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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谣 作者:白延胡索(晋江2013-08-11完结)-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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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得月银一块点心吃完,那狱卒说,“两位,时间差不多了。”济民扶着芝芳站起来,芝芳依旧拉着栏杆,不忍得离开。月银这时噗通跪下,磕了三个头说,“爸爸妈妈,就此别过了。”吴济民点点头,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芝芳更是哭得就要背过气去。狱卒连拉带劝,终于将两个人送出了监狱。
  爸妈走后,月银再将碗筷端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饭冷了的缘故,嚼在嘴里,始终咽不下去。再过一会儿,那狱卒来收碗碟,看到里头仍旧盛着大半碗饭,自语说,“什么断头酒,总是糟蹋东西,这个时候谁还能吃下去。”月银问她,“现在几点了。”那人说,“还有一个小时,你还需要什么?”月银摇摇头。
  接着一个钟头,饶是月银心境豁达,也不免觉得难挨。瞧着一地的纸上,都是韩秀姑练得字,心想也不知道她此刻在怎么样了?自己入狱一场,倒救了韩秀姑升天,也算一桩好事。想来那何光明为人义气,会好好照管她的。想到何光明这么大动作的救人,不免又想,自入狱以来,谭锡白的消息怎么一点也没有呢?莫非他现在还受着日本人为难吗?还有赵先生,她不肯开口指证,日本人又会怎么对她呢?刚刚爸爸妈妈来,一时间激动,这些话都忘了问了。
  这样一生二,二生三,不知不觉,她脑中已经想了好些东西。那狱卒来的时候,月银又拿起妈妈带来的枣泥桂花吃起来了,边吃边想,这个东西这样好吃,往后有机会一定跟妈妈学着做——哎呦,我都要死了,那还有什么机会?自己真是死到临头,还不悔悟,想到这里,不觉笑了起来。那狱卒见她发笑,心道,莫不是这一会儿工夫,就吓傻了吧?可别待会儿又哭又叫,不好押送。赶紧开了门说,“蒋月银,走吧。”
  月银见她来啦,说道,“我们就要走了?”那狱卒啐了一口,说,“什么我们?是你,不是我。”月银不觉又是一笑。跟着那狱卒起身从牢狱里出来了。
  走出牢房,只见外头天空澄澈,几朵白云悠然飘向西方,心想,可不知道西方是不是真的有个极乐世界,不过即便有,那也要有道者才去得成,如我这样,多半倒是进入轮回,可不知道下一世会投生成个什么?倘若能做一条鱼就好了,在海里头畅快游一辈子,遇上锡白再行船的时候,自己便陪在他船边。
  那狱卒看她眼睛看着天空,嘴角微扬,心道这人的确是疯了不错。赶紧跟押送执行死刑的人交接了,赶着月银上车。月银回头说,“这些日子,谢谢你们照顾了。”
  两个狱卒一愣,月银已然上了囚车。
  一路押在车上,虽看不见,但耳畔渐渐有了喧嚣之声,满耳朵都是软软的上海话。后来人生渐稀,又响起鸟语,月银闻到一股青草香味,知道是来到了郊外——也就是自己的归宿之所了。她问持枪的一人说,“你们打死我后,可是会埋么?”那人说,“我们不管这个,你的尸体交给你家人处理。”月银说,“可麻烦你们两位一件事?我不想我爸爸妈妈看着我的尸身难过,又做些什么法式安葬。你们能不能费心,在这里找一处,挖一个浅坑,将我葬了?”那两人听了这话,心中都是大奇,他们手上行刑过的人那也不少了,哭着喊着的有,一言不发的有,但这样平平淡淡商量自己身后事的,那还是头一次遇见。一个人眼见她年纪极轻,不禁既怜悯又好奇,说,“小姑娘,你犯了什么罪?”月银说,“杀人。”那人看她样子,奇道,“当真?”月银说,“没有。想来你们手上经手的人,冤枉的也不少吧?”那人点点头说,“是不少,不过冤枉的都是一路喊冤,你这样的可没见过。”另一人说,“咱们就帮着小姑娘完成一个心愿,挖一个坑,也不费多少力气。”月银道,“如此多谢你们了。”
  下车后,选好树下一处,两个人便先动手挖起来。月银想,自己虽说死了,但滋养此处草木繁盛,又是一桩好事。
  正在两人动手的时候,突然听得一声声汽车的鸣笛,将好些鸟都惊飞了。两人心中一惊,赶紧持枪,将月银堵在身后。枪口对着来人方向,不敢松懈。
  过一会儿,那车停下,车上一个人的连滚带爬下来,说,“蒋月银呢?”一个行刑者警惕说,“你是谁?”那人说,“法院赦令,杀伊藤的真凶已经被击毙了,让你们放人。”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盖着印的纸张,月银看见上头写的,盖章签字,的确是放人不错。
  两人接了赦令,面面相觑,心想,这可是赶上戏台上的戏码儿了:刀下留人啊。不过说来也真险,若不是刚刚咱们在这儿挖土耽误些功夫,这小姑娘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啦。
  
