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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尖刺进天翼皮肤,怎么那么痛,平时被针刺过被刀刺过,被多少荆棘毒刺刺过,也没这么痛啊!天翼用另一只眼睛看见立体图上一根粗针正在皮肤底下哆嗦,天翼惨道:“罗非,我怎么不知你啥时得了柏金森?”
罗非咬着牙:“靠,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奶奶的!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一直抖。”
痛得七晕八素,天翼还是忍不住笑了,天翼笑了,罗非也松了口气,手也不抖了,命令:“低头,不对,往后低。”
天翼抗议:“那叫仰头,哎,好痛!”
罗非道:“坚强一点!”
天翼惨叫:“哎,我的脚!”
罗非抬起脚,原来那软软的垫在脚底下的天翼的脚啊。可是,这姿势不舒服,罗非要绕到后面去,可是针已经在天翼的肉里,他不敢动,想了又想,只得一条腿跪在天翼腿上,天翼呜咽一声:“你可真沉啊!”
罗非笑:“少废话,我们吸血鬼身上都是坚实的肌肉,不象你们,统统是脂肪。不过,人类女子的手感还不错。比如你妹妹。”
天翼很想回骂,可是他痛得眼里快流下泪来,不用看也可以感觉到眼角正有大流量的血液不断地淌下来。
所以天翼只骂了一声:“屎!”
良久,罗非好象终于觉得够了,把针拔了出来,好大一管血,天翼呻吟一声:“好了?”
罗非迟疑地:“好象是……”他把一管子血浆,全倒在一个小烧杯里,对着灯光看了半天,终于得出结论:“没好!”
“不过,”罗非嗅了嗅那杯血,然后咽口唾沫:“你的血,这味道好似很美味。”
天翼很想吐。
罗非笑:“我可不可以尝一口。”
天翼再也忍不住兜头把电击器扔过去,罗非躲开,不过电击器也没落地,“啪”的一声,被一只密糖色的手掌抓住,天翼嗅到雪茄与香水混合的香味。
麦珍冷冷地:“我不是担心你,是担心我的机器。”
罗非咧开嘴,笑了。
麦珍过去关机:“长时间开机,耗电量很大,而且,人体也受不了,幸亏是人,要是你,罗非,你说不定会生不出儿子来。”
罗非倒退一步:“这牺牲可大了。”
麦珍道:“先把说明书给我,你的脉冲接收器的说明书!我自己的机器还用说明书?”
罗非笑嘻嘻地,打开电脑给麦珍看。
麦珍一字一句读了很久,然后指着上面说:“看清,它是把脑脉冲信号转换成无线电信号,无线电信号这台扫描仪收不到所以不显示。”天翼脸铁青,罗非心虚地笑。
麦珍道:“不过转换过程,一定有能量而且,应该是这个颜色的,所以——,来,罗非,你把电脑开亮点,好,放几个鲜艳些的画面,打开,关上,打开,再关上。”麦珍道:“好了,一直开着,把注射器递给我。”
很快,天翼就感受到针尖刮到骨头的刺痛,麦珍道:“忍着点,粘在骨头上了,粘得很劳呢,我要用力了,忍耐,好。”
天翼握紧拳,正待忍痛,麦珍已拿着注射离开,把注射器尖在一个玻璃片上一抹,放到显微镜下:“是这个东西吧?”
罗非那边,急忙喝下最后一口血,跳过去看:“嗯,没错,就是这个!”
麦珍抢下他手里的杯子,扔到一边,怒道:“这样对待自己的宠物,你超级变态了你!”
罗非微笑。
麦珍还要再骂,目光对上罗非那漂亮到妖异的笑容,忽然一呆,那张美丽的脸,嘴上粘了一点血迹,鲜红,把白皙面孔与碧绿的眼珠映得艳丽无匹,她的面部慢慢闪过七情六欲,然后就沉默了。
罗非轻轻拥抱麦珍:“谢谢,亲爱的。你帮我大忙了,大恩大德,容后相报。”
麦珍叹息一声,苦笑:“去死吧,罗非。”
四十五,自由人
天翼的半边脸,青紫了很久。
罗非偷笑,天翼道:“你干的好事。”
罗非笑道:“我可是为了帮你,累得汗流满面的。”
天翼问:“我还以为你把我当桔子了呢,那杯鲜榨果汁味道还好?”
罗非搔搔头:“我给你消毒过了吧?”
