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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靳南抬起眼皮子看着她。
杜若知道自己是理亏方,又有求于他,这几天的态度都好得很,没再跟他呛着来了,这会儿笑着说道:“是这样的,我才刚刚进公司一个月,实在请不了太长时间的假,不如……剩下这两天我还是……”
杜若话还没说完就被乔靳南打断,“杜小姐,谁告诉你我还有两天就出院了?”
杜若愣住,“医生说,最多五天就可以检查清楚啊……”
乔靳南指了指自己淤青的脸颊,“你认为两天就可以恢复原样?”
杜若突然就想起那时候乔以漠起疹子住院,他硬是让他住到疹子的印都消没了才让他出院,“你该不会想住到……”脸上的淤青都消失了才出院吧?
乔靳南再次扬眉打断了杜若的话,“如你所想。”
杜若腾地站起来,“乔先生,那至少得两周左右吧!”
乔靳南垂眼继续看文件。
杜若觉得简直不可理喻,医生昨天就已经帮他取下纱布,委婉地说过不会有什么问题了,他金贵,要继续住,可以,她陪着等再做一次彻底的全面检查,也不差这两三天的时间,可是哪有人因为淤青就赖在医院半个月的?
“你放心,后期住院费用不会要你承担。”乔靳南不咸不淡地补充。
“乔先生,这不只是住院费的问题!”杜若深吸一口气,尽量压抑自己的情绪,“这样吧,剩下两天还是我在这里,但这之后,真是抱歉,我实在没有那么长的空闲期。”
乔靳南抬眼,眸子里带着深深浅浅的笑意,“杜小姐那天可不是这样说的。要不让令弟来?”
一提杜晓枫杜若就像泄了气的皮球,重新坐下,不再说什么了。
只是一想起说不定还得这么枯坐在医院半个月,她就开始暴躁。她已经请了5天的假,再请半个月,那都20天了,根本不可能,只能辞职。虽说她的确打算辞职,但那也是在mars这个代理案之后,她可不想重新找工作的时候被hr问为什么工作不到两个月就辞职,问有什么成绩的时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又不可能像乔靳南这样,不去公司都可以处理公务,她不过是个基层小职员,所有工作都是团队协作来完成,他可以没所谓住多久的院,但她不同啊。这样想着,杜若就愈发地暴躁。
带着情绪的杜若,态度就没那么好了,也不像之前那么安安静静地看乔靳南工作,总时不时给他找点茬,不是故意在病房里走来走去,就是弄出点噪音来。
奇怪的是乔靳南也不嫌她烦,分明他的秘书anne过来的时候,一脸同情地对她说:“杜小姐,乔总最讨厌工作的时候有人打扰他,你千万注意了,乔总发起脾气来很可怕。”
杜若心情烦躁地又坐了一天,见乔靳南始终淡定地忙碌着,忍不住打断他,问道:“乔先生,是不是我哪里得罪你了?”
“没有。”
“那你何苦这样为难我?”
“杜小姐,很多人想见我,必须提前一个月找秘书预约,我的历任女朋友,甚至以漠,都没有这样长时间和我在一起的机会,你现在拥有的,很多人求而不得。”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他们求的,又不是我喜欢的。”
“我认为我不需要在意你是否喜欢。”
“……”
整个过程乔靳南眼都没抬,杜若就败下阵来,想了想,又问:“乔先生,你真的打算在这里再住半个月?”
“你见过有人鼻青脸肿地开会谈生意?”
“那没必要住医院啊,可以回家。”
“杜小姐考虑清楚了,回家你需要同时应付我和以漠。”
“……”
再过一会儿,杜若继续问:“乔先生,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我在这里?”
乔靳南这次抬眼了,好笑地看着她,“难道不是因为杜小姐的弟弟打了我?”
杜若扶额。
“请个护工来也可以做这些事情的,要不还是去请个护工吧?我一定请个你满意的!”
“我不喜欢有陌生人进出我的屋子。”
“我跟你也不熟……”
“护工的弟弟没有打我。”
杜若觉得跟他说话在绕圈圈似得,绕来绕去还是原地踏步,反正怎么都是他有道理,她根本说不过他。
“乔先生,听anne说你最讨厌有人打扰你工作。”
“是。”
“那我不停找你说话你不嫌烦?”嫌烦赶紧赶我走啊!