  

☆、断交

  傍晚时分,月银已经返家。又是一次劫后余生,有了恍如隔世之感。月银见这许许多多人围在身旁,突然觉得哪里不对,说道,“舅舅呢?”别人听了这话还好,红贞听了,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来,芝芳亦垂泪道,“芝茂死了。”月银惊道,“舅舅死了?怎么死的?”芝芳说,“是枪伤,如何受的我们不知道。有一天在学校,不知给什么人带走了,第二天早上给人在城郊乱葬岗发现已只剩了一口气了。”月银心道,枪伤,枪伤,脱口而出说,“可是和赵碧茹有什么关系?”红贞芝芳早闻芝茂说过,问道,“你怎么知道赵碧茹?”月银也不暇解释,问道,“那赵先生呢,她怎样了?”芝芳道,“她也死了。你舅舅临终遗言,希望和赵碧茹葬在一起,可她的尸身我们找不见了。”
  月银闻言出神,眼泪已经下来。舅舅,赵碧茹,数十日间竟起了这么大的变故,再回首,已是阴阳两隔。想起舅舅自小的教导和疼爱,与赵碧茹在旅顺时的许多贴心话,心中是说不出的惋惜,亦是难以名状的愤怒。但如此一来,神木既为了下罪,不惜害死这两人,又为什么最后一刻,让自己走脱了?想起谭锡白一直没有音讯,问济民说,“我被释放的事,你们和谭锡白说了么?”听了这个名字,吴济民脸色一变,说道,“你别再提那个人了。你可知道你宣判的第二天,他干了什么事情了?”瑶芝心想此事既未落实,又怕此刻说出来姐姐受的打击太大,摇头道,“爸爸。”红贞却是口快,随手扔了份报纸过来,说,“你自己瞧瞧吧。”这正是她入狱第二日,刊登过的解除婚约的启事的那一份。月银读一句,心中便沉一分,放下报纸,说道,“不会的。”吴济民道,“如何不会?这上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着‘谭锡白先生和蒋月银小姐,自今日不再是未婚夫妇关系。’”月银说,“那这次救我的是谁呢?除了谭锡白,还有谁?”吴济民道,“是谁我不知道,但绝对不是这个谭锡白。”月银说,“我不相信,我现在就去问。”瑶芝站起来道,“姐姐,他不在。”月银奇道,“你怎知了?”瑶芝道,“我才去过,小方说谭先生好些日子以前,就离开上海了。”见着月银失望,又道,“但我看小方话里头,是有隐情,姐姐别急,咱们等谭先生回来,再做打算。”
  当夜,月银开始发烧,后又转成慢性肺炎,在家调养几日也不见好。众人心知,这既是狱中这些日子受了折磨惊吓,亦和谭锡白解除婚约一事有莫大干系。拖了几日之后,济民芝芳生怕肺病成痨,恁月银再怎么不愿,还是强行将她送入医院。
  李选初见吴济民,以为是瑶芝又怎样,但听他说这一回生病的竟是大女儿,微微吃惊。后来向姚雪心打听,才知道这许多的前因后果。姚雪心与他转述这事,口中不绝骂谭锡白无情无义。李选说,“蒋小姐心中郁结,你们便少说几句罢。”姚雪心道,“这件事一想起来就生气。月银当日逃婚和他跑到天津去,闹的人尽皆知,如今眼见有事,他倒是推脱个一干二净。月银为这种人伤心,实在不值得。”李选虽和月银打过几个照面,单心思毕竟比雪心细致多了,说道,“蒋小姐当日那样做法,必然对这人十分钟情了,因此才会格外失落。”雪心忽然笑道,“李选,听你说的头头是道,似乎谈过恋爱一般。”李选脸上一红,说,“是你粗心大意,才看不出来的。”雪心此刻却来了兴致,说,“李选,老实说,你在日本四年,有没有交过女朋友,对了,有没有日本女朋友?”李选道,“我在日本念书都忙不过来,哪有那个时间精力去交什么女朋友?”雪心听了,心中得意,眼见他神色十分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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