天翼冷笑:“你以为你平日喝的血浆都是有消毒无菌状态下取的?”
罗非笑:“不要提那伤感情的事了。”
安德鲁看见天翼的脸,愣了会儿:“你主人打你?”不信。
天翼苦笑:“摔的摔的。”针孔已用小纱布挡住。
下一步,是怎么把安德鲁弄到机器上去,把监控器取下来。
天翼在实验室操作,有时,安德鲁也会帮助搬搬东西,天翼问:“也希望过没有监视器的生活吧?”
安德鲁看他一眼:“如果不是必要的话,当然。可是,即然我们的大目标要求我们做出一点牺牲,既然那么多人牺牲生命……”
天翼拍拍他肩:“难为你了,安德鲁。”
安德鲁没有回头看他,他不想在天翼的眼神中看到悲悯与同情,那眼神会令他疼痛,会给天翼带来麻烦。
可是天翼此时的眼中并没有表情,当他在思考时,他是没有表情的。过了一会儿,安德鲁说:“当初,我加入组织时,曾发誓,以消灭吸血鬼为生命的意义。直到我自己成为吸血鬼,我仍是这么想,我是自已找到组织,自愿植入监视器的。”
安德鲁没说,后来,当爱人离开时,他开始怀疑自己的信念,也许他最初的志向并没有错,可是当他成为吸血鬼后,当他目睹吸血鬼世界的繁荣昌盛之后,他深深感到,消灭吸血鬼是很漫长的一件事,而他做为吸血鬼的一生也同样漫长,就这样过下去吗?他的人生真的只能有这样一种意义吗?他虽然没有后悔,可是这怀疑,一点一点地侵蚀着他的意志,令他慢慢消沉下去。
安德鲁一直觉得孤独,他不能对同伴倾诉,他不能表露任何一点不满,他的同伴也同样如此,他不知道他的问题是不是他自己的,他不知自己的同伴中有没有人也有同样问题,他不得不独自挣扎,天翼是第一个提出问题的人,这个小小的未成的人类,为什么会理解他的痛苦呢?这个制造了大血案的恐怖小人儿,竟然有一种很吸血鬼化的尊重人性,或者说尊重鬼性的思想。他强调团结,但并不忽略个体,愿意理解,愿意求同存异,愿意以双方获利的方式解决问题。
可是,安德鲁什么也不能说。
天翼一边看着书上的曲线一边考虑,就这样直接把安德鲁闷倒,弄到机器上去,把监视器取出来,是否对安德鲁也是一种不尊重?而且,他必须考虑,安德鲁在取下监视器后何去何从?
如果,张杰明支持组织内的吸血鬼必须安装监视器,那么,安德鲁能否自己选择去留?青丸与他,在本地,有多大程度上的自主性?
天翼苦笑,或者,他应该最先从青丸身上入手,取下青丸的监视器,这样,就可以知道青丸的真正意图。
天翼必须确定多数人是支持他的决定的,否则,他不但不能赢得这一次分歧,而且会失掉性命。可是他不能冒险征求任何人的意见,包括人类,一旦他们中任何一个对此产生怀疑,并报给张杰明,天翼的死期就到了。
命运大转轮,人人都有赌一把的时候。
如果你不是白痴的话,你能选择的只是一倍的收入一倍的风险或是五倍的收入五倍的风险,没有物美价廉的选择。偶尔有,也需排队轮候,或者加入人群哄抢。
天翼喜欢赌。
他准备赌。
不过,在赌之前他要做个风险测评。
至少在大规模进行摘取监视器手术前要证明他对于监视器的看法是正确的。
方法,当然是拿最近的一个做试验。
天翼对安德鲁有点歉意,因为做第一个可能会冒风险,而他并不是为了他才做的这件事。
天翼问:“你的妻子,现在好吗?”
安德鲁沉默一会儿:“不太清楚,她留在那个农场里,我再也没回去过。”
天翼叹息:“我也不知道朱丽怎么样了,哦,我的妹妹。”
安德鲁道:“在这个国家,做一个人类,更加身不由已。”
天翼道:“现在状况好多了,吸血鬼的生活富足,愿分一点权益给他们的宠物。”
安德鲁笑:“是,大家里的剩饭剩菜扫下桌也比穷人家的饭菜强。”
天翼道:“朱丽成鬼了,希望她快乐。”
安德鲁点点头:“这样。”原来,他有个吸血鬼妹妹。
过了一会儿,安德鲁道:“如果我死了,如果能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