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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帝国-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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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着揉,到后来疼得郭存志受不住了,像挨宰的猪一样变了声地乱喊乱叫……郭敬时却不管这一套,侄子喊得越凶,他揉搓的疯劲就越大,两只巴掌牢牢地控制着郭存志。

渐渐地存志不再喊叫,改成了痛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再加上满脸大汗,黏黏糊糊地分不清哪儿是眼泪,哪儿是汗珠子。他哭的这个痛快呀,挨罚挨打的时候都没有这样哭过,好像把这些天受的罪,以及满肚子的委屈都哭出来了。到他哭够了的时候,肚子里的硬块也被他二叔给揉开了,连放几个屁,整个人一下子又通气了。郭敬时给他盖上被单子,叫他躺着不许动,自己开门出去了。

疯子一出去,存珠拉着老娘赶紧过来看她二哥。存志脸上有了血色,看着舒坦多了。孙月清一摸他肚子,也不那么凉了,似乎还有点软乎了,至少不像刚才那么板了,硬块有些松动,成了一疙瘩一块的。存珠惊呼,二叔嘛儿时候学会的治病?孙月清摇摇头,也是一脸的迷惑……

郭敬时到院子的柴火堆上,挑挑拣拣地弄了一抱干柴草捅到灶火膛里点着了,不大一会儿就把铁锅烧热了。撩开锅盖,掐巴着自己褂子上两只鼓鼓囊囊的口袋,将里边的东西噼哩扑噜地全倒热锅里。站在门边偷看的存珠哇一声差点没吐出来……原来他口袋装的都是各种各样的虫子,有毛毛虫、绿豆虫、巴角子、蛐蛐、蝼蛄、蚂蚁、蚱蜢、蚴蜒……有些还是活的,咕咕攘攘,恶心死人了,一放进热锅里劈啪乱响,二爷急忙捂锅盖,听着锅里没动静了,才抄起锅边的铲子,掀开锅盖在锅里来回地扒拉。不大会儿的工夫,屋子里竟弥漫出一股奇特的香味儿,显然是虫子们被爆好了。他放平面板,将爆焦的虫子铲到面板上,用擀面杖喀嚓喀嚓地轧成碎末,盛到一个大碗里。

再蹲下身子,拿灰扒将灶火膛的灰扒出来,也不管烫不烫就用手抓了一小把,放进一只大海碗里,再捏了一撮刚炒好的虫子粉掺到里面,然后从茶壶里倒水,拿筷子搅合成多半碗“虫子草灰汤”,这才转身端进东屋。存珠一看就大叫起来,你给我二哥就喝这个呀?郭敬时突然向正常人一样开口了,“傻丫头,这个才是宝贝呐,不喝这个他就过不了这一关啦。”

孙月清把儿子扶起来,存志已经变得很顺从,或许是已经没有力气再挣了,身上除去肚子其他地方全是软的。经过刚才那番揉搓,他对自己的疯子二叔也有了几分信任,很快就把那碗虫子草灰汤喝下去了。郭敬时对嫂子指指桌子上那多半碗虫子粉说,每顿饭不管吃嘛儿,都舀一勺放上,不出半个月保你浮肿就好了。

存珠插嘴,这个真能吃呀?可别毒坏了人呐。郭敬时说没事,这几天我吃的多了,就全仗着它们了。孙月清说,这么多天没吃饭一定饿坏了吧,我这就去给你做点吃的。郭敬时说我才不饿哪,晚上不管你们娘儿俩做嘛儿吃的,都不要叫我,我也要跟着存志睡一会儿。孙月清心里还是不踏实,想问个明白:“从北京到咱这儿那么远,你是怎么回来的?这么多天不吃饭怎么能不饿呢?”郭敬时说,“我是顺着河边溜达回来的,有水的地方就有活物,我也就有吃有喝,还净是好东西。听到这儿存珠又要吐,就是吃那些……”没等她往下说孙月清就把她拉出来了,还顺手把东屋门给带上。

郭敬时往炕上一躺,闭眼的工夫已经着了。等到他再睁开眼,已经是半夜了,郭存志出来进去地不知折腾过多少趟了。他憋得难受,可跑到茅房又拉不出来,回来躺下又憋得受不了……郭敬时再摸摸他的肚子,没说话又出去了。等了会儿再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土簸箕,一截干树棍,还有一根带钩的粗铁丝。他让存志趴在炕边上,屁股撅高,他站在炕下,一只手扒着存志的肛门,另一只手拿着细树棍往里捅,慢慢地还真把郭存志肛门里边的硬东西给捅活泛了,郭敬时放下树棍儿,换成铁钩,一点点地向外挠,鼓捣了一会儿还真被他勾出来一个,砸得地上的簸箕咣当一声。大小像个小羊巴巴蛋,但比羊巴巴蛋硬得多,灰不拉几的像圆石头子。刚才站在门边偷看的孙月清,擦擦眼角,返身回去端来自己屋里的灯,帮着这个老小叔子一块给自己的儿子抠屎。若不是亲眼看着,打死她也想不到,人的屎会变成这样,这要堵的时间长了,人还有个活吗?你说软软嫩嫩的红薯秧子,吃到人的肚子里怎么就会变成石头呢?她忍不住问道:“儿啊,你这是吃了多少红薯苗呵?真是造孽呀!”

