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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口气,这副模样,这个德行我的记忆像被手术刀的反光一闪,直觉叫道:〃虞可婷?〃
〃可婷就可婷吧,加个虞字,反倒生疏了!〃柳姨笑着说,〃我还有事,你们先聊啊。〃说罢,一闪便没了人影。
我只能友好的对她笑笑,纳闷怎么会在这儿遇见,我已经快忘光了。
〃你是不是在想我怎么会在这儿?〃她一点没有初见的局促,语气亲切,眼神傲气。
我偏头看父亲身边的那个中年人,说:〃虞杰是你父亲吧?〃新任的卫生副局长,我早该想到的。
〃我记得我十几年前就告诉你了。〃
十几年前你父亲不过是个办公室主任。倘若那时他便是副局长,我不会忘记你虞可婷。这应该不是什么巧遇。我们之间没那缘分。应付一个女人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但若是这个女人被父亲相中,可就不是应付这么简单了。想想也应该知道他们不会这么轻易让我拿到我想要的一切。
可麻烦就在于,我从来就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
晚宴结束后,开车送虞可婷回了家,又转去效实,时间已经过九点半。雁文该下夜自习了。新车不是我中意的那一款,可我已经负债累累了。这是不得不买的。
等在门口不多久,见他和几个同学跑出来,嬉笑着到门卫处,停歇了。他手上半撑开的伞,借着微弱的灯光,依稀可见伞面印着〃献血爱心〃的字眼。去献血了?他到献血的年龄了?见鬼!
〃咦?你怎么来了?〃他看着我,有些意外,用手背抹着颌下的雨水,回头对同学说,〃我大哥。〃
大哥?外人面前他到是叫的顺口。我只好大哥似的对他那些同学客气:〃风挺大的,送你们一程吧?〃
〃不用了。〃其中一个说,〃我们都是住宿的,就是怕李雁文回不了家,我们还想送他呢。〃
行啊,魅力不可阻挡嘛。早知道这样,都不用我来了。
拎着领子丢他上车,他大叫痛,估计是坐下时擦到了臀上伤口:〃干嘛!王八蛋!〃
〃叫大哥。〃我面无表情的发动车子。
他没叫,安静了一会儿,嘀咕道:〃神气什么,又没一定要你来接。〃
〃是啊!〃我故意大声,〃你李少爷有的是保驾大臣,我是吃饱了饭没事干,自找的!〃
他一愣,哼了一声,扭开脸看着窗外。
如此任性,顺从我一点难道会要了他的命么?偶尔不能照顾一下我的情绪么?总让我一个人守了再守,忍了再忍,他怎么就不能体恤一回呢?!
闭上眼睛给自己黑暗,我将车靠边停下来,这样开下去,大概会出车祸了,我怕我控制不住速度。似乎隐约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反常,但我抓不住自己的情绪。
〃伞是你自己的?〃见他点头,我气不打一处来,〃中心血库哪个白痴给你扎的针?年龄体重,你有哪样及格了?!〃
〃我〃
〃如果想早死你大可以说一声!〃
〃不是。。。。。。〃
〃啊对,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嘛,这么死多伟大啊是吧?!〃
〃你莫名其妙!〃他对准我的椅背就是一脚,然后冷眼看着我:〃想死也是我的事,你他妈操哪门子心!〃
我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胸口被什么狠撞了一下,拳头捏的手心发疼。他不该这么说话的,为什么试图激怒我呢?
〃你,再把刚才那句话说一遍。〃不要,不要让我再听到!
他依然那么倔强冰冷:〃我不想看任何人的脸色,特别是你们李家人!告诉你,我早烦你了!你干嘛装出一付在意我的样子。。。。。。〃
〃不是装!我真的在意!〃
〃在意你为什么十一前不回来?!你说过高中毕业就回来的!〃他的眼眶里慢慢渗出水雾,但是眼神,天呐,那是恨!〃李光明,我不是那个只会咿咿呀呀的小白痴了!十一年了,我已经不需要你了,现在你又想怎么样!〃
〃我想上你!〃我听见自己的咆哮声。
让一切都结束吧,上苍啊
车里一下子寂静,使人窒息,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我,下一秒,夺门而出。
〃雁文!〃没喊住他,我随即追了出去,没料到他会跑出去,这么大的风雨!
