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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必喔……”杨笑凡似笑非笑地望着秦雅琴,这次却换雅琴的表情僵住,她有些猜不透这个男生了。
“我不相信,我才没有你那么悲观,就算不行也要一试!不试怎么知道结果,那样,我也输得心悦诚服啊。”她回过神答道。杨笑凡浅笑着,眼睛变成一双弯弯的小船,脸颊的酒窝若隐若现:
“我们继续吧,休息得也差不多了。”
“哦,好。”雅琴看着他的笑容,知道他不是真的觉得休息好了,他只是单纯的不想再聊下去。天色渐暗,也该是吃晚饭的时间,杨笑凡下了逐客令,看他的样子,是不会客气了,秦雅琴却不这么容易就罢休。
“你什么时候出院?”
“过几天吧。”他回答得含糊。
“我们再约好不好?这星期周六,早晨十点,十七中旁边那家肯德基,我等你。”说完就跑了出去,怎么能等他拒绝呢~秦雅琴偷笑。
雅琴回去的路上,买了鲫鱼汤,可是下一秒又想起了杨笑凡,这个男生并没有她一开始想得那么简单。
临近的几天,杨笑尘约过素素两次,都是练琴,除了严厉指出素素弹琴时的所有错误,他看起来很消沉,素素哪敢问他,只以为是自己的琴弹得太烂,但是,秦雅琴知道,这一定和他去找到杨笑凡的晚上有关。
素素收好东西,夜也深了,搭上计程车,回家匆匆洗漱,然后就去见周公,一个字——累。
可是杨笑尘并没有要回去的意思,这几天,他一直在通宵练琴,梅老师检查,他弹得糟糕透了,却无计可施,他知道,这无关于练习,而是因为……
“笑尘,我带了鲫鱼汤给你。”秦雅琴很贴心地推门而入,杨笑尘没有开灯,雅琴知道,每次他不开心的时候都是这样,他说过,不愿意被人看到他软弱的样子。借着窗外微弱的光亮,他蜷缩着身子坐在窗台上。
“雅琴,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会那样!!我也不想的……”秦雅琴轻拉开他捂着脸的左手。
“我明白。”是的,她曾不止一次地见过他这个样子,在她第一次得知他还有个孪生弟弟的那个晚上,他也是这样满脸的痛苦,那是他最脆弱的神经,要不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他们是从出生时起,便在一起玩闹的兄弟,一起弹琴,一起长大,不分彼此,然而,没有人知道,就在这和谐的表面下,是哥哥不为人知的心思。
他嫉妒他。
随着年龄的增长,两兄弟的差异也渐渐显现出来,杨笑尘想不通为什么相同的曲子,杨笑凡只是稍加练习,就能弹得更好,每每看到母亲的笑颜,他都嫉妒得要命。可是,杨笑凡亲昵地唤着“哥哥”的时候,他就恨不起来。尤其是他被大孩子欺负时,杨笑凡还会傻乎乎站出来和那帮小子打成一团,可笑的是,就算打架,他也比不过弟弟,就这样,觉得自己没用的哥哥,把所有的错都推到弟弟的头上。
看着弟弟被母亲夸奖,看着母亲买糖果奖励给弟弟,他只有被打的份,可是末了,弟弟总是背着母亲,嘟着嘴巴不开心地将糖果一一分给挨罚的他。
就是那样小小的身躯,站在他面前说:“我不喜欢妈妈这样……”
77
杨笑尘记忆犹新的是那次比赛,母亲只给弟弟报了名,他知道那是为什么,因为《献给爱丽丝》成了他的硬伤。
母亲要求他们兄弟俩练习这首曲子,准备即将到来的一次比赛,他是多么期待啊,没日没夜的弹琴,手指都磨破了,可是,就在母亲验收成果的时候,他不只败下阵来,母亲还大发雷霆,剥夺了他参加比赛的资格,就因为那本可恶的盗版书!他弹错了,可偏偏弟弟却没出错,他越发怨恨起弟弟来,他想不通为什么他就不会出错。
想不通。
他眼睁睁看着母亲塞给弟弟糖果,安慰他不要紧张,心里明明知道那是弟弟,却诅咒他比赛失利,可惜的是,事与愿违,弟弟一举拿下第一名。母亲脸上的骄傲之情,溢于言表。他却只能怨毒的看着拿了奖金的弟弟被大家称赞。
可他没想到,没想到杨笑凡还是会去那座桥,那是他们兄弟间的秘密基地,童年的回忆,宛若汹涌的洪流。
小的时候,他们不住在镇上,只有每年生日的时候,母亲才会带着他们回镇子里玩上一整天,总要买些新鲜的苹果,坐在那桥上吃个够,他们比赛谁吃的最快,还因为苹果核没有啃干净,被母亲责怪,他们约好把种子埋进桥边土里,总希望种出一棵属于自己的苹果树,可惜还未等种子发芽,他们就已经离别。
记得弟弟坐在桥栏上望着桥下的河水眯着眼睛,他说:
“哥哥,你的梦想是什么?”那张脸还满是稚气。小小的杨笑尘皱着眉头脱口而出:
“当然要做伟大的钢琴家呀!”他犹豫了一会儿,才疑惑,“你的不是吗?”
