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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帝国-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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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郭存勇照着他的借条再写一张,将抬头改成“月清大娘”,落款处改成“郭存勇”,其他的都照抄。写好后叫郭存勇拿着两张借条去找欧广明盖上大队的公章,他坐在当院里等郭存勇回来,就领他进了老娘的西屋。

孙月清还没睡,正在给孙子缝一双虎头鞋。郭存先先开口:“娘,大队要开个屠宰厂,存勇给您打了个借条,想找您借五十块钱,三个月准还。”

“借这么多呀!”老太太被吓了一跳,“你们可真是会烧包,吓人呼啦的开什么屠宰厂呀?”

郭存先知道老娘是明白人,就把郭存勇摸到的信息学说了一遍。老娘叹口气,实在是心疼这笔钱,一百个不情愿,这钱是留给存志娶媳妇的。她说,“你们俩这可是挖我的肉哇。”存先知道有门了,拉着郭存勇出来,在外边等候。

水库工地变成一个巨大的深坑,风刮不进,库底的湿气散不开,在太阳的暴晒下,闷得人透不上气来。坑底则高高低低、坑坑洼洼,到处都插着小旗,楔着木橛子,画着白线,公社分给各个村,各个村又分给各户。劳力多而强的,就干得快,有的已经完工回家了。劳力弱的就落在后面,越落在后面活越难干,要踩着旁边的湿泥,有的地方还出水了,推土要多走路,爬的坡也更长更高。

麻坡店五十多岁的崔良正推着一车土上坡,不知是走神了,还是脚踩滑了,几百斤重的推车突然失控翻扣下来,他躲闪不及被砸住了右腿,当时就动弹不得了。在崔良旁边干活的郭家店的刘玉成听到叫声赶忙跑过来,帮老崔良把压在腿上的推车掀开,扶他在土坡上坐起来。崔良闭着眼,满脑袋都是冷汗,憋了好一阵子才缓上一口气,睁开眼说:“谢谢刘兄弟。”

刘玉成说,“活儿是干不成啦,我送你回家吧?先找村上医生看看,不行得赶紧去县医院。”

崔良无奈,只能摇着脑袋嘬腮帮子:“那就太麻烦你了,工程这么紧还得耽误你干活儿。”

“都嘛时候了,还说这个!”刘玉成把崔良扶到小推车上,推起来就是一溜小跑。崔良心里发热,以为刘玉成是为他的腿伤着急,怕耽误了为他治腿。其实刘玉成心里还惦记着一会儿妹妹要来工地送晌午饭,玉梅来了看不见他不得着急吗?

从蛤蟆窝到麻坡店有小十里地,推一个活人才不过一百多斤,跟推一车千八百斤重的死泥可不一样,而且还是跑平道,再加上刘玉成心里急,还没觉得怎么累就进麻坡店了。奇怪的是一碰到同村人询问,崔良都轻描淡写地说是崴脚了。

刘玉成纳闷:“崔大叔是嘛成分呀?”

崔良对他问起自己的成分感到奇怪:“贫农。”

“多好的成分呀,为嘛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不敢说实话?”

“唉,这不是一句半句能说得清的,进了家再说吧。”

崔良的家只有一间老屋,外边还有半间垒着锅灶,他的女儿听到动静从屋里蹿出来,一见崔良这副样子就吓慌了,爹呀爹的一边喊叫着就扑了上来。看样子她也得有二十好几了,长得瘦瘦小小,怪叫人可怜的,崔良宽慰她:“没事,上坡不小心砸着腿了,多亏了这个刘大哥,家有热水快给他倒一碗。”

刘玉成说不用,他塌下腰把崔良背起来进屋放到炕上,让他背靠着炕头的墙,将伤腿放平。再次嘱咐说,你这条腿伤得不轻,千万得抓紧看哪,可别耽误了,若落下毛病这条腿可就废了!

崔良叹口气道,哪儿有钱去县上治呀。我还顾虑着村里知道我受伤干不了,我干了一半的工程就白费了,什么也拿不到,到年底我们爷俩吃什么?