〃别碰我!〃甩开我捉着他肩膀的手,他退开好几步,站在风雨里对我摇头,我心焦于他的心脏,但他不许我靠近,〃别过来!〃
雨太大,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原地站着。两个人就这样在风雨中对立。我的心乱成了一锅粥,但我想,他比我更乱,我或许已经吓住他了。这是我最不愿意面对的镜头啊,真恨自己为什么那么久都忍住了,偏偏经不起他的几句气话!
〃回车上去,风大。。。。。。〃他不能感冒。
〃为什么?!〃他在哭,天呐,他在哭!
〃我必须让你知道。。。。。。〃你以为我愿意吗,是你不该出现在李家,不该轻易对我交出信赖,〃我爱你,我爱你!〃
〃我不要听!〃
〃够了!〃我冲上前,拉开他捂住耳朵的手,〃你逃不掉的!〃
不要怪我残忍,是老天先对我们残忍的!
如果我沉默(十二)
封刑
在我们客厅的墙上,有一张被放大的在久久天桥上的合影。夏天快要结束的时候,他的高中生活进入最后一学年,体重和身高猛长。那是在买衣服的途中,我们经过久久,风有些大,吹乱了他的头发。
照片里的他用一种怎么看都不会觉得暧昧的姿势靠在我怀里,笑的极嚣张,像只妖精。他把一根很细很细的绳索系在我的心尖上,一扯就痛。
久久,现在看来,全是无望和讽刺。
心电图不断连绵到手中,不规则的波群使我的心也跟着上下起伏。淋那么大的雨,肺炎也就算了,要是心内膜炎的话,恐怕我真是哭都来不及。
他安安静静倚床而躺,眼睑低垂,因为刚醒过来,精神偏软了些。递做好的心电图让他过目,指尖碰到,他像触电似的缩回手去。这动作让我悲哀。我想,我还是离开房间比较可以缓解他的压力。
〃上个礼拜做检查去的时候,急诊室有个病人脾破裂,两单位RH阳性血。只有我是。〃他像是自言自语。
止步,回头欲道歉,立刻得到他紧张的呵斥,〃别说话,出去!〃
迟疑了两秒,我转身从衣柜里找了件自己的宽松棉衬衫放在床上,带门离开。
是我的错,他有什么样的反应都是正常的,是我不该扔这个重磅炸弹给他。可我并不后悔,他必须接受,而且我相信他有这个心理承受能力可以接受。钮嬷嬷的话我是记得的,〃雁文不比其他小孩,他什么都知道。。。。。。我以为他人小不知道,可他什么都知道〃。
每晚睡觉以前,他都会跪在龙凤床上替我按摩,像是恶意的捉弄,手放到腰际便决不再往下了,一边嘴里还要专心致致的叨念圣贤书。总使我咬牙切齿。
〃你知道龙凤床是给什么人睡的么?〃我问他。
他正背到〃there are。。。。。。〃,被我一问问的不知去向了,便白了我一眼,说:〃夫妻。〃
〃不对。〃我贼贼的笑。他真漂亮,翻白眼都可以百媚丛生。
〃凤凰,凰鸟为雌,凤鸟为雄,龙者,雄霸也,所以说,龙凤床其实是给两个男。。。。。。哎你轻点儿!〃
〃哈,你晓得痛啊?乱讲!〃
〃这是真理。〃
〃真你个蟹盖头!小心误人子弟!〃
。。。。。。
这种亲密,以后怕是再不会有了。
窝在沙发里难得的抽根烟,透过缭绕的烟雾看着墙上的照片,遗憾么,我亲手破坏了这安逸美好。难道真的是在父亲家喝多了?连自己也觉得奇怪,怎么会冲动到那种地步。爱,可以对身下的任何一个伴儿说,但绝不是李雁文。我爱你,这话我对几个人说过?怕连自己也数不过来了。何必再拿来吓唬他。这个年纪,说给他听倒不如做给他来得实际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