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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涵宇敲敲秦笛的脑壳：“别犹豫了，走吧。就当你欠我的。”
李涵宇说的倒是风轻云淡，秦笛的心里却觉得刺痛。她一直以来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付出，却从来没有为他去做过什么。李涵宇甚至比她更熟悉她自己的喜好。他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喝什么，知道她喜欢坐在那个位置，知道她的身体不能吃什么。自己从来不曾发现过，自己也从来不曾去试着了解他，自己始终是最自私的哪一个。
望着面前的饭菜秦笛一点胃口都没有，直到李涵宇敲敲她的盘子：“怎么不吃？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秦笛拿起筷子，埋起头扒拉着饭菜。
“其实，伯父伯母给我打过电话了。”
“啊？”
李涵宇习惯性的拿起手边的餐巾纸伸过手去想帮秦笛擦去嘴角的饭粒，却在一半的时候停住了，讪讪的收回手：“我挺抱歉的。”
“抱歉……明明，明明是我的原因……”秦笛错愕，然后低下头。喃喃：“是我对不起你。”
“感情的事情，没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我只是很抱歉当时给伯父伯母了承诺却没有做到。我开始以为我能够接受你心里有别人嫁给我，后来发现我这人……心胸还蛮狭窄的。”
他要是心胸狭窄，那自己……秦笛苦笑，她注定是欠他的了。
“我一直在想，我执意要和你在一起是不是让你很被动，倒是现在大家都轻松了许多。”李涵宇摊摊手微笑：“自从跟你求婚后，你的性格大变的都让我接受不了。还是比较怀念最开始做朋友的时光。”
最开始，秦笛和李涵宇只是朋友的时候，李涵宇像是一个听众每天听着秦笛絮絮叨叨的讲单位的事情，家里的事情，她就是一个话匣子手舞足蹈的四处渲染快乐的氛围。
总是喜欢弯起嘴角微笑，露出浅浅的酒窝。总是马马虎虎的丢三落四，然后敲敲自己并不聪明的脑袋嘟嘴。她也会毫不顾忌的摇晃李涵宇的手臂：“今天你请客，我们教书匠没什么钱的。”
那时候李涵宇的话倒没有现在这么多，他总是聆听然后微笑，给她适当的建议，还有无可奈何的答应她乱七八糟的请求。
可是，自从他求婚，一切都变了。他开始越来越主动，而她却是被动的接受，或者可以说是逃避。
李涵宇笑了笑：“笛笛，现在我才发现，其实我们做朋友就挺好。你若是做了我的妻子，一定是不合格的。”
秦笛如释重负，终于敢抬起头直视李涵宇的眼睛，也终于露出几丝笑容。秦笛和李涵宇道别的时候语气也比平常多了几分轻松，她挥挥手笑：“涵宇谢谢你，下次我请你吧。”
李涵宇微笑着说好，却始终没有伸出手和秦笛说再见。他的手在衣服口袋中，把里面的手帕拧成了一股股的麻花。
他说了一个最善意的谎言，让秦笛没有任何负担的去爱。
第16章 第十六章 回首
当秦笛看到陆景川抱着小狗在自家楼下的时候微微一怔：“你怎么在这里？”
“你电话打不通。”陆景川微微一笑，一只手牵过来：“我不放心。”
陆景川手掌的温度传过来，秦笛一丝的陌生后熟悉，却感觉到他掌心的异样，把他的手翻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陆景川的掌心上，一道浅红色的痕迹横过，在五指间突兀的存在。
“哦，在美国的时候不小心伤到的。”陆景川晃晃手掌无所谓的一笑：“很早的事情了，只是这个伤疤一直没有退下去。”
秦笛的手指在那道和蜈蚣一样丑的痕迹上轻轻的摸过：“疼吗？”
“早都不疼了。”陆景川摇头，把秦笛搂进自己的怀里：“真的一点都不疼。”
陆景川想，只是一道痕迹罢了，他还能弹琴还能再次牵起秦笛的手，还能抱着秦笛，还能活着回来就已然是上帝最大的恩赐了。曾经有女人把匕首立在他的手心：“你一定要回去？就算死？”
“是。”