屋子里笼罩着一股浓重的忧愁。

刘玉成讪讪地说,要是这么说,我们村有个老神仙,我回去问问他有没有办法,如果他有法治晚上我请他过来。工程的事你别着急,也就还剩下百八十方土,我捎带着就给你干出来了,你跟别人就说干完了,村上该分嘛不能少了你的。说完该说的话,连告辞的话都来不及说,扭头就离开崔家,又是一路小跑往水库工地赶。

远远就看见玉梅站在水库大堤上四下张望,她已是急得脑门儿冒白烟儿了:哥你这是跑哪儿去了?刘玉成长出一口气:“别提了,崔大叔的腿砸坏了,刚把他送回去。”

哥儿俩坐下简单利索地吃了晌午饭。饭后刘玉成连口大气都没喘就开始干上了。玉梅帮着铲土,干到天傍黑她提前回家给哥做饭。天天如此。刘玉成则要干到天黑看不见道,累得直不起腰来为止。只要不挨斗了,干活多累他都认便宜。

下午,哥儿俩说嘛也没想到,崔良的女儿推着车来了。一个这么干巴的人,比小推车高不了多少,就想拼了命也把爹剩下的活干完,挣回今年的口粮。她不敢把土装多,只铲了几锨就架起车往上推,晃晃悠悠没上了几步坡车就翻了,费半天劲把推车扳起来,将撒的土再铲回车里,一声不吭,咬着嘴唇又继续往上推,没走几步车又翻了,这样折腾几回就把那点土就全撒在道上了……

刘玉梅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跑过来帮她,搭讪说:“我叫刘玉梅,旁边那个干活的是我哥。我该叫你姐姐,还是叫你妹妹?”

“我叫崔兰,二十三了。”

“你是姐,比我大一岁。”刘玉梅又说,“你这样干不是办法,即便累死了也没用,拖了工程后退,没准还会被抓典型,连累村上挨批,到那时候不仅得不到你们该拿的,说不定还会挨罚。”

崔兰还真没想这么多,听刘玉梅这么一说,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玉梅说:“崔兰姐,你要不嫌弃我倒有个主意。”

“妹子你看我现在还有资格嫌弃别人吗?都是别人嫌弃我呀!”

“咱两家的活儿合在一块干,咱们俩管铲土,让我哥光管向外推,就会快很多,不会误了工期的。可有一条,我们家是地主,你跟我们一块干活儿会引出许多闲话,说你划不清界限……”

“是啊,我早知道你们家是地主,可你看看这水库工地上,有多少贫下中农啊,可我爹受了伤谁管了?还不是刘大哥这个地主把他送回家……”崔兰说着说着忽然放声大哭起来。

哎呀,郭家店的味道大变了,顶风也能香十里地呀!

什么味道?白天是牛羊肉的膻气味。在村东搭起一片席棚子,里边拴着“过路”的牛羊,还有驴。王顺从外边买进来,韩五林、二膘子负责宰,一时宰不过来的就在席棚里养几天。一般都是下午和晚上宰牲口,第二天早晨拉到集上去卖肉,扒下的皮则送到绝店皮革厂。每天过午,等王顺带着他那帮屠夫从集上一回来,席棚里的牲口们就打蔫儿了,有的会叫几声,有的连叫都不叫,却泪流不止……

霎时间村子里便弥漫起浓烈的腥膻气味。村东头天天下半晌简直就是“血流成河”。

一到天傍黑,郭家店的味道就好闻了,飘散着一股浓郁的羊杂碎汤的香味。在村西口的欢喜树底下,摆着十几条长板凳,旁边安着三口大锅,里面煮着新宰的羊头肉和羊杂碎。佐料据说是王顺从大穆回族自治县一家著名的老店里淘换来的,所以味道特别。王顺每天都要留下半锅汤,这叫老汤。有老汤就能保证他的羊杂碎味道不变,而且汤越老煮出来的羊杂碎就越香。他的勺子一敲锅沿,人们拿碗的、端盆的就从四面八方朝这儿来了……

外村人三分钱一碗,本村人二分,晚上十点以后,如果还有剩汤剩肉,谁赶上就白给了。这不又回到大跃进吃食堂的年代了吗?差不多,因为一卖了皮子本钱就回来了,这些牛羊肉等于是白赚的。真有外村人会跑几里地来吃碗羊杂碎吗?不光有,还越来越多,你传我,我传他,小青年们三五一伙,怀里揣饽饽或窝头,到这儿连汤带肉,热热乎乎又解馋,又热闹。吃惯了,隔几天不来就馋得难受。为什么外村人和本村人还不是一个价儿呢?据说是郭存先的主意,为了给郭家店抬点,增强本村人的自豪感。郭家店人不知穷了多少辈儿,都穷萎了,穷得没囊气,多吃点羊肉补一补、壮一壮!

渐渐地,王顺的羊杂碎摊儿成了郭家店的村民活动中心。天也热了,有点零钱的一到晚晌就带着干的来了,没有钱的也愿意来闻闻味,或者你端着碗来,只要张嘴要点汤,王顺绝不驳面子。他自己说得好,我就是臭要饭的出身,现在有了这个掌勺的条件,不照顾穷哥们儿还照顾谁?这可比过去地主老财舍粥硬气,这是正儿八经的好肉好汤,大补,壮阳!

王顺这儿成了郭家店的饭馆,串亲戚、交朋友,谈正事、请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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