“……喜欢弹琴呢~”他跳下桥栏,拍拍裤子上的灰尘,那双充满笑意的眼睛,亮亮的,他是那个说喜欢弹琴,而不是要做钢琴家的小小男孩子,他们把梦想用小刀刻在桥边的杨树上,那棵树会带着他们的梦想越长越高,一直长到天上去。
“哥哥,有桥为证,一定要实现呀!我也会帮哥哥。”弟弟曾那样天真地约定着,谁也不知道,只有他的愿望残忍地罹难。
他们六岁那年大概母亲压力过大,染上了酗酒的毛病,醉酒后,更是变本加厉地揍杨笑尘,这些,笑凡都看在眼里,那是个阴沉的周六,因为前夕杨笑尘患了流感,家里多了额外的开销,他又好久都不能练琴,又挨了母亲的揍。就在他缩进被子里嘤嘤哭泣的时候,还是弟弟帮他浑身的伤口擦了药。可是,他心里只恨弟弟,恨弟弟太优秀,才使得自己落到这种田地。
家里已经弹尽粮绝,母亲不得不接下帮别人看车的活儿,她必须想方设法挣够整个月的生活费,迫不得已,留下兄弟俩独自在家练琴。
那是杨笑尘第一次知道弟弟在写乐曲,杨笑凡把奋斗了整整两个星期的杰作,兴奋地拿给他看,可是此刻,他心里是多么嫉恨啊,为什么每每只有弟弟如此出色呢?他一想到,母亲要是看到了这乐谱,心都皱缩起来。
脑海里瞬间闪过的邪恶想法。
站在窗前的他,拿着乐谱的手,渐渐放松了力道,只轻轻一阵风,就把乐谱带到了窗外。他装作着急地赶忙探出头去看,本以为乐谱会落在楼下,只消杨笑凡下去捡一次,也算是小小地在弟弟身上发泄了他心中的不快,却不曾想,乐谱落在了对面的那排平房顶上。
“我去捡回来。”杨笑凡不由分说朝外面跑去,杨笑尘一愣,也跟过去,跑到楼梯口,才想起家里门的钥匙,还放在屋里的饭桌上,进不了门了,等妈妈回来,他一定又得遭一通的责怪,不由的后悔刚刚把乐谱扔出去。
对面的平房顶挺高,直接爬上去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那张乐谱,对杨笑凡来说,太重要,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顺着与平房相接的转角处的一堵墙爬上去,由于砌墙时为了美观,摆了花式,弟弟爬上去不消费多少力气,笑尘站在一边仰起头看着,看他小心翼翼地在有坡度的屋顶上行走,接近了就快要接近乐谱了,可是谁知那屋瓦长期处在楼房的阴影里,生了苔藓之类的东西,杨笑凡没站好,脚底一滑,本能地伸出双手,就在那个瞬间,发生了无法挽回的事情。
杨笑尘没看清楚,只听到“砰”得一声,弟弟就从屋顶上掉了下来,笑凡的衣物在屋檐下稍稍挂到,平房下恰好是附近邻居刚刚开垦的小片菜地,质地松软,杨笑尘呆呆地盯着躺在平房下菜地里的弟弟,那瘦小的背影,成了他多年来抹不去的梦魇。
“我真TM混蛋……都是我的错!!”杨笑尘攥紧着拳头狠狠朝窗玻璃砸去,要不是秦雅琴反应敏捷一把抓住他,杨笑尘这只手,怕是要出大问题,演奏会也要耽搁了。
“别这样,笑尘,别这样……”雅琴心酸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杨笑尘永远不会忘记弟弟出事那天是五月十七日,每年的这一天,他都会把自己关起来,也只有秦雅琴,知道这个他心中藏得最深的秘密,在与杨笑尘相识的那年,也是五月十七日,她歪打误撞地在桥上遇见了他,那时,她已知道一些杨笑凡和白素素的故事,还以为他是在想念素素,却不曾想那次的迈进,撞开的是更大的秘密。
杨笑凡,这个他很少会念及的名字,却深深刻在他的心里,留了伤口,还发了炎,他无休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