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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开店的计划案我看过了，投资的回报率还有待评估。我可不希望自己的钱投进去就打了水漂，还有你这孩子定性太差，做生意可不是玩游戏，容不得三分钟热度。”
童欢倒是没想到父亲居然如此开门见山。好吧，那自己也不需要客气了。“童先生，可能你没太搞清楚，我不是要找你投资，而是借钱，有借有还的那种，明白？”
“哼！那我更得考虑考虑了，如果这一次投资失败，你有还钱的能力吗？”童欢的不驯显然更加速了童父的不快。
“30万并不多，听说你刚刚买了一套50万的房子金屋藏娇。这一比较下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不是吗？”童欢说笑话般地摆出个大陷阱。
童父的脸色果然瞬间阴沉了许多。
空气有些凝滞。
没了对话。
童父从身边的抽屉拿出支票本，再麻利地签上自己的大名，递给童欢。
童欢定定地望着那张价值30万元的纸片，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定定地看了2分钟，然后才重又展开了笑颜。“我刚刚又有了新的决定，这支票就留着你自己买糖吧。”
“童欢，不要太得寸进尺。否则你别想从我这儿拿走一毛钱。”
“哎呀，老爸，何必这么不近人情，只是想和你分享一个秘密。”童欢低了视线玩着自己的手指甲，毫不在意父亲的威胁。
“又玩什么新花样？快说，我马上要开会了。”童父不耐烦地想要赶人。
童欢却似乎不急，仍旧低着头描摹着指甲上的彩绘。她斟酌着，要不要以这个秘密获取丰厚的物质回报，她甚至有些害怕，害怕父亲对这个秘密无动于衷。
终于，童欢从椅子上站起身，稍稍前倾了些身体。心，剧烈地弹跳着。童欢强装镇定地凝视着父亲开口。“爸，您一定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吧？”
童父骤然变了脸色，却愈渐暗沉。
仔细研读父亲每一个表情变化的童欢，明白秘密已经在父亲心中炸开了缺口。她趁热打铁。“爸，不想从我这儿买回这些恨吗？算你便宜点儿，就用城南那栋小洋楼。”
童父僵硬着表情，眉头微微向眉心聚拢，略微抬高的下颚将凌厉的神色直送进童欢眼底，却只看见一片死海。童父脊背上又是一僵。“好！一言为定。”童父的声音竟有些微微颤抖。
童欢绽出灿烂的笑，温暖却只是一闪而过。为了试探，她再度抛出杀手锏。“老爸，为感谢你的慷慨，我决定把曾经对您的爱也打折奉送，够意思吧。”
童父盯着童欢，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不需要赠品，你自己收回去吧。”说完，又低头佯装认真看文件。
童欢不语，她明白这削肉露骨的残酷对白让父亲有多痛，一开始就明白，所以才这么说。痛，她不想一个人来承受，分享让她感到快乐。可此时，心里的五味杂沉，她却辨不清是否与快乐有关？
“还不走？那栋房子明天就给你过户。”童父的话打破了童欢的恍惚，她收拾起情绪。
“就过户到妈名下吧。”
拿起了红苹果 放在嘴巴咬一口 咬出了一个缺口 排遣这寂寞/ 再咬一口苹果 多出了一个缺口 还是一样的结果 一样的寂寞/ 站在镜子前面转身 眼前多了一个分身/ 站在镜子前面转身 眼前多了一个/ 两个女人两个世界的寂寞 一左一右在等待着什么……
童欢满意地听着音乐泄进整个房间。这样，屋子里才会热闹啊！
好久没回家来住了，自己的卧室还真的缺少些人气。
拿个红苹果，听着音乐里陶晶莹颓废地声音，狠狠地咬了口，苹果上顿时多了个缺口。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的那个女人，童欢也很纳闷，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心狠，把亲人利用了个透，竟然还不觉得惭愧？甚至还有些得意吧……完了，自己难道已经走火入魔？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呢？
