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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时,电话铃又响了。她呻吟了一声,万般无奈地抓起话筒。竟然就是那个让她心神不宁的罪魁祸首!他占据了她的家,还摆出一副虚伪的样子让她恶心,现在连上班时间他都不放过了?
那头齐河才刚出了一声,就被她无情地截断了:“又出什么事了?我在赚钱养你们,你还要怎么样?”心头一阵烦躁,这些天挫折感脱口而出,化成伤人利剑:“实话告诉你,我后悔啦,我那天就不该把你们捡回去!”
话一出口,两头都沉默了。齐欢试图挽回,结结巴巴地解释:“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今天心情不好,那个该死的客户。。。”她语无伦次起来,自己都觉得实在有点过分。
但这个道歉被迅速接受了。而且仿佛是对死刑犯的赦免令,被近乎急切地接受了。林河的语气里甚至带出一点谄媚的味道来。天哪!又来了!
双方都假笑连连,齐河说只是问候她一声,听他鬼话连篇!一定出了什么事,要不你可以想象小媳妇闲着没事打电话问候恶婆婆吗?
心乱如麻。齐欢无意识地在屏幕上画出无数圈圈,然后盯着一塌糊涂的作品发呆。
天渐渐黑了,她却不想回家。她已不知怎么去面对这两个孩子。
在满街霓虹中乱逛,直到雨丝渐渐大起来。想想自己可真够窝囊的,她咬了咬牙终于决定回去了。
没想到家里是一片漆黑。
冲到储物间,还好,东西还在。刚刚那一瞬,她还以为林河终于受不了,离家出走了。
还好没有。
脚一软,坐倒在林河的床上。又凉又硬,有点硌人。她给他的床褥真有这么薄吗?
外面雨声渐渐大了。齐欢等了半天,终于急起来,就算去买东西,这一会子也该回来了。不晓得他有没有带伞?还是跟小的一起出去的。难道是在哪里被雨困住了?
她抓起伞跑下楼,心急火燎地到处找。杂货店,没有;食品店,没有;药店,没有。只要哪边黑影里站着人,她就冲过去凑到人家脸上看。
到处都没有。心里的火气渐渐下去了,慢慢一片冰凉。难道他连衣服行李都没带就抱着妹妹走了?突然觉得自己是个混蛋。他到底还是个16岁的孩子呢。突然父亲死了,突然变成皮球被踢来踢去,突然又要住到陌生人的家里,还要保护他那个一个只有1岁的小妹妹。其实不管他怎样故作卑微也好,又碍着自己什么了,为什么自己要那样逼他?
“我只是要他焕发出本来的光彩啊!”她在心里辩解似地呐喊,咬着嘴唇。
远处一个狼狈奔跑的身影突然引起她的注意。那奇特的拖着腿的姿势,一定是了!
她毫不犹豫地跑过去,劈头就骂,声音却哽咽了:“下着雨,你乱跑什么!”齐河的脸色苍白得像只鬼,前额的头发还在不断向下滴水,外衣已经脱下来包住妹妹了,单薄的身子在寒风中冻得抖抖索索。他简短地辩解了一句:“妹妹病了,我带她看医生了。”齐欢还在骂:“你知道医院在哪里?不会叫我回来?腿不好还乱跑!”齐河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她突然省起下午那个电话来,哑了。
讨厌讨厌真讨厌!他为什么要这么别扭,什么都不说,弄得她真的变成一个混蛋了!
第三章 有没有那么一个人,会帮你放洗澡水?
回家路上她一声不发。齐河偷着拿眼瞟了她几次,她其实都知道,只是心里不知怎么一股气,就是不理他。
开了门,她径直往浴室走,一边放洗澡水,一边粗声嘎气地吩咐:“把妹妹放到我床上!自己去拿干净衣服过来!”水似乎还是不够热,她起身把热水器的开关开大了些,弯腰试了试,又开大了些。
调好水温,回头一看,却发现齐河还呆呆地站在那里,隔着一室氤氲的蒸汽望着她。
他那是什么眼神? 湿润的,带点点委屈的样子。天哪!好像要哭了。
齐欢吓了一跳,和他怔怔对望。这些天任她怎么为难都没掉眼泪的孩子,怎么突然这样了?
他轻轻开口了,似乎不敢相信的样子:“你帮我放洗澡水?”
齐欢挑眉,这不是明显的事实嘛,干什么作出一副这辈子都没人疼没人爱的样子?她心里一动,突然想起在那次家族会议上三姑六婆们的话来。对了,他的妈妈很早就死了。现在这个妹妹,却是他爸爸在外面鬼混留下的野种,被人拿一个包裹放在家门口的。可能真的没有人帮他放过洗澡水呢。
想到这里,她也有些不自在起来,走过去一巴掌粗野地拍在他背上,大声说:“当然是!你还不快去!”
