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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E用气向鸡尾酒里吹,杯里竟隐现出一只五色羽毛的大公鸡来。大公鸡扑扇着翅膀,
忽大忽小,忽隐忽现地旋转着旋转着,水面上竟然发出“咕咕咕咕”的水泡声,真
真像一只发情的大公鸡唤母鸡时的声音。
小E莞尔一笑,把银吸管上某些小孔上的开关关上某些打开,再放到酒中一吹,
竟吸出一股龙卷风来。龙卷风越转越快一下子分成两部分,居然转出一个公鸡、一
个母鸡来。公鸡围着母鸡转着,转着,一下子上到母鸡身上,头压头,尾压尾……
望着又羞得笼罩着雪青色的她,小E开心地笑了,无数个小雁子又在小E的眉间
飞动,她忍不住地笑了。
“‘鸡’预示‘吉’,你失踪后我天天都划这个字,你看我的项链。”
小E拿起自己胸前景泰蓝的项链坠儿给她看:一只大母鸡中间一个“吉”字。
“去找你时路上买的!‘心诚则灵’!果不然吧!”
小E抚摸她的睑,抚摸她裸露的胳膊。
“真美呀!若是看不见了,你想没想过我心里会多么可借!”
“劫难过去必是大‘吉’!怎么样,今天咱俩要喝个一醉方休!别忘了这‘鸡
尾酒’就是‘吉味酒’!为了我熬红的眼睛,这‘吉味酒’你也得多喝几盅!”
小E边说边将“吉”项链往她脖子上戴。戴好项链,她俩抬头都惊住了。
——十几个男人围住了她俩。
那些男人开始较着劲儿往她的面前放钱。
她俩半天才反映过来:男人们将这“吉”项链当成“鸡姐”的暗号了。
小E将项链从她脖子上取下来自己戴上,男人便开始冲小E放钱了。
“五百!”“六百!”“一千!”“一千五百!”“一千!”……
小E悠悠地点燃女式绿沙龙烟,一口一口地吐烟圈,那么一种如醉如痴的情态。
望着那些在烟雾中浮现的脸,小E的目光如梦如幻,最后停在一个形像有些像阿兰·
德龙的男人身上。
小E半隐的眉眼中透出隐隐的春情,嘴角儿稍稍地调动那男人,依旧是高贵地翘
着兰花指。
——似乎小E早已返噗归真,在小E面前男人都是自然人,无好也无坏一般。
似乎觉得十分好玩,小E转过身来冲她嫣然一笑。
那男人受到小E目光的鼓动“叭”一声甩出一万元。看见小E依旧不动声色又
“叭”一声甩出一万元。
看到那剩下的男人都被这举动怔住了,小E甜甜地笑了,那梦幻般的笑靥显得越
发美丽动人。
那帮想收回自己钱的男人们都噤住了,顾不得拿自己抛出的钱纷纷坐回自己的
座位。
小E的脸上对一个新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和向往。
小E冲那个“阿兰·德龙”仰仰下颌,那男人忙站起来慌不迭地给小E披上风衣,
将那只有手掌大的扇贝形珍珠包递在小E手上。
小E拿着那二万元钱,用手一投一捏成一把精美的扇子,煽了几下风,又“哗”
一声递回那男人手中:“谢谢您!”
小E的声音美如黄莺。
拿起桌上那一堆钱,小E一圈一圈按投放的次序分还,居然没一个人错,没一个
数错,惊得那帮男人喷喷感叹。
“一个小时就回来!别怕!”小E拍拍她。小E转过身,又不放心地回头望望,
触到她的目光,小E怔住了:那西部少女密密的睫毛凝烟凝雾,清幽幽似露水一片,
凉爽爽似野草一丛。那眉眼中总仿佛写满好奇与心机,就似有透明的小鱼跳进跳出,
使人想起载满活鱼的小船出没在水草间。小E又一次转过身子,拍拍她,用更加轻柔
的声音对她说:“你就在这坐着等我回来!别怕,来这的都是深圳的‘人物’!”
小E跟了“阿兰·德龙”在众目睽睽之中风度翩翩地走到酒吧的玻璃转门跟前,
一抬头却见YM公司总经理G高高大大分腿插腰挡住了自己的路:
“我出四万,贵小姐是不是可以换个人。”
小E吃了一惊。小E与G两个人似乎已有一个世纪没见过面,陡然遇上,两个人都
很尴尬。
——G今日穿了一身夹克式牛仔装和一位YM客商坐在酒巴的旮旯里,以致于她俩
都没注意到G。
很快,小E恢复了风度、高雅。
G牛仔装里水洗布衬衫中胸大肌呼呼地“发达着”,如火的激情涌动着澎湃着,
小E又望痴了过去。
“当然,不过得两个人同时来!总经理敢吗?虽说也是个大鸡(G)!”
