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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默然,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他淡淡的笑。自然可以。我们恐怕也会住进濮阳皇宫湖宫内,到时便可见着将军了。
一个月后,到得撩晔。
曦立刻为他接风洗尘,在宫中办了筵席。
这筵席中并无朝臣,他与夕雾、鄢月进得殿中时,就看见一位白衣胜雪的男子,冷冷的站在曦身边,那份傲气,那份冷漠,那份绝美……确是神之美也。
筵席中,男子不曾搭一句话,偶尔较温柔的望着与鄢月一般大的贞淑公主沐,后来才得知,那与他有几分相象的女孩儿,正是他唯一的血亲。
洗尘宴后,他与曦、熙三人谈论幼时之事。无奈兄弟俩起了隔阂,熙不久便告辞退下了。曦便领他去逛御花园。
御花园中,他们瞧见,夕雾追着韩朝,辛辛苦苦的追着他,不肯离开。
韩朝停下来,冷冷的瞅着眼前的少年。
夕雾笑了。一如画中纯洁无暇的笑,带着魅惑的笑。韩朝的眼神竟也柔了些……
那时曦愤怒的模样,至今无法忘记。当真是妒忌之极。
“管住那孩子!”他低吼道,却并未去打断他们。
“夕雾对将军仰慕已久,只不过一个小孩子而已。”他淡淡的笑,“曦,你不会认真了罢。”
“就便是认真又如何!”曦犹如困兽,“谁能指摘我的不是?!”
“帝王,认不得真。”他叹息。
“我不信。”
“不信也罢。难道周旋于后宫之间,于你而言如此困难么?何不学学我?”
“你如今何尝不宠那孩子?”
“此宠非彼宠。你……陷下去了。长此下去,皇位不保。”
那时曦不再说什么,只望他一眼,遂看向远远的湖边,白衣胜雪的绝美男子。
曦真的陷落了。如今……更如困兽一般罢。
收起画轴,慕容斐踱步到窗前。自从打濮阳国归来之后,夕雾便渐渐开朗了些,也渐渐与皇后成为死敌。
本是沉浸在自个儿伤怀中的少年,甦醒了。是为着那男子甦醒,还是为着他自己?都有罢。
“圣上!圣上!皇后打发奴才来问问,皇上去不去鸾凤殿?”
外室门外传来内官的声音。
慕容斐回首,淡淡的笑:“自然去的。稍后便来。”
“是。安然公子呢?”
“夕雾今日身子不适,怕扰了皇后的雅兴。”
“是。圣上,要不要召御医来替公子瞧瞧?”
“已经瞧过了。”
“奴才回去复命了。圣上安泰。”
“下去吧。”
百里夕雾,百里流苏……让这姐弟二人反目成仇,是对是错?如今也不明白了,就这样罢……等待着。等待着无上的权威完完全全到手的时刻。君王望着窗外的明月,淡淡的笑着,傲然的笑着,伤怀的笑着。
夜色明媚,圆月如盘。
已近戊时,慕容国都凌宜的外城却仍旧热闹非凡。大街小巷里,百姓们聚集起来,朝着凌河支流吟水而去。吟水流过凌宜外城正中央,逢年过节都是百姓放灯游玩的好去处。
一匹白马与四个衣着与众不同的神秘人也杂在人群之中,缓缓的越过叫卖声不绝的街道,朝向灯火通明的河边。在他们周围的百姓们时不时的望望这四人,心知可能是贵人,忙给他们让出条小路来。他们却是不急不忙,随着众人的步子慢慢前行。
“摇微,看,那些面具瞧起来不错,买两个送给太子罢。”白马上的人倏地道,勒住缰绳,面纱后,一双魅眼徐徐看向中意的铺子。牵马在前的大汉闻言停下来,伸手安抚着白马。
“是,公子。”同样戴纱帽的一位灰衣女子应声,转身走向面具铺子。
“公子,前方有个点心铺子,可要去瞧瞧?公子今日似乎胃口不好。”留在马边的另一位灰衣女子问。
“去瞧瞧也无妨。不过,我倒是想吃名店璞陈做的糕点。”马上的人微叹。
“公子,现在去西正街也可。”站在马前方的大汉道。
“若是去了,得费不少时间,便看不上放灯了。”马上的人儿犹豫一会,以既软且甜的声音道,“怀袖,你去西正街买些糕点罢,记得要些生点,回去蒸来吃。顺便再去和范街冻杞铺子捎些果品糕点,如何?”
