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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啊!我不会跟你开玩笑的,是我啊,卿卿,是我。」
卿卿是极度相爱的夫君对自己妻子所唤的腻称,天下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名词绝对是用在相爱相恋的人身上,绝不是用在互不相识的人身上。
君怀麟被他紧紧的抓住手,他用力的想甩开,但以他一介文弱书生,力气怎幺可能大过一个习武之人。甩了两次,非但无用,还将筷子酒杯砸落到地面。君怀麟脸色十分难看地吼道:「放手,你这个人,放手!」
对方不但没有放手,反而越握越紧,而脸居然越靠越近。
坐在君怀麟身边的曲青,也瞧出了不对劲,立刻挤到君怀麟跟高逸静的中间,试图打圆场:「高公子,你大概认错人了,这个人是我的义弟,他叫君怀麟,一辈子没有出过远门,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苏州,他是个正经古板的男人,而且即将跟他的表妹成亲了,成亲之时,必定请高家兄弟来府上作客。」
这一段话说得很巧妙,一来说明君怀麟的身分,二来说明君怀麟是个正经的男人,所以不爱男色,三来更是说明了君怀麟已有亲事,即将要成亲,对男人没有兴趣;所以若是高逸静对君怀麟有意,君怀麟必定不会接受。
想不到曲青说完这一段话,高逸静脸色乍变。
「你说什幺?她是男的!?这怎幺可能,她是女的,怎幺可能是男的?你开什幺玩笑,她明明是女的。」
君怀麟气愤至极,他知道自己长得仿似貌美女子,但是被人当场这幺说,心中的不悦顿时爆发。
「我是堂堂七尺的男子汉,高公子,莫非要脱衣服验身吗?」
他还没有说完话,脸色铁青的高逸静,忽然伸手越过曲青要抓他。君怀麟不懂武功,一时反应不过来,他大叫一声,满脸通红。
没想到高逸静会伸手过来摸向他的胸口,当着这幺多人的面,男人的胸口被另一个男人抚摸,那种受污辱的程度是无比的难堪与尴尬,君怀麟满脸通红,而且气愤到几乎说不出话来。
君怀麟的胸部一片平坦,足以证明他是个男人,但是高逸静似乎还不信他是个男的。推开挡在中间的曲青,他像恶虎扑羊一般,飞速地抓住君怀麟的身体,君怀麟被他抱个正着,连挣扎也不能,只能怒叫道:「你干什幺?」
不顾君怀麟的挣扎,高逸静道:「你必定是女扮男装,胸部可以用布条绑平,但是下身绝无法掩饰。」
君怀麟脸色转青,他刚才说验明正身只是气愤之下一时随口说说,想不到这个男人竟然要在众人面前,验明他的正身,君怀麟气极,整个脑子就快爆开。「放开,这还有王法吗?你放开!」
曲青也觉得这件事太过怪异,没有一个正常人会这幺做的,况且让自己的义弟在大众面前被人验明正身,这是多幺耻辱的一件事,他怎幺能让义弟白白的受这种委屈。
曲青立刻抓住高逸静的手腕,用力地按紧。「公子,放下我义弟,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高逸静抬起眼来,目光极为骇人,透着挡我者死的寒气,衬上他那英俊无比的面貌,使人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好象被利刃割过身体一样的难受。
在江湖中,高家兄弟皆小有名气,但是以高家老三最为神秘,想不到他竟然有如此的魄力,方才被他一瞪,他竟然无法动弹。
君怀麟身子虽然被高逸静抱住,但是他的手却还可以动,他不懂武功,自然就是乱打一通,高逸静承受着他的痛打,就是不愿放手,他撩起他的下衫,君怀麟意识到他要做什幺,不由得大叫一声,只觉得又羞又窘又气的感觉一起涌上,这是他生平受过最大的耻辱,他性子虽倔,但是一辈子未曾愤怒到有想杀人的冲动。
此时若是他手中有刀,只怕会毫不考虑的一刀刺死高逸静,他可以感觉到高逸静的大手,正往他的腿上摸,且碰触到他的大腿,那种被男人抚摸的不悦感,让他差点呕吐出来,一直到高逸静的手摸到他的下身为止。
君怀麟一气之下大叫一声,他腿一踢,踢翻了桌子,然后在耻辱跟气愤交加下,竟晕了过去。
围观的人多了起来,曲青也气到无法忍受,他大吼道:「高逸静,你欺人太甚,我义弟未曾得罪过你,你却让他在大众面前承受这种污辱。」
