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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怕?”隔壁一女生正好听到高月的呢喃,笑盈盈地开口道。
“滚,幸灾乐祸!”高月一个眼神横过去,咬牙切齿。
“你跟我发什么脾气,还是老老实实的收拾东西,别让你们老班逮个正着,那位张副校长,可不管你是男生女生,脾气臭得很呢。”那女生却也不怕她,笑盈盈地搭话道。
高乐气不打一处来,一张脸色变了又变,冲到宿舍里,吼道:“都愣着干什么,快收拾东西,这是老班给那穷鬼的,你们乱翻,小心被等会儿被修理!”
张民的厉害,不只让男生胆颤,也让女生心惊。
莫小茜是真气着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哪里都有烦心事。不过她倒是没想过真找老班,老班那人其实最讨厌嘴碎、告状的学生,她不想平白招人厌烦,虽然她也实在不怎么讨人喜欢。
心里烦闷,不想回宿舍,一直往前走,不知不觉竟走出校门,不是赶集的日子,镇上也没有那么热闹,冷冷清清的,徒增凄凉。
等莫小茜发现的时候,已经走到某个小巷里,孤僻少人烟,正想转身离开,裤脚却被人拉住。
“救我!”一个低沉略显苍老的声音蓦然响起,是从脚边传来。
莫小茜低下头脑袋,却看到一片淋漓的血迹,一个黑西装的中年男人,正卧到在血泊中,一双精光内敛的眸子半合,一只手紧紧抓住她的裤脚。
☆、卷一、回首少年万事初第二十二章、她助人为乐
这是被打劫了还是被批斗了?莫小茜嘴角抽了抽,使劲想抽出自己的裤腿。
莫小茜并不想惹麻烦上身,而这男人,一看就是麻烦的诞生者。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救……我!”男人努力睁着眼睛,虚弱的话语含有几分哀求和求生的不甘。
“我不认识你。”莫小茜摊开两手,很实在地说,“如果你惜命,就不会闹到如今的下场。”如果惜命,才不会去跟人家打架斗殴。
既然不爱惜自己,那她又何必枉做好人?再且,她还从来都不是好人。
男人眼神暗了暗,抓住她裤脚的手微松,接着又是一紧,从齿缝中挤出话来。“一……个……条……件。”
一个条件?莫小茜上下打量男人一番,见他虽然浑身鲜血形容狼狈却也气度不凡,偏着脑袋想了想,问道:“你是谁?”
男人抿了抿嘴,没说话。
这死到临头,还犟!有种就别求她!曾经在医院里当过护士,也算见过不少的生离死别,她可不会对一个陌生人,甚至是一个可能给她带来危险的男人起怜悯之心。因为女人,通常都死在妇人之仁里。
使命拉扯裤腿,“撕拉”一声,粗糙棉布断裂之声爽快而决绝。
“宋西南。”男人见她果然决绝,一脸的超然世外模样,急忙开口。
宋西南?这名字有些熟悉,但一时之间却不知在哪里听过。疑惑中,用尽最后一分力气的男人彻底放弃希望,眼白上翻,昏迷过去。
“不会就这样挂了吧?”莫小茜摸摸鼻子,都说救人如救火,耽搁一分钟都是罪过,难不成这男人这般脆弱?伸出手在男人鼻翼下方探去,如果死了,她就只有把他交给公安局处理。
非亲非故,要是沾惹上人命官司,她十张嘴都说不清楚。
“居然还有一口气!”这怎么办?人家不死,命就吊在她手里,不救行不行?看来老天也帮他。
“算你命好遇到我,不然就这么厉害的伤,怕是菩萨再世都救不了你。”晃了晃从她醒来后就套在手边的铃铛,哼道,“去取点圣泉水来。”
撕开男人衣服,但见胸口处横七八竖新旧伤痕遍布,深浅不一。莫小茜有些无奈,见前面有个荒废的院子,便将宋西南拖过去。那里竟然是一个刚撒过种子的菜田,田边还有一座茅草屋……真不知道她跑到哪个角落里了。在农场森林里扒些草药,往炕上男人的身上仔细涂抹一通,再喂点圣泉水,喃喃自语道:“如果这样子还不好,我也没办法。”
她没有医疗工具和灵药,唯有将就着用偏方呗。听铃铛把圣泉水的功能说得神乎其神,试试这个洗澡水的功效也不错。