笑，镜子里的女人笑起来，怎么看都奸奸的，嚣张得要命！
眉宇间有一股邪气在流动。
是妖性越发地重了吗？
皱了下眉心。
一股酸气竟冲上眼窝。
童欢再次狠狠地咬了口苹果，突然讨厌起自己的发现：为什么，为什么父亲不干脆拒绝了自己？他真的不要她的恨吗？内心里死过千百次的渴望再度鲜活起来，未来，“家”可以重被期待吗？
不想，不敢想！听歌吧，《两个寂寞》。
拿起了红苹果 放在嘴巴咬一口 咬出了一个缺口 排遣这寂寞/ 再咬一口苹果 多出了一个缺口 还是一样的结果 一样的寂寞/ 站在镜子前面转身 眼前多了一个分身/ 站在镜子前面转身 眼前多了一个/ 两个女人两个世界的寂寞 一左一右在等待着什么……
满眼的红，扑鼻的香。
好久没有喝过这么地道的番茄蛋汤了。
真是享受！
童欢捧着汤碗，正沉浸在自己的陶醉里，童母的声音传进了耳朵。“童欢，不是有事情要和妈妈说？”
“是哦，不过稍稍等我5分钟，先让我把汤喝完，OK？”
“没关系，你慢慢喝，锅里不是还有？”童母看着女儿那恋恋不舍的样子，哭笑不得的安慰。
“不要了，喝不下了，好饱！”终于，童欢放下了手中的汤碗，又没形象地伸个懒腰。“妈，你等我一下。”
童欢跑进自己的卧房拿出两份文件递给母亲。“这里一份是城南小洋楼的资产让渡书，一份是关于无偿使用城南小洋楼的协议，您随便看看然后签个字。”
童母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这又是……哪一出？”
“好吧，我来解释一下。签了让渡书，小洋楼就会过到您的名下；而那个协议，主要是说我可以得到这栋洋楼的无偿使用权，年限是8年。”
童母大略地翻了一下，也看不太明白那么条文，但最后那签名她却是熟悉的。“童欢，你爸爸怎么突然过这房子给我？你想要直接过给你不就好了？”
“妈，人家就是嫌麻烦才过到你名下啊。我只是想要用这小洋楼开店而已。你就不要问太多了，我还会害你不成？再说，开店之后还要请你去坐镇呢，你的我的又何必分那么清楚？”童欢努力说服着母亲。“妈，这些文件都是具有法律效力的，当然签了无偿使用协议并不是要防你，而是……算了，我不用太说明，你也该明白，我和老头总有些隔阂的。”
“哎……你这孩子……”一想到女儿和丈夫的关系，童母又是一阵头疼。“好吧，文件既然你都看过了，我就签个名字吧。……还有件事儿，你等我一下……”童母在文件上快速地签了自己的名字，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存折。“童欢，你这孩子从小就有主意。我相信你认定的事儿只要努力一定能做好。妈妈这些年也就这么点儿私房钱，希望能帮得上你的忙，我知道你现在一直为筹钱的事伤脑筋。”
“妈……这钱……”童欢没想到母亲会有这样的举动，犹豫着没有立刻接过存折，但她知道这存折对于自己来说真的很重要。
“别这呀那的了，收着吧。”童母说着就把存折往童欢的手里塞。
童欢不再推拒。“但是，妈，这钱我不能白拿，就算你投资的股份吧。再说我还想请您帮我照料店面呢。”
“这照料店面的事儿，我怕做不来呀。”童母在这个问题上还有些顾虑。“再说你爸爸……”
“你还管他说什么？他现在在外面可滋润着呢。妈，你一个人在家不是也挺闷的，不如工作一下就当作生活调剂好了。难道你就甘心情愿后半辈子一直这么孤单单地守着这空房子？你还不到50岁呢，完全还有时间和精力干出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
“那……我再想想……”童母被说动了心，但仍然有些犹豫。
“好吧。我先回房了，你慢慢想吧。”童欢起身走向自己的卧室，忽地她转身又开口。“妈，有一句话我一直记得特别清楚：女人，一旦依附于男人而存在，就要随时忐忑于可能被抛弃的命运！我不希望有一天你也变得如此忐忑。”
告别，该以一种怎样的形式才能算是完满？
YSL，已经抽不出什么味道。大概是自己已经对这种烟草免疫了。
周末的早上，这个时间峰子应该还没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