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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向阳“哦“了一声,高声说:“罪过罪过,我倒还没想过这一茬,美女们请稍等。”
没过多久,夜宵果真就送了进来,彼时宋沐阳的推拿也已结束,她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和随便披了件外套准备出门的李然说:“我不吃了,困,你去吧。”
李然顿住,回过头说:“你也多参加点他们的活动嘛,大家一群人也不会对你怎么样,李博延就算知道又怎么样?”
宋沐阳说:“不关他的事。”
李然切了一句,摆摆手径自过去也没再劝她。
门吧嗒一声关上,宋沐阳翻了个身躺下,指尖触到了枕头下默然无声的手机,她抓住又放开了。李然说她不跟男生来往是为了李博延,其实也不算,他若爱吃醋,大概她天天窝在房里闭门不出他也会担心的,他若不爱吃醋,更甚者,他若不在乎,大约她在别的男人脸上亲一口,他也只会当作没看见。
宋沐阳有时候会想,这段感情就这么过去了吗?
紧了紧被子,风从并不严实的窗户口灌进来,冷得碜人。
或许是晚上吹到了风,宋沐阳第二日一整天都昏昏沉沉的,好不容易挨到一节课上完,迷迷瞪瞪的回到宿舍,李然还窝在被子里睡大觉,见她这么早,问:“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课了?”
宋沐阳说:“有点头痛,听不进课就回来休息了。”
说着在床头坐下,李然拥着被子半坐起来,在她额头探了一探,有点吃惊:“你发烧了。”
“是吗?”宋沐阳摸了摸额头,说,“没有吧,你一直在床上,你手烫吧?”
李然有点好笑:“我手烫难道不是应该感觉到你更冰吗?”语毕一咕噜爬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讲,“走吧,我陪你到医院去看看,发烧烧久了可不是好玩的。”
好说歹说硬是把她拖去了,果然是发了烧,三十九度八,医生抬了抬眼镜觑她一眼问:“都烧到这程度了,开始有多久了?”
宋沐阳茫然摇头:“不知道,只早上起来就觉得没力气。”说着又加一句,“我以前身体很好的。”
医生被她逗笑了:“再好也会有偶尔没注意的时候。”说着唰唰在纸上开了洋洋两页的药水,“高烧,还喉咙发炎,要吊水。”
宋沐阳讨厌医院这满当当消毒水的味道,问:“能不能打个小针然后吃点药?”
医生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她:“你都快四十度了,就打针能好?就吊水只怕一天还不能好呢。”
连李然闻言也掐了她一把。
宋沐阳只得无奈允了,打完针却并没觉得轻松多少,整个人昏沉无力,烧虽然是退下去了,但却浑身发冷,到半夜里更是烧得厉害,迷迷糊糊的翻来覆去只是睡不着。
李然被她吵醒,缩头缩脑地下床在她额头一探,惊道:“宋沐阳你怎么又烧起来了?”
看看时间,零晨三点,外面北风呼啸,吹得四处噼啪作响,宋沐阳昏昏沉沉的也没接话,只尽力往被子里绻进去。
这样烧下去,不到早上大概就会变成肺炎了,李然套了件棉衣在身上,冰冷的空气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即使在深圳,还是有相当寒冷的时节的。呵了呵手,她兵里乓啷在开始洗锅切姜烧开水,做好这一切,这才摸起手机给柳向阳打电话。
耳边嘈声不断,终于吵醒了迷迷瞪瞪的宋沐阳,集中精力,她听见房门打开,柳向阳的声音传了过来:“这样行不行啊?”
“白天医生说了,要是高烧不退,就拿酒精擦一擦……再不行,我还给她煮了生姜呢,这是土方法,去寒最好了。”
柳向阳笑:“你懂不懂啊?”
李然切了一声,握起拳头在他身上捶了两捶:“别小看人,我可是我爷爷的嫡传弟子!好啦,谢谢你了,大半夜的把你从被窝里挖出来。”
柳向阳看了眼她身后躺在床上背对着他们的宋沐阳,似笑非笑的附耳过去:“知道不好意思就不补偿我一下?”
“怎么补偿?”
柳向阳指了指自己的脸。
李然失笑,伸出食指点在他刚刚指过的地方,娇笑说:“不正经,去睡觉,晚安!”