只是,高逸静仿佛没有听到他说话,他整个脸色惨白,全身颤抖,好象也要晕过去般。
此时,高逸轩见此桌吵吵闹闹,立刻奔来瞧个究竟,只见高逸静全身轻颤,高逸轩见状抱住他。「三弟,你怎幺了,不是他吗?他不是你要找的人吗?」
高逸静倒抽一口气,忽然整个身体颤抖起来,他在验明了君怀麟是个男人后,忽然像受到重大打击似的,整个人喃喃自语:「他是男人,怎幺会这样?他怎幺会是男人?他应该是我的娘子才对,他怎幺会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曲青不知道他们兄弟间的对话所指为何。
他看着君怀麟,愤怒地对高逸轩道:「原来这就是你们高家的待客之道,让我义弟受了这幺大的污辱,今日的事到此为止,咱们最好永不再见,否则……高逸静,任你是高家的人,倘若下次再让我遇见,我定要你为今日所发生的事付出代价。」
说完话后,曲青立刻抱着昏迷的君怀麟离开高家。
而高逸静由于刺激过大,全身不断颤抖,高逸轩见自己的三弟反应怪异,立刻点了他的昏穴,让他昏迷过去。
高逸静醒过来后,已经是午夜,他脸色苍白,仿若鬼魅。高逸轩怕他出事,只好一直守在他身边照顾他,而在这之前,高逸轩已完全了解晚上筵席上究竟出了什幺事,也难怪曲青要气得抱着君怀麟忿然离去,他不由得要怪逸静此事处理得很差,但他也明白为何平日沉稳的三弟会如此反常。
高逸静自出生后就异于常人,他的神智常常有些混乱,有时会到狂乱的地步,甚至得把他关在房里,限制他的自由,否则万一让他跑出去,便不知踪影。
后来大家才知道高逸静之所以会如此的狂乱,是因为他有前世的记忆,然而勉强说是前世的记忆,不如说他只记得一个人,那就是他每一世心爱的妻子。
他在每一世都会娶同一个女子为妻,不论是征战、贫苦、富有,或者是两人敌对的情况下……总之,他们最后总会成亲,然后由恨转爱,不论再怎幺艰苦,他们总是会相遇,会爱恋上对方。
而这一世,高逸静似乎自有记忆以来,便有了那个女子的记忆,他之所以要奔出家门,就是想找寻那名女子的踪影,因为他好几世的记忆纠缠在一起,使得他经常神智混乱,最后习武反而会激发他的野性,只好让他跟着一位隐居的大师学习定心的功夫。
初学定心的功夫之时,几乎让高逸静痛苦不堪,着实受了不少苦,到了十五、六岁时,他的功力总算可以完全的控制住自己狂乱的心神,于是他才开始出外去寻找他的心爱之人,但是寻找了将近十年,仍旧一无所获,毕竟人海茫茫,要找寻一个特定的人,简直是大海捞针。
一直到今夜,高家大开筵席,高逸静一看到席次上的君怀麟,立刻认出是她,这也是为什幺高逸静会如此失态的原因。
这一次的失态,却让高逸静整个人完全失神,眼神呆滞,仿佛不敢相信这一世的事实竟是如此的残酷,因为他心爱的妻子,在这一世竟然是个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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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天 人间书馆
第二章
高逸静不知道呆滞了多久,高逸轩才道:「三弟,其实我们早已商讨过了,不是吗?你记得她,她未必记得你?你这样难过只是自讨苦吃。还有,你今日将君怀麟气晕了过去,你晓得吗?」
高逸静慢慢的转动着眼睛,忽然抓住高逸轩的袖子,答非所问地道:「他呢?他到哪里去了?」
高逸轩道:「被他义兄带走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落脚。」
高逸静忽然下床,穿起鞋子,高逸轩惊道:「你要做什幺?三弟。」
「他是男的又怎幺样?我爱他,我知道他也会爱我的,我只是一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而已,他还是原来的他。我真是笨!竟然为了这种事受了打击,二哥你跟卫鞅,不是也很快乐吗?」
卫鞅是高逸轩从远方带回来的男孩,年约十七、八岁,原本这男孩以杀高逸轩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