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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秋:“也不像李景行啊……”
莫阳昕:“我看挺像江的,你看这高鼻子,翘嘴巴……”
李阳枝:“你们不说我还没发现,难不成真是江的种?”
晚上,李阳枝一直闷闷不乐,看着手舞足蹈的女儿若有所思。李景行感觉到怀里的丫头不对劲儿,本来愉快的心情也变得沉重。
“怎么了?”
李阳枝摇头,继续沉思。
“不能和我说吗?”
“……不要,说了你会生气……”
“不会的,你说,我保证不生气。”
“你说的,说话算数,否则李氏明年亏损!”
“……好!”李景行咬牙切齿。
“她们说,李小丫长得像江。我也觉得有点像——喂,你说过不生气的!”
“我没生气。”
“你就是生气了!”
“我没有。”
“那你啃我干什么!”
“再生个像我们的……”
若干天后,李景行的办公室里。
李景行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双腿已经打颤的江,优雅的凸出口烟圈,道:“你想要怎么个阉法?”江哽咽:“取食盐少许,适量食醋溶解,倾倒于一人高的缸中,把我放进去后,再将足量的蔗糖覆盖于头上,最后,封盖。置于阴凉干燥处,一个月以上。”
李景行嘴角抽搐:“别和我装蒜……”
数月后,老王摸着邱秋圆滚滚的肚皮,一时心潮澎湃。
“儿啊,爹总算要见到你了……”
老王终于有了扬眉吐气,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想当年秦川得了儿子,瞧把他高兴的,都不知东南西北了,装他儿子第一泡尿的尿不湿他现在还珍藏着呢。老王每次陪邱秋去看孩子,都被秦川强拉着去观赏儿子的尿不湿。
那种黄不拉几的东西,有嘛好看的!不就是欺负他没孩子吗!
老王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儿,当即就回了一句:“这年头,儿子是赔钱货……”
这话出来,秦川立时没了动静。倒是老王,发出“嗷”的一声惨叫。
这一局,老王不输不赢。
待到李景行抱着他家李小丫走到老王跟前时,老王已经无话可说了。
老王深刻的意识到,事实胜于雄辩,想要找回面子,只有拿出真本事。于是,当天晚上,邱秋被老王惨无人道的,从头吃到尾,脚趾头都没放过。
第二天早上,老王顶着两只熊猫眼,笑的无比灿烂。
第十一章
这栋建筑,就算化成了灰,李阳枝相信,自己也能闭着眼重捏出来。
它的外形还是伪满时期经典的样式,他也果真是建于伪满那段时间,里面一砖一瓦都没改动
过。据说,这里曾经住过溥仪的某个妃子,她就是在三楼的阁楼上,悬梁自尽的。妃子死不
瞑目,灵魂徘徊在人生最后呆过的地方,不愿离去。她总是在午夜时分,唱唱年轻时她的爱
人最爱听的曲子。据说,歌词婉转,曲调凄凉。
欲尽此情书尺素,浮雁沉鱼,终了无凭据。
却倚缓弦歌别绪,断肠移破秦筝柱。
再后来,几十年后,这里又成了红卫兵的司令部,关押了不少的牛鬼蛇神,其中,包括李家
的前前任当家人,李景行的爷爷。李爷爷看着和他一同被关押的人死的死,残的残,心里害
怕,便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拼劲浑身力气,逃了出去。后来辗转多年,改革开放了,他
也有了自己的事业。他觉得自己的发迹始于这栋房子,就买下了荫庇后世子孙。李老爷爷买
下没几年就去世了,之后这栋房子一直被李家人拿来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秘密交易,关押
敌人。
李阳枝十六岁生日的时候,李景行带着她,参观了这处独属于李家人的秘密。
李阳枝还记得里面的模样:杂乱,肮脏,血腥,阴森,恐怖。
那时,李景行牵着李阳枝冰凉的手,一步一步,缓慢仔细的,看遍了房子的每处角落,李景
行还不时地,用他那特有的磁性的温和的嗓音,为李阳枝介绍屋里每个物件的典故。
李景行会兴致盎然的举起一只被血液常年浸染而发黑的鞭子,告诉李阳枝,这只鞭子,曾经
让无数铁汉变成水做的骨肉。他还会像赏玩古董一样拿起一把手术刀,告诉李阳枝,怎样切
割才能既叫敌人感到疼痛又不伤人性命。
李景行完全沉浸在属于他的隐秘世界里,根本没有感觉到,掌心里越来越低的温度。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李阳枝终于意识到,牵着自己的人,不是自己前八年认识的那样温暖,
他的骨子里,和李家多有人一样,嗜血,残忍。
现在的李景行,给李阳枝的感觉,就是要拿着他手里散发着腥臭味的刀子,把她凌迟处死。
而且在李景行看来,他也绝对有理由这么做。
记得李景行说过,要是有一天,我发现你背叛了我,我就用刀子把你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
泡进福尔马林里,每一片都用一个玻璃瓶子装好,摆到所有我能看到的地方。
当时,李阳枝很想反问一句,直接烧成灰不是更方便一些吗?