然后也不管他,含笑径直关了房门。
从抽屉里拿出棉球,坐到宋沐阳床上,李然摇了摇她的肩膀:“沐阳,沐阳。”
宋沐阳其实是醒着的,高烧让她浑身酸疼无力,意识模糊,因此也只含混地应了一声。
“你又发烧啦,起来,我帮你用酒擦一擦身子。
宋沐阳摆了摆手,有些无力地说:“算了,我明天再去打一针,你睡吧,天气冷。”
“等明天你就严重了。”李然不由分说,拿着倒有白酒的棉球在她额头擦了起来,触手冰冷,但对像被火烤着一样的宋沐阳来说却格外舒适,不由自主地叹息一声,翻过身来,任由李然摆弄。
酒精在太阳穴处按过,宋沐阳果然觉得舒服了一些,睁开眼睛,李然正从温暖的被窝里把她的手臂扯出来,指尖触及,寒凉一片,白炽的灯光打在她头顶,静谧安宁的夜里,只有风声从窗外呼啸而过,这场景,让刚清醒过来的宋沐阳微微有些发怔。
她忽然想起初相识时,在简易的宿舍里,也是李然,低头为她起泡溃烂的脚上药,不要说是李然,就是宋沐阳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看上去粗线条的李然,竟有如此温婉娴静的时候。
忍不住,宋沐阳说:“李然,我突然发现你挺有贤妻良母的潜质。”
“呵呵,被你发现了吧?”一开口,温良的气质丧失怠尽,李然抬起头呵呵笑说,“我也觉得我以后要是结婚生子的话肯定特贤惠。”
“你倒一点也不谦虚。”宋沐阳失笑。
“谦虚过头表示虚伪。”
宋沐阳笑笑,倒没否认,冬天的夜里,寒凉刺骨,她却爬出温暖的被窝来照顾她,所以这时候的李然,在她看来,是怎么看怎么温暖,怎么看怎么温柔,心里一动,她忍不住问:“李然,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哎。”李然摇头,撇撇嘴说,“你不觉得我对谁都好吗?”
也是,她本就是个热心肠。
李然接着又说:“不过,我就觉得跟你特别投缘,你有文化但是不高傲,你不知道以前我在厂里上班的时候,有些个大学生,看人都是用鼻孔看的咧,你跟她们就不一样。对了,你可能不记得了,其实我早在人才市场就见过你啦,我的应聘登记表,还是你帮我填的呢。”
“有吗?”
李然嘴角略翘:“你看,你果然忘记了!”
忘记了吗?宋沐阳笑笑,其实是没有忘记的,她几乎是在碧海蓝天看到李然的时候就记起了她。
李然说:“你都不知道你忙了我好大一个忙。”
那时候,她们一起参加专场招聘会,在等待面试的时候宋沐阳正好站在她旁边。李然和陪她一起来的朋友在边上闲聊,她们因为字丑在垂头丧气地讨论的时候宋沐阳因此才有幸目睹了李然的字。她的字和她的人大不相衬,小的像蚂蚁爬也便罢了,一个应聘登记表里,居然有N多错别字,当时的李然,穿了件格子花衬衫,出厂后已经在外面流了有大半个月,表面上无所谓,神色却透着几分颓丧和紧张。
宋沐阳当时就想,那样的登记表,要想通过面试,肯定是万万难的。
所以她哀声叹气地把表格再举到面前审视的时候,宋沐阳一不小心,半瓶子水淋下,湿了她大半张表格。
宋沐阳立时尴尬地道歉,说:“要不我帮你重新写一张?”
李然问她:“现在你老实说,当时你是不是故意的?”
宋沐阳笑着否认:“不是。”
“切,不实诚,我朋友都说你是故意的,那也太巧了吧?你说,你是看不过眼我写的字吧?”
她倒挺有自知之明,宋沐阳尴尬:“不是。”
李然抬头,看了她一眼,微笑着说:“不是就不是吧,不过反正我挺感谢你的,要不是你帮我填那表,估计我也去不了碧海蓝天。”
宋沐阳意外:“零售业工资这么低,哪有工厂好?”她还以为,一般的小姑娘都不会选择这个行业。
“工厂不自由,和钱比起来,我更爱自由。”
李然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微眯,脸上带笑,显得满足而骄傲,那时候,宋沐阳绝对没有想到,这个一开始舍弃金钱而选择自由的女孩子,有一天,却会为了金钱而放弃了自由与幸福。
深圳是一座掏金屋,里面满是梦想和机遇。
然而,谁又能否认,深圳不是梦想的堕落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