“是,公子。”
“买完后去河边找我们,我在第三孔桥等着。”
“是,公子,怀袖这便去了。”女子欠身行礼,渐渐消失在人流之中。
“无歇,我们且走罢。”
“是,公子。”大汉回头看了看女子走的方向,似乎有些疑惑,却也说不上什么,于是只有继续牵马往前走。白马连同三人,随着百姓们远去。
待他们行远了,着灰白衣裳、戴白纱帽的女子自小巷中走出,转身朝内城而去。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她入了内城,在一座大官邸前停下,微微撩起白纱,仔细看看宅门上的牌匾——左议政邸。
“是了。”她笑笑,上前敲侧门。
“来者何人?知道这是左议政大人府上吗?”家奴在里头不耐的应答,随后,门开了一条缝,一张猥琐的脸探出来,满是狗仗人势的神色。
“谁啊!胆敢扰本大爷……”说着说着,竟呆住了。
撩起白纱的美人魅惑一笑,万种风情,哪是这等下人见过的?“宫里来的,麻烦通告大人一声,就说百里夕雾前来拜访。”
“是……是……贵人稍等……”家奴双目发直,涎着脸,目光舍不得离开这美人半分。
美人目光流转,轻笑:“若不能通报,那夕雾便不客气了。”他径自拉开门,进屋。家奴只能呆望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能言语。
左议政、右议政,左将军、右将军,中府户统、中府史官、中府兵统、中府刑统、中府承旨,远征大将军,这十位朝臣便是被新官称为旧臣一族的十大官族族长。十大官族靠着先祖庇阴至今,享尽荣华富贵,作恶民间,早为百姓所不满。无奈他们大权在握,甚至可威胁圣上,因此无人胆敢冒犯他们。
近六年来,当朝圣上受妖孽迷惑,渐渐不理政事,皇后借机干预朝政。外界传言,如今皇后任意进出御书房,俨然已光明正大的把持朝政。皇后夺权后,为稳固势力,多次提拔平民出身的正直新官,逐渐形成抵御旧官族的力量。一个月前,她正式开始削弱旧官势力,以办事不力之罪,将中府兵统、中府刑统及其亲近罢免,改任亲信。
十大官族顿觉危机,暗中蠢蠢欲动。
然而,对峙的两大势力都未曾料想到,有人早便预知了这一切。确切而言,有两人在皇后打算削弱旧官势力之前,便已经知道这场争战再所难免,且,旧官必败。
这两人,一位,便是当今圣上慕容斐。六年之前,他就知道早晚会有此一决,一直暗中观战。而,另一位,便是此刻出现在十位大官眼前的……“妖孽”,百里夕雾。
“左议政大人,近来可好?”
他笑得千娇百媚。
八位大官,连同两位已被罢免的重臣,冷觑着他,揣测着他的来意。他们虽然不齿眼前男子以色事主,如今却也无法再表现出忠臣的模样。他们,已经被皇后咄咄逼人的气势扰乱了心神。纵横官场多年,平素全无障碍,现下却面临着诛九族的危难,让他们不得不收起往常的蔑视,认真打量眼前人。
“料想不到,大人们都聚集在一起了。怎么,今日出水节,左议政大人大办筵席庆祝么?”面对十只游刃官场几十年的老狐狸,夕雾仍然笑靥如花。
“是。不知安然公子大驾,老夫未曾远迎,实在失礼之至。”左议政赵尚,十官之首,是位老奸巨猾的人物。
“哪里,夕雾深夜前来,未曾拜贴,是我的不是。”点头坐下,接过婢女送来的茶,夕雾轻启檀口道。
老狐狸们陆陆续续坐下来,仍然盯着夕雾的动作,不敢有丝毫分神。
“安然公子此次出宫,可是前往吟水游玩?”右议政任许钶与赵尚使个眼色,小心试探。
“是。一年未曾出宫,着实闷了。圣上便恩准我出宫玩玩。想想十位大人还是比游玩重要得多,因此便前来探望探望。”放下茶杯,夕雾巧笑道,魅惑的眼逐一扫过众人的脸,一一记下。他当初也只记得左右议政,其余人不曾来过夕照宫,可谓是生面孔。
“公子说笑了,老臣们有什么大事呢?”赵尚攫着一把灰白胡子,笑道,其余人连声干笑附和。
“怎么?大人们此次相聚,并非为了对付皇后么?”夕雾睁大魅眼,佯装惊奇,心中冷笑不已。
十人尴尬得很,一时间无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