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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人好像处于飓风风眼。他的精神瞬间绷紧,缓慢地把三支羽箭别在弓弦,手臂震处,弓弦被他渐渐拉成了满月。
这一刻,但听四下里狂风低鸣,隐隐间全场鸦雀无声,于一触即发中更增一番凝重凶险之意。两人相向而立,虽隔了五十米,却好比咫尺间,谁也没有先动。
达可眯着眼睛,在西莱斯特的手指间,那团耀眼到极点的墨绿色仿如一个青色的太阳。他心中明镜似得,若然羽箭激射,必定是雷霆一击!
西莱斯特说道:“你会为你的狂妄自大而付出代价的!我告诉你,你今天最错的事就是你刚才所说的那番话!”
达可脸色沉重,“代价不代价可不是你说了算,所谓事实胜于雄辩,你射吧。”
西莱斯特的神情越发狰狞,“妮妮是我的,你这辈子休想碰她一根指头!”
达可眼中突然闪过一抹冷厉的寒光,“嘴巴说的再多也没用,你射吧。”
就在达可话音一落的那一瞬间,西莱斯特的手指松开了。羽箭刺穿空气,如同闪电一般激射而出。羽箭未至,而逼人的气势已经将达可的头发吹得散乱。突然间,又一根闪电射出的羽箭尾随而至,速度竟然超越了第一箭重重撞在第一箭的箭尾。然后是第三箭,恰好在第二箭撞到第一箭的刹那,也重重击在第二箭的箭尾。在两股超强的力量加持下,第一发羽箭速度何止增加一倍?
说来好像过了很长时间,实质上却只是一秒内的事情而已。才眨眼间,众人只看见场中闪过一道光芒,然后才是一种令人心头窒息的奇异声音。
噗哧!!!
达可张开嘴巴,喷出一口殷红的鲜血。红色的鲜血洒向地面,像一朵枯萎的血尼罗。待他们看清达可的身影,所有人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只觉这个世界,晨昏颠倒!!
嘀嗒。一滴鲜血在达可掌中掉落,然后是下一滴……他的手臂横胸举起,掌中赫然就是那枚速度超越动态视野的白色羽箭……
达可抬起头环视那些张开嘴巴连一丝声音都说不出口的观众一眼,才将苍白的脸转向了妮妮。妮妮抿着下唇,忍不住站了起来。四目相对,一丝难以言语的情愫在空气中飘荡,却很快消失一空。
终于,达可的目光落在了对面西莱斯特身上时,他竟然失声大喊了出来:“你作弊,你作弊!!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伯德叔叔,这场比斗应该是我赢了才对,那个达可用了障眼法,他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拉布已经被达可的表现再一次震住了,他回过头看了看妻子和丈人,“这小子,到底怎么做到?”
马歇尔却叹了口气:“拉布,回去准备伤药吧,现在就去。”
拉布眼睛瞪大,“现在?我还没有看到结果呢!”
凯丽白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结果?回去准备伤药啊,愣头愣脑地。”
被妻子这么一说,拉布只好站起来往家里赶。
伯德扭过头看着达可,如果换了是他,他能做到吗?他能!只要通过精神力和神斗气的阻隔就能造成箭支的一点停滞,以他们这种层次的人,要握住箭支不过易如反掌。可如果是他的话,他绝对不会浪费一只手的代价来承受这样的攻击。不过,伯德还是有些疑惑,为什么达可在挡住这种攻击之后没有向后移动呢?还有一个是,为什么达可的手掌并没有因为强大的力量而遭到重创甚至是撕裂?
前一个疑惑在达可把腿拔出泥土之后他就明白了,也更加令伯德感到惊叹面前这名男子对力量的理解和应用。
达可丢开那根沾满鲜血的羽箭,纵然以他身体的坚韧程度,手掌还是被巨力扯出一大块皮肉,掌骨也裂了好几道缝隙。
西莱斯特早就注意到达可的右手了,他顿了顿,忽然疯狂大笑,“我就站在这里一动不动,看你还怎么射到我?!”
达可微微笑了笑,“你真的要这么做?”
西莱斯特肆笑道:“西莱斯特大好男儿,说得出就做得到。”
达可没有再说话了,他从背后拿下长弓——这个举动可把台上面的观众给吓了一跳。这算是怎么回事?一开始给你弓箭你非得自己用手扔,现在又掏出长弓一副射箭的姿势……
达可搭上羽箭,看都不看连瞄准的功夫都省了直接一箭射出去。西莱斯特还准备大肆嘲讽,哪知道脸颊一凉,接着就感受到一丝丝轻微的疼痛。他愕然摸上,只觉手掌湿润而温热,放到面前,竟然满眼都是血红。
达可吁了口气,“这一箭还不错,至少没射偏。诶,那个西莱斯特,你没后悔吧?”