G的眉毛呼地扬起了,真个“扬眉剑出鞘”。
“对!大总经理敢吗?我们不敢包房准备搭出租,是不是屈尊总经理大人!”
“阿兰·德龙”的口气中带有明显的讽刺意味。
“你不是要拿四万吗?你以为我会还你,你才报这个数,对吧,我喜欢要你的
钱,尤其是你手里的公家的钱!尤其是你这位大总经理的钱!你和别人当然是不一
样的啦!……你是不是准备为我们驾‘凯迪拉克’?我们在后面大幅度地动作,不
会影响总经理大人为我开车的兴趣吧!”
小E妩媚中“一”又在隐现,雁子又在飞行,两颊的粉启、嫩红中泛出一种神秘
的风情,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G几下打开手中的密码夹,取出四万,“哗”地展开。望小E跟“阿兰·德龙”
上了出租车,G跟上去跳进了出租……
听汽车的引擎声,她昏昏乎乎:“这世界是怎么了?难道大城市的人就是这样
生活着?”
她想起小E与G在舞场上第一次交锋,想今天这事,忽觉得小E与G的关系十分微
妙,似乎他们之间早有不可告人的隐私。每一个男人都像谜一般地贯穿于小E的气息
之中。
她有些儿相信小E是和两个外国人睡觉而被航空航天部某研究所开除来闯深圳这
个谣言了,可一想小E的高贵气质,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推断。
“他们真会做那事吗?”
她天真的眨着满眼的好奇。
身在异乡,却不能静静地品尝孤独和寂寞。而她经历的事情一次一次点燃自己
的青春生命,使胸中的火焰越烧越旺,她有时感觉自己本就是一堆性火,在向世界
漫延,轰轰隆隆地漫延。她恍惚明白,这便是漫山的野花在广袤的土地上一茬一茬
盛开的理由了……
和小E的这次接触,她似乎一下子“开放”了许多。她似乎从苦难、动荡、迷惘
中挣脱了出来,寻得一种暂时的解脱。她居然实施了一个星期的勾引计划。
她一次一次回想小E告诉自己的:“我能抓住生命处于高潮的那个瞬间!”这句
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为了这个计划,她的心中一下子充满了灵性。原来什么事情只要肯往那个
方面想竟立刻生动起来。
星期一勾引行动:
星期一早上约九点,小E给送来一架玩具天文望远镜,说是副董事长U送给她的
生日礼物,虽是“马后炮”请她一定收下。
望着这架放在了自己办公桌上,镜头对准大转盘办公室外一个水晶球的天文望
远镜她有些纳闷。
从镜头里向外望,水晶晶的一片。她想调整一下望远镜的角度却怎么调也调不
动,似一个死角。出于好奇她再一次向镜头里望,发现水晶球中有个黑点,黑点中
有一个光点。再仔细看那黑点发现那也似一架天文望远镜,掩隐在紫藤中。
她根据入射角等于反射角等原理计算了一下,判断出那另一架望远镜是在董事
长F的“叶红别墅”。
她暗暗吃惊,又一次从望远镜中望,恍惚看到那另一架望远镜中有一只眼睛。
那眼睛的色彩变幻着,忽蓝忽绿,仿佛一只独眼狼的眼睛。
——这种折射看目标的方式真绝妙!她能看到对方,对方却不知道。
一阵寒冷从她的脚心浸入骨髓。
——这么说自己在办公室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督着。这个监督自己的人非董事
长太太M莫属!她再一次向镜头中望时证实了自己的这个判断。M在家半休已近一年,
这么说……她想告诉F但忍住了。
“哼!人靠管是能管住的吗?”她没来由地想起那楼梯口背对天文望远镜的洗
手间(WC),心中掠过一些滑溜的感觉。
一股火从她的身上腾起,这对自己的人格简直是一种亵渎!
她将望远镜放在办公桌上,开始寻找一种报复的手段。
经过一番思索,她准备明天下午当着M的“面”给F送一套像征生殖崇拜的笔筒。
——刚来深圳时作为见面礼,L送给她一套古色古香的笔筒。那笔筒L说是在文
物商店买的,当时她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