他低头不让她看他的眼睛,胡乱把妹妹放到她怀里,跑走了。
这家伙还是第一次主动把妹妹交给她照顾。她微笑了,有点小小的得意。齐河一向防她跟防贼似的,只是因为开始妹妹哭得让人心烦的时候她说了一句:“这么烦人的小东西扔了算了!”他还当真了,难道她长得这么像连小婴孩都可以随意遗弃的恶女?
齐欢哼着歌,心情突然好起来。小婴儿被她哥哥保护得很好,一点都没有湿,正甜甜地吮着一根手指睡着。真是难为他了,这么大的雨。她把包在外面的湿外衣拨下来扔到衣篓里,换上一条温暖柔软的毛毯。
突然又想起齐河兄妹俩单薄的被褥来。今天天气可够冷的。她犹豫了一下,有床的房间只有两个,一个是她现在住的这个,另一个,另一个。。。。
手指忍不住抖了起来,齐欢冲到厨房间倒了杯水就灌了下去。喉头的哽热如同往常一样,顺利地顺着水流回到胃里。已经腐烂的记忆都埋葬了吧。重要的是现在。这两个孩子都在成长期,不可以一直睡在那个狭小的储藏室里。
回头正看到齐河湿漉漉地从浴室里走出来。她皱了皱眉,没看到过这孩子瘸得这么厉害。他总是尽量让自己显得像正常人的样子,对于残疾的左腿总是尽量掩饰。
似乎有点不对劲。洗了热水澡也没有让他的脸色红润些,反而更白了。
正想着,齐河的身体已经左右摇晃起来,好像已经站不住了。她还没来得及伸手,他已经斜斜歪倒,撞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苍白地好似要晕过去了。齐欢忧虑地注视着那对不停翕动的睫毛。又长又黑的睫毛上,一滴不知是水是汗的珠子,在灯光下折射着晶莹的光。
齐河坐在地上,慢慢回过神来,咬着唇,似乎很羞惭:“腿突然抽了一下,一不小心就。。。。”这话还没说完,那条腿就又抽动起来。足趾突然之间向掌心弯成诡异的角度,小腿到脚踝瞬间绷直了,隔着睡裤也可以看见腿上的肌肉在激烈地扭动。他说不出话来了,两只手抱住腿拚命压住,汗珠争先恐后从额头上冒出来。
齐欢立刻明白他大概是走路太多抽筋了,一把拉下他的拖鞋,左手抓住脚掌心,右手就用力把他那只抽住的脚趾扳回去。那条腿根本不受控制,还在拼命抽搐。他显然疼得厉害,手指紧紧掐着腿,身子却往后弓,嘴唇都白了。齐欢大声喊:“小河,放松!放松!做深呼吸!”他又痛得直了一下,却颤巍巍地吸了一口气,呼出,又吸了一口气,呼出。肌肉仍不时剧烈地扭动着,他很听话,在每次剧痛的间隙深深呼吸。
这种方法好像慢慢生效了。发作持续了七八分钟,终于缓和下来。齐河已经痛得满身冷汗,手脚都是冰凉的。
齐欢这次真的气得要命,看到没事了,转身就走,一边冷冷骂道:“让你逞强!你就自己闷着吧,看谁理你!”
脚步声渐渐离去了。他坐在地上,印着牙痕的白唇裂出一个笑:瞧这女人多糊涂,这个是她自己的房间啊,说要走,也应该是他走。可是笑到一半就无声地停住了,心里面,那满满的,满满的,全是苦涩啊!他把头靠到膝盖上,抱紧身体,一时间觉得疲惫已到极点。房间里安静极了,也冷极了。他模模糊糊地想:“为什么还要期望呢?这么多年不也一直这么过了吗?”
恍惚间却有人拿脚踢他,抬头,正是齐欢。仍然是那种冷到骨子里的语气,毫不客气地骂:“你还敢坐在地上给我装死!地上凉你也没感觉是不是?难道还等我扶你?自己给我滚到床上去!”他沿着那纤纤手指的方向一看,齐欢竟然已经跑到他房间把他的被褥全拿过来了,铺在床上。床前却多了个小小的地铺,放的却是齐欢自己的枕头被子。齐河疑惑地看着她,她又踢了他一脚:“还不快点!就凭你这身子还想照顾娃娃!我今晚得看着她,你就沾光一起过来睡吧!”
齐河看着她狰狞的神情,却突然有点明白了。一股热潮从心底直冲向眼眶,他倔强地拼命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