西莱斯特脸色一白,色厉内荏地回道:“后悔?西莱斯特大好男儿,至今还没后悔过!!你只管射,我说过不动就是不动!!”
达可点点头,不由自主地竖起了大拇指。深吸了口气之后,达可缓缓把箭支扣紧弓弦,不知是故意还是什么,他的动作缓慢地连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见。
西莱斯特仿佛听到了弓弦绷紧的声音,禁不住眉头一跳大气都不敢透一口,脸色更加白了。达可松开手,箭支如流光闪烁,竟然擦着他另一张脸颊飞过,溅出点点血花。
一箭射出,除了达可,其他人一颗心才落了下来。至少对面的西莱斯特差点没脚软跪地。
东东啧啧称奇,“嘿嘿,这小子还没糟糕透,至少有一点点可取之处。纵然妮妮嫁他,也没亏了妮妮。达可,待会让我也射一箭,我都没试过这玩意,让我尝个鲜好不好?”
谁知道达可脸色一沉,拉成满月的弓弦不由自主地松了松。他抿住嘴唇,放开手,任由那根羽箭射向了地面。气机感应之下,虽然强自克制自己不动,还是不禁耸起肩头。谁知道达可的射出的箭支居然射偏了,还不是一般的偏!!
东东也愣住了,“喂,就算你不让我上,也不必这般浪费吧?”
达可自嘲地笑了起来,也没说话,直接拧身走下场。走了半路,他站定了,“伯德酋长,这一战算我输。”声音不大不小,恰恰传遍了全场。说毕,一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淡然地离去。突然间,全场观众再没有发出那种哄笑,恍惚间,这个寂寞的身影似乎多了一个令人不可直视的光环。
当达可的身影渐渐在眼底里消失之后,竞技场上的伯德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酋长的声音没有任何喜悦和激动,平淡得比春风里的湖面还要平静。“庆功大会正式结束,各位观众请先回家准备吧,晚上的宴会我希望今天到场的人都参加。”
达可已经不想再理会后面那栋建筑所发生的所有所有。他一个人漫步于森林部落,很快来到那扇他们曾拼死守护过的正门前。守城的队伍是戈登的直属部队,见到这个脸上一道恐怖疤痕的男子,他们众人心头却是一愣。
达可抬头朝着他们说道:“开门。”
小队长职责所在,自然不敢将城门打开,当他正想出言解释的时候,达可已经几个起落跳上了城墙。他刚才受了内伤,脸色有点苍白,偏偏那道愈合的疤痕却格外的鲜红。小队长被他的眼神看得心头发毛,禁不住往后一缩。
谁知道达可将他挤到一旁走到了城门边上,“等会我希望你能将城门打开,这是你们欠我们的……纵然通告到酋长那里,他自必也会按照我的话来做。我不想把事情弄大,所以,请你打开城门,最多半个小时,好吗?”
“你们欠我们的?”小队长和其他成员面面相觑,好一会儿,小队长才说道:“达可少爷,请容我请示酋长好吗?”
达可点点头,纵身一跳,如秋风落叶般轻飘飘下到地面。
小队长吩咐完手下人紧紧监视达可之后就急急忙忙朝竞技场跑去。
但见达可走到一处微微隆起的小土堆前突然重重跪了下来。这个小土堆里面埋着的正是那七位战士的骨灰。却是达可让尤迪安所为。
跪下来的达可轻声说道:“各位哥哥,小弟原本打算西莱斯特这人活罪难逃,给他点教训,叫他在全森林人面前失了体面再风风光光将你们迎进那扇将我等挡住的木门。”说道这里,达可深深吸了口气连声音都沙哑了,“可是,小弟自私,懦弱,竟然下不了那个手……各位哥哥,小弟不求你们原谅,只愿你们能够受我九个叩头。”一边说着,心里头的自责和内疚像毒蛇死死缠住了他的心脏,一连串的泪珠无声滴落。
扑,扑,扑……在那些莫名其妙的守城人员注视下,达可居然对着一个土坟叩足九个响头。
叩首完毕,哭成泪人的达可亲手挖开浅色的黄土,掏出一个白色的陶罐。小心翼翼地抱起陶罐,达可神情肃穆地往木门方向走去。别人不知,还以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