头般晃过,新娘嘴角甜蜜的微笑使我嫉妒,而他则微白的发线丝毫不损他的英俊。或许是我的眼光里有太过直接的痛苦,身着礼服的他似有察觉而将目光投向这边。我们彼此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的交接,我热切的眼神在碰到他冰冷而淡漠的目光时,忍受不了他不带一点感情的眼神,我闭上了眼睛。
“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神父的声音听在我的耳中分外刺耳,睁开眼,我看着他将原本属于我的那枚戒指戴上秦倾的手,心里仿佛有人用生锈发钝的刀在我柔软的肉上来回的慢慢拉扯,疼痛让我紧紧的揪住了自己的胸口,不愿意就这样放弃啊!!
“慢着!”大喊着,我从最后的位子站起,一步一步的走向顿时停止了所有动作的萧百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