“不烦。”
“为什么?”
“理由我上次说过了。”
“觉得我有趣?”
“是。”
“我到底哪里有趣了!”
“这个问题上次也回答过了。”
“觉得我整个人都挺有趣?”
“是。”
“……”杜若干笑了两声,“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评价我。”
“也是第一次有人让我觉得有趣。”乔靳南顿了顿,一本正经地说,“我考虑过为什么。”
“为什么?”
“大概是和你相处,智商上的优越感格外明显。”
“……”
“嗯,你暴跳如雷的样子也很有趣。”
杜若简直哭笑不得,觉得乔靳南在逗她,可偏偏他一本正经地在笔记本面前一边敲字一边诚实得可怕的和她交谈。
乔靳南不妥协,她只好准备向公司辞职,电话里不停跟戴付军道歉,戴付军倒没说什么,还说帮她争取一下。接着两个小时不到,就回了一通电话,表示她可以继续请假没关系,不用辞职。
杜若听着就愣了,哪有让新入职一个多月的员工请这么多假的?
“戴经理,我还是直接辞职,回头有空把辞呈给您。”
戴付军在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等你回来再说吧,这边的位置一直给你留着。”
杜若挂了电话,胸口有些发闷。
这件事一定是何衾生插手了,他越是插手,这个职就越是必须得辞。
回到病房,乔靳南难得地主动说话,“辞职了?”
杜若摇头。
乔靳南冷冷地笑了一声,“那么舍不得waiting,因为何衾生?或者说当初进waiting,是为了何衾生?”
杜若皱眉,“乔先生,这是我的个人私事,我认为没有义务回答。”
乔靳南睨着她,“平白无故替他挨了一拳,有权知道为什么吧?”
杜若沉默,拒绝回答,乔靳南也沉默下来,不过和平时的沉默不同,空气中隐隐弥漫着淡薄的怒气。杜若没理会,她没有义务做到有问必答。
住院第六天,乔靳南做了一次全面检查,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他也说到做到,即使没有问题也一直在医院呆着等脸上的伤痕完全消失,只是换了个更大的病房,方便他工作。
杜若发现接受这个事实之后日子也不是那么难熬了。
反正她已经准备辞职,不忧心要回去工作的事,心态就平和多了。乔靳南在那边工作,她也重操旧业,接了些笔译的活儿干,两个人在一个屋子里各干各的,互不相扰,她不像之前那样主动找乔靳南说话,乔靳南也鲜少主动搭理她。
杜晓枫有时候会过来看看,每隔两三天孟少泽也会带乔以漠来玩一次,每到这个时候病房就瞬间热闹起来。
见的次数多了,杜若也渐渐有些了解孟少泽,游手好闲的公子哥,最喜欢乔以漠,连着这么些天带他,一点都不见烦,对乔靳南非常了解,了解程度甚至多过乔靳南身边的郑琦,似乎乔靳南眨个眼他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有一天他有意无意地蹭到她身边对她说:“乔三就这个德行,什么都要求完美,见不得身上留疤有印,每次住院都得好彻底了才肯出去。”
这个癖好杜若不敢恭维,只笑着听着,最后孟少泽竟然还夸她好脾气,她只好默默地“……”了。
抱着平和的心态,半个月过起来比最初那5天还快,杜若盯着乔靳南脸上的伤痕一点点褪去,想着就要不用每天对着他,心情愉快得就要飞起来。
出院当天,杜若早早就把乔靳南的东西都收拾好了,等着他家司机来接,结果乔靳南扫了一眼就睨着她,“那些东西你要?”
杜若这半个月也习惯了他这种说话方式,好好一句话到他嘴巴里总能变了味道,那些东西他不要,他不会直接说不要,明知道是给他收拾的还要刻薄地反问一句,你要?
她悻悻地把东西打包扔到垃圾桶。
“晚上一起吃饭。”乔靳南淡淡地说了一句。
杜若差点脱口而出“为什么”,马上想到这样不情愿的问句会让他没面子,转而说道:“乔先生怎么突然想到要一起吃个饭?”
“不是突然,是早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