“我不会让你死，但是我想让你生不如死！”女人一使力，刀尖就刺进掌心，鲜血瞬间涌出，她抬起眼看他：“还是要走？”
陆景川看看自己血流如注的手，咬咬牙点点头：“是！”
“原来不是我疯了！是你疯了！你不是钢琴家吗？不是最珍贵的是手吗？没有了这双手你能做什么？你就跟废物没什么两样？你还要回去？你觉得她还在等你吗？”
看着女人的歇斯底里，陆景川忍不住笑了，跪在地板上的他却挺起身板满脸的傲气：“我说让她等我，她会等。”
“你疯了，你一定疯了！”女人扔掉手中的刀子，踉跄的走开：“陆景川你才是疯子！疯子！”
和一群疯子生活在一起怎么能不疯？陆景川微笑，脑海里全是秦笛那张哭着的脸喊我不要你走，你不许走。我要回来了，你还在等我吗？
黑衣男子们围上来拳脚全部赐在他身上，陆景川弓起身子把头和手掌埋在怀里保护住。这双手就算不能弹琴，也要能够牵着你的手，也要能够将你紧紧拥抱……
……
秦笛的爸妈就算是再反对，可是当秦笛把陆景川带回去的时候，他们却还是表现出了最大的宽容。秦妈看着陆景川始终没有松开的女人的手掌没有再忍心责备女儿。
“小川啊，你那么优秀我们家笛笛是配不上你的。”秦妈深思后说：“这孩子从小就没什么出息没什么本事，我们一直希望她能找到一个能够照顾她不嫌弃她的人。你不大合适。”
陆景川几乎是一分一秒都没有犹豫，他把秦笛的手握的更紧：“伯母，我不会嫌弃她的。以后由我照顾她，您放心。”
秦爸秦妈半响没说话，好久后秦妈站起来：“晚上在家吃饭吧，我去做。”
同一时间，陆景川和秦笛都送了口气。再转过眼看丢丢，和秦笛家的那条腊肠玩的正开心。
和自己的孩子，大人都是没什么隔夜仇的，就算你杀了人放了火，在父母的眼里你也依旧只是个善良的孩子。秦笛的妈偶尔会看着秦笛恍惚下，再絮絮叨叨的念叨李涵宇有多好，然后叹口气说尊重秦笛自己的选择。因为她知道，秦笛那孩子对陆景川，一直未曾忘记。
秦妈还记得秦笛打过来电话，在那边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的说：“妈妈……我……想回家……”
秦妈当时的心就揪成了一团，和秦爸连夜跑去A城看女儿，秦笛看到他们的瞬间就完全呆滞，然后扑到秦爸的怀里就再没出来。
原本圆润的秦笛，当时瘦的秦爸一个胳膊就能完全搂住。秦爸秦妈这才了解到女儿根本吃不下饭，吃什么吐什么，晚上睡不着觉，头发大把大把的掉。
忧郁症。
带着去看了医生，慢慢的才好。原本爱笑爱闹的女孩，一下子安静的让人害怕。直到秦笛毕业工作恢复如常，才让两个老人送了一口气。
再到李涵宇的出现，他们都以为女儿有了依靠，再到陆景川的出现。
他们两个人不是不喜欢陆景川这孩子，只是这孩子的眼睛里藏有太多的东西，深沉的让这两个历经很多的老人也都猜不透。他们能看出来陆景川对秦笛的好，可是却不能确定这种好是否能持续一生。
持有同样态度的还有邱小南。邱小南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懵了好一会，然后结结巴巴的问：“你就这么跟他好了？”
秦笛用沉默肯定。
“你脑子秀逗了还是怎么地？你忘记他头也不甩走的时候了，你忘了你哭的稀里哗啦的时候了，你忘了你一个人过得这么些年了？你简直……傻X！”
秦笛也不在乎是不是国际长途，沉默了许久才回答邱小南：“我忘不了他，你知道的。”
“忘不了也要忘！认识向前看的，你呢？倒一直往回走。你说你这么多年的饭是不是白吃了……啊！”
“呀！我还有事，不和你说了，下次给你打电话啊。乖……”秦笛迫不及待的挂断了电话，然后坐在沙发上松了一口气，南南说的这些她都知道，她甚至在陆景川没有出现的时候就预演过一次又一次，她会潇洒的看着陆景川冷笑，然后告诉他“早干什么去了，滚！”，可是真的发生了，却一点都做不到。
尤其是陆景川紧握她手的时候，她还会感觉是那年的初夏，还会感觉自己是19岁的女孩就那么单纯的依偎。
陆景川偶尔会去学校代代课，其余时间总是呆在秦笛小小的办公室看她忙碌，很是无奈的耸肩膀：“你怎么总是这么辛苦。”
“辅导员的事情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