幸亏没有问出口,否则太丢人了。那时的想法实在是太幼稚,李景行这种人,怎么可能让你
痛痛快快的死去,他定然是要把你折磨的生不如死,才能消他的心头之恨。
李阳枝现在比较担心的是,几年过去了,李景行会不会变得更变态了。一千八百多个日夜,
足够让他那充满智慧的头颅,冥想出无数刑罚。
“为什么不说话,看来,这里的一景一物,让你回忆起了很多过去的事……我还以为,你早
就把那些忘光了。”李景行笑的轻松。
此时,刑房里只有他们两个。所有的手下,据说都被赵冀带出去吃烤肉了。
李阳枝知道,李家忠心耿耿的属下,从来不会让他们的老板落单。他们只是在一个你看不到
的地方,换了一种方式,保护老板。
李阳枝不想再像只案板上开膛的鱼一样做无谓的挣扎,那只会让自己死的更没有尊严,倒不
如,随遇而安。
李阳枝摘了脖子上缠了好几圈的毛线围脖,随便叠了几下便放到地上,然后,一屁股坐了上
去。月经刚过,她还不想受凉。
“这么——嗯——特别的地方,我怎么会忘呢。四叔你倒不如直接说我傻得了。”
“要是你傻,这世上就没有聪明人了。”
“错,要是我聪明,就不会被你逮到了。”
“要找到任何人,平均只需要六个电话。所以不是你傻,只是你妄想违背科学规律。”李景
行斜倚着一张破桌子,手上不停的转动着叫李阳枝看着恶心的匕首,“你不喜欢吗?记得你
小时候,我给你的东西你都很喜欢。”
“我傻,我都说了好几遍了。四叔。”
李景行觉得,李阳枝这一声声的“四叔”叫的特别刺耳。不过李景行是个外表文弱内心强大
的人,怎么可能被李阳枝打败。
“你是在担心我会把刀划在你身上?像……这样?”
李阳枝不明所以,刚要回应,却见李景行卷起袖子,手里握着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在他白皙的
胳膊上划了一条寸长的口子,就好像胳膊不是长在自己身上,而是别人。这一刀划的没留半
点余地,鲜红的血立时顺着伤口淌出来,一滴滴落到地上。不消多时,便和地上其他的血迹
融为一体。
“……你,干什么?”李阳枝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她一直都知道李景行是个疯子,却不
知他疯的如此彻底。
“没事儿,没事儿,不用担心。”李景行失了血色的嘴唇,愉快的弯着,“这点小伤,怎么能
和你比?”说罢,李景行又划了一刀。
“你在玩苦肉计吗?三十六计您可是教了我一年的。”李阳枝觉得屁股很凉,但她站不起来。
“这样的伤口,我身上有好几处。你一定不信,每当我想起浴室里那一滩血迹的时候,我都
会给自己几下,但都是在无关性命的地方下手,知道为什么吗?”
“为……为什么?”李阳枝很想说,跟我有啥关系,可是,话到嘴边,她只说了这几个字。
“呵呵,因为关键的地方,我得当着你的面动手——”
第十二章
李阳枝到现在,还有点转不过弯来。
她只记得突然冲进来一大堆人,把李景行团团围住,手忙脚乱的,屋里一下子比菜市场还热
闹,接着,就听到李景行微弱但却不容抗拒的声音说“不许动她!”然后,世界就安静了。
李阳枝单看到一大团触目的红色,然后就被带到了李家老宅。等她想起抗议,为时已晚。
新到的管家只冷冷的甩给她一句话:“先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等着陪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