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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写的那麽差?
放下卷子,装了个比较严肃的样子。「卓瑞,你……」
「老师是不是又跟那个人在一起?」
他打断了我的话。
一些日子不见,我竟忘了,有著与外表不相称个性的卓瑞,擅长的是攻击,而非被动的接受攻击。
我还在思索著该怎麽回答他比较好,他却又迳自说了:「他能做到的……我也可以……」
像是怕我不相信似的,他又补充的说:「我对老师的感情,不会输给任何人!」
看著他望向我,迫切的焚热的眼神,我退缩了。
即便我别过头,他仍没有放弃他的注视。
我知道他在等我的答案。但是,答案……我不是很久以前就给过了吗?
有时候我常常会想,是不是老天看我低姿态太久了,可怜我,所以派了卓瑞来我身边,要来安慰安慰我?告诉我,其实我也没那麽差?
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什麽特质能让他对我投入成这样,我何德何能。我不过是一城市内的小人物,一无是处,有时候连自己想要的是什麽,想做的是什麽都不知道。怎麽能承担他给我的感情?
「卓瑞,你看到,认识到的我,只是我刚好展现你面前最好的一面──更或许,在你心中的那个我,根本不是我……」
「藉口……都是藉口……」他摇著头,低喃著:「你根本就是在推脱我……」
「算我在推脱好了……」不想再逃避,我盯著他白皙的面孔。
「卓瑞,你真的了解我吗?我们才认识多久?你确定你爱我?而且会持续永远?你一定非我不可吗?」
一连串的问题,连我都觉得自己在为难他。
他才几岁,前阵子才刚从长年苦於优异兄长的自悲情节跳脱。一下子要他确定爱,确定永远,怎麽可能?
明知道他招架不住,我却还是问了。後来我想起这个时候,都常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狡猾了点……
不出我所料,他楞了,张了口想说什麽,却什麽也说不出。
「卓瑞,你还太小,我要的那种感情,你给不来……」
看他低垂的头想仰起来反驳,我接著说,不让他有机会开口。
「你知道吗,我觉得……可以有那种自信告诉你,如果,今天我把这些问题,丢给林海浩,他全部全部,都能回答出来。」
应该吧。
还有谁比他更了解我?没有,从来没有一个人……当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好像就可以感觉他可以爱我很久,久到永远。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非我不可,但起码我是。
所以我不会再放开,不会再东张西望,我等待的就是这个。这份感情,这个人。
「卓瑞,你懂了吗……这些话,这件事,我没有跟别人提过,以後也不想再提……我在乎你,在乎你这个弟弟,所以跟你说这些……我从小都是一个人,没有人关心我,也没有人可以让我去关心,如果你愿意……我希望能像个哥哥一样关心你。」
言尽於此。再多,也不是我的意思。
卓瑞,你会懂吧?
接下来的那天课程,他都是静静的念著自己的功课。
我没有再吵他。他或许在看书,又或许只是在想我之前说的话。但那些都不打紧了。
他是个聪明的孩子。想通了,便是一次成长,想不通……那我也没办法了,不是吗?
解决完卓瑞的问题,在一旁看著他做功课,我的大脑忍不住飘往了另一个人。
昨天给卓瑞恶补了一天,晚上给林海浩打了电话,他叫我回家休息,不用再去医院看他。
听著他叮咛,好像自己才是病人一样。
後来回家倒头就睡,一直到现在都没给他打电话。
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麽……这两天过得好不好……。
实在觉得想他,当天晚上从卓家离开,我就直接叫了计程车去医院。
当我打开病房的那刻,却是令我措手不及的黑暗。
隐约,在有些微亮的窗边,我看到一个近日来有些削瘦的侧影。
他站在那,就好像隐身在窗外的夜色,只露出一双明魅的绿眼。他有很完美的轮廓,即使在那麽暗的夜里,也有一种蛊惑人的魔力。
我没有开灯,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在想什麽?」在靠近他距离1。5步的时候,我问了他。
他没有回头,就好像一直知道我来了一样。
用手将我拉了过去,抱在他前方。他用有些尖的下颚,比了比窗外的方向──
那是一片城市的夜色。
或许是楼层够高,医院附近也没有其他障碍的建筑物,一切显得一目了然。
霓虹招牌,营业的店铺,穿梭如织的车潮。
因为距离的关系,反而变得渺小起来。
这就是包围我们的都市──好像很熟悉的东西,乍看之下却又觉得陌生至极。
「看到了吗,T市的跨海大桥。」忽然觉得他今晚的嗓音有些凉怆。
好像许久不曾喝过水一样,有些哑得令人发慌。
「嗯。看到了……」躺在很远的地方,有一座白色桥架,上面联系著红色的栏杆与铁线。
很亮,很美。
「记不记得你差点跳海的那次……」他说著,我想回过头看他的脸,却被他用脸蹭著我的,别不过去。「嗯?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突然觉得他有点怪。「为什麽想这个?」
他的手穿过我手臂间的缝隙将我围起。
「你为了卓旭……差点死了呢……」
我哑然,差点就要放声大笑。被他固定住,没办法回头,我说:「你啊,这个醋会不会吃得有点晚?」
他没有回答我,就好像没有听见我问他一样,「小规,你当时是怎麽的心情……当你失去重要的人时,你是痛苦的想要寻死吗?」
他说这句话的语音,很柔很轻,就好像在倾读一首诗。
我静下心来,想著该怎麽说。
「我……我不知道……当时,我是真的喜欢他。那时候想到他就要去美国,从此不相往来,就觉得身体闷得难受,好像突然被人夺走了重要的身体器官。」
或许我的比喻有些怪异吧,他不解,「重要的身体器官?」
「好像是大醉了一场,酗酒过後的发烧感。整个人,整个脑袋,都醉了,碎了……然後,终於在最後一刻,被割去了肾,那颗早已坏死的肾……」
「那我呢……如果失去我…会失去你哪个器官……」他的脸上移,靠在我的发上,像是在尝试摩擦的触感。
「无聊。」我暗骂了他一句。
他却执意的问著我,「说啊,我想听你说……」
「上次听到我中枪的时候,你难受吗?有没有像我听到你跳海那样难受……」
「你今天很奇怪。」很不安的感觉,我强硬的转身面对了他。
「发生了什麽事吗?」
他叹了一声,很浅,浅到离他这麽近的我,几乎要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徐滢难产,死了。」
我被突如其来的噩耗所震慑。
「怎麽可能……」
印象还停留在徐滢俏皮亲切的笑脸。她却死了?!
「她原本就有先天性的心脏病,根本不适合生产……」
「那怎麽还──」说到此,我想到了宋曜。
宋曜那麽爱她,为什麽没阻止她?
「你不要怪宋曜……别忘了──徐滢死了,宋曜才是最难过的人。」
我沉默了。
的确……
有什麽事比自己失去重要的人更痛苦?
或许,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只是,徐滢的死,给我的冲击实在太大。
一阵彻骨的恶寒从我脚底席卷而上。还有一种莫名的悲哀。
她才几岁,就这麽死了?
甚至还没来得及看自己的孩子,用生命换来的孩子。
察觉到我的不适,林海浩再度将我拥著。
十指紧握,「看你……手冰成这样……」
「叫我怎麽放的下心……」
向我的掌心呼了口热气,费力的摩擦著,然後将我的双手,慢慢地收进他的口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