“糟糕,下午还要上课!”把人处理好,太阳已经高挂偏西,想来已经是下午两点左右,莫小茜吓出一身汗,眼珠子转了转,把宋西南外衣扔到空间里,再拿点药材在他脸上涂抹得面目全非,才急急匆匆赶往学校的方向。
“小茜!”在校门口遇到云枫,莫小茜愣了些许。
“你怎么在这儿?”这会儿,该是上课了。眯眼上下将人暗自打量,蓝色校服挂在单薄颀长的身上,愈发显得人俊逸高挑,领口处一方黑色露出半角,略微凌乱地勾勒出脖子的优美修长,如天鹅一般高贵,只是脸色有些异常的苍白。
“我出去逛逛回来。”云枫目光闪烁,扫一眼腕上的手表,拉住她的手往校园里走,状似无意开口,“准备下体育课了,到处找你不着,原来你也溜出去逛街。”
小小中立中学,汇集十几个村庄的优秀学子(这时候初中还是要考才能上),而花季少年男女们正处叛逆时期,并不如同表面乖巧,只要上体育课,学生便纷纷到处溜——只要按时回来上课,老师通常都不说什么。
莫小茜暗自松口气,原来是上体育课。扯扯嘴角,眼角更是弯下一片,长长的睫毛盖住圆大的眼睛:“班长,你手心好汗。”
云枫身子一僵,随即点头,温润笑着:“跑了些步子,是有些发汗。”不动声色抽回自己手掌,道,“初中就要走到尽头,你也别有太多顾虑,争取考上一所好的高中。”
“我会的。”莫小茜应着,无意中视线往边上一扫,校园的林荫处,一男一女面对面站着,挥舞着手不知道在说什么。
竟然是宋然和江若雪。
心头突兀有些不舒服,便对云枫说道:“我要去教室,先走了。”
“一起吧。”云枫淡淡笑着,紧跟而上。
莫小茜眼角余光瞥他一眼,实在不明白这么优秀的男生,为什么如此粘着自己。
“叮铃铃——”
下课了。
还没走到教室,却见高月在班级门口徘徊,神色犹豫。
是找她的?莫小茜步子一顿,笑着迎上去。
“莫小茜!”眼睛在教室里搜寻不到目标,满脸失望的高月转头正好看到莫小茜走来,大喜,几步冲上来,抓住莫小茜的手,“我有话要跟你说!”视线落在一边的云枫身上,一张微有焦虑的脸蓦然跃上几朵红云,竟呆了。
“我觉得我们交情没那么好。”莫小茜好笑地朝云枫投去一瞥,摇摇头,甩开高月的手,侧过她走进教室。
云枫脸上依旧挂着温煦的笑容,只是眼中透着点点疏离,也侧过高月的位子,走进教室。
“哎,小茜,我就说几句话。”一甩一扔,终于把花痴女的症状拍掉,高月回过神,抓住正准备进教室的莫小茜手腕。
“你又想干什么?”众目睽睽之下,莫小茜不想惹起注意,一不留神,被大力气的高月扯到一边。不悦地挑眉:“如果你想生事,别怪我翻脸。”
“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忙。”高月眼中轻鄙和无奈一晃而过,“钱和储物罐找到了,上午的事情的确跟你没关系。”
哦,就这样想掩饰过去?找她帮忙,她很有助人为乐的爱心吗?
☆、卷一、回首少年万事初第二十三章、奇怪父子
“上午的事情是我过分了,请你原谅。”高月冲她弯弯腰,一脸歉意,“毕竟四面八方能汇聚到一块儿,都是缘分,小茜,人生孰能无过,不要告诉老班,我不想退学。”
莫小茜扯扯嘴角:“那早上你冤枉我的时候,有想过我也有可能被退学吗?”
“我……她们逼我的。”高月眼中慌乱错微一闪而过,语气讷呐。
“没有谁逼你,只有你愿不愿意。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人贵有一颗明辨是非的心。”莫小茜淡然一笑,拿开她放在自个儿肩膀上的手,转身走进教室。
如花的年纪,她也不想毁了谁,但前提是,别做得太过。
“小茜——”高月站在原地,两手拉扯着衣摆,眼中流过迷惑和沉思。
“叮铃铃!”
上课铃声响了,这一节数学课,是老班张民的课。
难怪高月那嚣张的孩子会乱了分寸找她求情,莫小茜笑笑,拿出本子温习功课。整个课堂上,总感觉老班那若有若无的视线,不时扫过她和高月的身上,带着几分暗藏的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