存志的全部力气都用在屙屎上,吭吭哧哧地说:“从公社到咱村是七里地吧,这一道上反正嘴没闲着……”孙月清嘴里咳声叹气,两个人倒替着给存志抠……到窗户外有点麻麻亮的时候,地上的土簸箕里已经快装满了。郭存志的肠子里还塞着一些,但已经真正松动了,郭敬时又给他灌了一大碗草灰汤,让他到外面的茅坑上去蹲着,由自己一点点地向外拉。

这些日子,郭存先在辛庄感到自己发了。

他先给庄上修理了所有坏农具,重做了四个牲口槽子,又为两户办丧事的人家打了两口棺材。不仅好坏都管饭吃,还挣下九元五角,外加四斤高粱、三斤玉米。在第一天给庄上修耧的时候才知道,出来干活挣钱是犯法的,跟政府最烦恶的“投机倒把”差不多。但出来“擀毡”却不犯法。擀毡就是讨饭。中国人见面爱打听:“干嘛去了?”说讨饭去了,多不好听。说出去擀毡了,听着就顺耳多了,而且形象,如今外出讨饭的,多得就像虱子擀毡啦。谁能整治得了?没有足够的粮食,谁想管也管不过来。可即便是外出擀毡,也要在身上带着村里的证明信,证明你是贫下中农。“地富反坏右分子”连擀毡也是犯法的。

那天孙老强搬来一堆缺胳膊短腿的农具,郭存先看到有活可干,眼珠子都红了,抡开膀子正要大干,庄上主事的人走过来要看他的证明信。他心里打个愣,出来的时候压根儿就没有到村上开信,此时却不敢说实话,装模作样地在木匠兜子里乱翻,是在拖延时间想个应对……忽然他冒叫一声:“哎呀不好了,我出来的时候怕证明信弄丢了,跟干粮一块藏在一个布袋里,那天叫狗给叼走了,老强大哥你也在场不是看了个满眼吗?”

孙老强在旁边忙把郭存先打跑疯狗救下福根的事又说了一遍,这件事比什么证明信都更管用,不光引起了辛庄头头的同情,也博得了一大帮没事围着看他干活的人好感,今后在辛庄看来无论干多久,都用不着证明信了。可离开辛庄怎么办呢?他趁机恳求庄上的头头给他补一封信。这个很容易,头头让老强跟着一块去支部,不大的工夫就拿着一张纸回来了,上写:“持信人郭存先,宽河县郭家店人,出身下中农,因在辛庄救一个孩子丢失了介绍信,特此证明。”下面盖着辛庄党支部的公印。

得到了这张护身符,郭存先的胆气更壮了,他也因此多了个心眼儿。凡有叫他去干活的问他要多少钱,他第一句总是先说:“我就是出来擀毡的,你老看着给。”

如果对方太小气,或者跟他哭穷,想白使唤便宜人,或者只管饭不给钱。他就会接着说,这年月大伙都活得不容易,我若不是家里难的实在活不下去了,也不会出来遭这份罪。家里还有老小四口人哪,得靠我养活。你老想给我的饭就省了,若没有现钱给点粮食也行,我好给家里捎回去。我一个人在外边怎么都能对付得过去。

这一套话说下来,就没有人还会白使唤他,特别是正在治丧的人家,都图个顺气。一般也不会让他空着肚子干活,好歹也得让他吃饱。但他有一样好,干活卖力气。说多咱交活,宁肯自己不吃不歇着,也绝不误事。特别是做棺材,有时辰管着,主家都想能准时入土为安,图的就是干脆麻利快。为此郭存先还真得到不少好话。

就在他给别人干活的这些天里,刘嫂按着他的主意找到庄里,获得头头应允,将郭存先修农具时替换下来的旧耠子把儿、旧牲口槽帮,全敛到自己门前,又带着儿子在庄里庄外敛了不少干枣枝、树棍子、荆条、柳条等。这一天郭存先没有外活,就来到刘嫂家,拆了她南屋的炕沿,和那个陪嫁过来的旧柜子,为她住的正房做了两扇很结实的大门。再用剩下的碎木头捎带着也给南屋装上了门,即使挡不住非想进去的人,挡挡畜类还是没问题的。最后拿干树枝还给她圈了院子,用粗一点的树棍绑了个院门。防君子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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