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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的男人,眼睛很深,脸上的棱角分明,似乎带着欧洲贵族那样高贵的血统,从他的眼神里,我读到了什么叫坚毅。与这个陌生男人一眼不经意的对视,我竟觉得自卑起来,较之他的英武气概,我的确是略显寒碜了点。我脑子里忽然开始了莫名的幻想,我想要是自己像他就好了,那样贺昔就不会离开我。
片刻之后,我禁不住好奇又回头看了眼那个男人,他正在打电话,声音很温和,我只能从他脸上沉醉的微笑猜测他是在跟某个女人打电话,那个女人一定很幸福!我望着身后的男人,竟然无端地羡慕起来。
下午六点钟,下班的人群潮水般地涌向大厦门口,我目不转睛地盯着每一个从大门里出来的女人,迫不及待地想要从中觅到贺昔的身影。十分钟过去了,已渐渐没有人再从门内走出来,贺昔却依然没有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无趣地转着手中的手机,心想贺昔或许还在加班,我还是不要给她打电话,再等一等吧。
我听见身后有椅子挪动的声音,便不经意地回头望了一眼,可眼前的一幕却令我几乎窒息。
跳入我眼帘的竟是贺昔!
贺昔坐在那个帅气的男人身旁,似乎是刚刚进来,男人正接过她手里的包,顺势在她额上送上一个浅浅的吻。我看得惊呆了,手中的杯子翻倒在桌上。
贺昔愈发漂亮了,长长的直发垂到腰间,面色红润,大而有神的眼睛更是妩媚了不少,一袭黑色的束裙婀娜有致地托出她玲珑的身段,只是眉宇之间已然不见往日的清纯,倒像新婚未久的新娘。
我冲动地想要上前质问贺昔,却又望见男人那张充满自豪的脸,我抬起的屁股复又重重地落在椅上。我有什么资格去质问她呢?她已不是我的女友,也不再是那个只属于我一个人的贺昔,现在的她在一条与我截然不同的轨迹之上,我们是永不再相交的两条平行线。
我别过脸去,用一只手遮住半张面孔,眼睛的余光透过指缝偷偷地望向离我不远的那张桌子。男人将脸贴在贺昔的耳畔,温情地说着什么,贺昔露出开心的笑容,用手指轻轻地弹了一下男人的额头。我心碎了,以前贺昔也是这样轻轻地用手指弹我,可转眼之间,已换作别人,这样的匆匆怎会不令我绝望?我心中热情的火焰被眼前如冷水般酷寒的一幕当头浇灭,只剩下一丝微弱的喘息。
我偷偷地看着贺昔与那个男人亲密无间地聊天,我从贺昔甜蜜的表情里看出了他们应该是情侣,而且是爱意正浓的情侣。贺昔不时地跟男人交头接耳,两人像是在讨论什么问题,男人不时地伸手比划,贺昔也不断地打断男人。我看得心痛,心中那点微弱的希望曙光瞬间便不复存在,眼里只留下一抹黑暗,那黑暗分明是贺昔的身影,越来越浓,越来越广,渐渐模糊了我的双眼。
贺昔与那个男人出门时从我身旁经过,我低下头去佯装系鞋带,仰头时看见贺昔挽着男人的手臂,带着一脸甜蜜的笑容,款款离去。
我透过玻璃窗望着贺昔离去的背影,她的步伐迈得极为轻盈,不再像半年前我看着她转身离去时的那样颤抖。她每迈出一步,我就觉得她离我远去了一万公里,我再也触摸不到她的世界,我被她弃在了最初的原点。
贺昔跟男人走向街对面一辆黄色的跑车,男人优雅得体地为贺昔拉开车门,扶贺昔坐下,尔后绕过车头,坐到驾驶座,缓缓地驱车离去。车影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时,我还一直望着那个方向。
夜晚降临了,夹着海风的空气是咸而潮湿的。我觉得冷,整个身体仿佛置于冰窖之中,没有一丝温度。我站在人头攒动的深南大道上哭泣,人群中过往的情侣诧异地看我,或许他们以为我是流落街头的逃犯,所以目光中会带着警觉。我朝一个方向走去,未曾想过路的尽头是何处,只是一直走,没有转弯,也没有回头,直至我的双腿像灌铅似的不能再迈出一步时,我听见了海浪的声音。这是我第一次离大海这么近,夜色里依旧无法入眠的大海,用她磅礴的呼吸迎接我的到来。我又走了许久,终于望见了海的身影,她躺在我的脚下,像一场潮湿的梦。想起小美说的话,“我喜欢海,她很温柔。”我站在滨海大道之上,望着脚下平静的大海,觉得她平静的背后定有一场巨大的暗涌在蓄势待发,终将有一个时刻,她会掀起一场肆虐的风暴。我还是惧怕大海,她太大,我太小。
终于等到了厌倦,脑海里不再有起伏的波澜,只剩下虚无的空白。随手招了辆车,对司机说载我去宾馆,司机问我去哪家,我说随便吧。
司机居然将我带到了四川宾馆,这倒也巧合,让我找到一份名义上的依靠。躺在干净的床上,略微想了一下此行的遭遇,却忽然觉得很累,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片刻便沉沉入眠。
第六十五节
我每天都守在贺昔公司的门口,想跟她认真地谈一次。可是贺昔每天都由那个男人将她送到公司,晚上的时候男人再来将她接走,我根本没有机会接近她。直到两天之后的那个中午,贺昔下楼来了,拎着手袋,似乎是去超市买东西。我赶快跟了上去,在贺昔将要走进超市门口的时候,我将她截住了。贺昔看见我时先是一脸的惊愕,转而就露出厌恶的面色,她转身就要走。我伸出手臂将她拦住,我说,“我想和你谈谈。”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贺昔冷冷地回答我。
“就一会儿。”我恳求道。
“对不起,我没有时间。”贺昔从我身边绕过,转身往回走。
“我想和你谈谈卿宴的事!”我着急起来,站在贺昔身后冲她大声叫嚷。
贺昔迈出的步伐停了下来,她愣了一会儿,又转身向我走来。“你没有资格在我面前提她的名字!”贺昔的表情很愤怒,眼神中透出咄咄逼人的气势。
贺昔说我没有资格提及卿宴的名字,她这话没错,虽然我与贺昔分手之后,一直很恨卿宴,可是卿宴的死确实因我而起,若没有我安排她与鲍帅见面,她也不会自暴自弃走上吸毒之路。
贺昔咬了下嘴唇,似乎强压下心中的一腔怒火,她的语气又变得很冷,“你以后不要来找我,我不想再想起以前的任何事情!”
“好!我只问你几个问题,问完之后我马上回去,保证以后不会再打搅你!”我感觉眼前的贺昔已与我记忆中的那个贺昔判若两人了,她变了,变得让我觉得陌生。面对现在的她,我只有退却。
“你说话算数!我只有20分钟的时间。”贺昔终于接受了我的请求,她径直向道旁绿化林中的长廊走去。我跟在她身后,随她走到一张长椅上坐下。贺昔离我远远地坐在椅子的另一端,并不正眼看我,只对我道,“你说吧!”
贺昔的冷漠让我心里慌乱,我不知该从何问起。本以为来深圳找到她时,我会看见一个柔弱无助的贺昔,一个需要我再次拥她入怀的贺昔。可是我却亲眼目睹了她与别的男人的缠绵,这让我彻底绝望了。我知道我从未放弃的那个梦已经破灭,对于她的怀恋已是一场奢侈的渴望。我想过的要对她的补偿是如此的可笑,我居然奢望一个憎恨自己的女人再接受对她的爱,而我还自作多情地将这视作对她的补偿。
一切都结束了,曲终人散,该要了结的终归要作了结。
沉默良久,我终于开口。我问贺昔,“你过得还好吗?”刚一问完我便觉后悔,自己居然会问这么弱智的问题。
“这个与你无关。”贺昔依旧冷冷地作答。
“我听说你后来转学了?”我小心地问道。
贺昔将脸转了过来,她觉得很意外,“谁告诉你的?”
“你同学。”我回答道。
“那又怎么样?这是你逼的!”
“对不起。”贺昔的话让我想起半年前的那个晚上,她捂着泪脸从辩论赛的会场冲出大门时的样子。的确,她走到今天是我逼她的。
“你有什么话最好快说,我还要回公司。”贺昔有些不耐烦了,她开始催促我。
“我想你原谅我。”我有些话不择语了,只凭着直觉说话。
“原谅?如果说最初是我对不起你的话,那你根本不用向我道歉!但是你害死了宴子,我永远不会原谅你!”贺昔变得激动起来。
“我不知道她吸毒。”我小心地辩解着,仍然期望贺昔能原谅我,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