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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远知道自己甘心为“野狼”做事,跟他这份常人力不到的信任分不开。在“野狼”面前,他才觉得自己还是个有点用的人。
南子亲自过来开门,走在通向屋子的鹅卵石小径上,她低声说:“宁宁读研了。”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南子习惯跟他分享潘宁的成长。给那边打了电话,会找机会跟他聊聊,凡给那边邮寄东西,也一律托他代办。慕远一直觉得,南子对前夫和女儿从未忘情。
“蛮好,她挺适合念书的。”
“女孩子念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关键还是找个好丈夫,不知道有没有交男朋友呢?”南子一脸遐想的光芒,“其实我觉得宁宁比悦悦耐看。悦悦的漂亮是一目了然的,没有底蕴,可是宁宁经得住挖掘,认识越久,越觉得有味道,跟她爸一样,不过小时候,大家都说悦悦漂亮,搞得她很受伤。其实是,悦悦个性活泼,跟每个人都相片得很好。”
“她不会计较自己外貌吧。”
“哪里啊,她个性强着呢,不明说罢了。”南子叹口气,“都怨我,当初要把她带在身边就躲过那个劫难了。我三个孩子,最挂念的就是她了,也许是她不在我身边的缘故吧。我跟她讲暑假的时候办个接亲来美国,她说考虑考虑。”
“她……真要来吗?”慕远一凛。
“不会,我了解她,那么说,就是拒绝了。”
快到门口的时候,她又仓促说:“你没跟你们同学联系吗?如果有宁宁的近况,麻烦一定要告诉我。也许是老了,关于子女的,都想听一听。”
慕远点一点头,看到南子擦了下眼睛,他突然很想问她是否幸福。她为谋求独立离开潘时人,可到美国后依然做全职太太。彼时她怨气冲天,此时她乐天知命,潘时人和“野狼”,在她生命中各扮演什么角色?
“哈罗。”潘悦迎出来,穿着件低领的印花连衣裙,一条珠链将一痕雪脯辉映得璀璨夺目,她单手叉腰,摆出一个模特造型,说,“易慕远,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这个打扮你喜欢吗?小家碧玉型。”
“告诉过你,不要滥用成语;还有,不要为我打扮,我是GAY。”
“说句好话你会死吗?没学过哄女孩子我给你提供机会。”潘悦眨巴眼睛,凶蛮地说。
“不需要。”
“嗯,我不理你了。”潘悦转过身去,不过没走三步路,又掉过头,问他支持奥巴马还是麦凯恩。
慕远想,潘悦这种性格,活得可能平庸,但绝对不会抑郁。
“野狼”的儿子毛头已经8岁了,这个小家伙正自在叛逆期,对母亲的唠叨总是摆出气鼓鼓的模样,但是大人们讲话的时候,他总爱捧着脑袋认真倾听,偶尔会插嘴点评时局。他最经典的表述,就是认为上帝是个老牛仔,在天堂里趾高气扬地走来走去,有无数的拥石趸。而美国是他最强有力的后援团。
南子怪“野狼”老当着孩子面看电视新闻误导了他,“野狼”却不以为意,对儿子的言论一律大加赞赏。
毛头对爸爸要比妈妈依恋,大概是爸爸经常出差的缘故。据说小时候,由爸爸抱的时候,他拒绝其他任何人包括母亲抱走他:长大后,爸爸出门超过三天,他就会在黄昏的时候坐在大门口等,双手托住下巴,目光丝丝缕缕伸向远方。
“爸爸,我要飞,我要飞。”毛头吃饱了,站到餐桌上,张天双臂,脸上闪烁着梦想的影子。
“飞吧。宝贝。”“野狼”站起来,双手托起。
毛头毫无迟疑地蹦过去,被他爸爸紧紧抱住:“毛头,你的人生会像鲲鹏展翅。”野狼说。
“什么叫鲲鹏。”
“鲲呢,是神话里一种很大的鱼,它可以变成鸟,就是鹏,鹏也很大很大……”
“有多大?”
“嗯,它的背有好几千里,飞起来,像云一样把天空都要遮蔽了……”
“你们还吃不吃饭?”南子拍桌子,对丈夫瞪眼睛,“你再这样宠孩子,以后怎么成才?一点规矩都没有。”
“妈,我只是想飞到中国瞧瞧……你们不是说我是中国人吗?我还没有去过呢。”
潘悦碰碰慕远,“看着这一家子,油然而生结婚的念头,你有没有?”
饭后,“野狼”对慕远说,今天你住下来,房间已经给你收拾好了,我也有话要跟你说。
依旧是在书房。“野狼”将集团内部错综复杂的关系以及各人性格、脾气交代给他:“……有了小毛头后,我就萌生退意,不过陷进去了,想退很难,人家来威胁,官方的、私人的,总有办法给你惹麻烦,还不直接冲着你,冲你老婆孩子来,我这几年,尽享天伦之乐,不知为什么,越来越有罪恶感,越来越胆战心惊。我特别怕我太太、儿子知道我以前的事,不想看他们幻灭的表情。你明白吗?我吃什么苦遭任何罪都没问题,但我不要自己深爱的人因我的原因而悲伤,甚至以我为耻,想当初我们用无赖的手段要挟潘时人的女儿 ,现在怕是要遭报应……”
“野狼”默默地垂下头,毫无当年枭雄的风采。慕远觉得他真的是老了,家庭改变了他太多。
“我知道让你承担起这些,为难你了。但我信不过别人。老六、老八跟了我好多年,可一个太贪,一个太花……人如果有明显的弱点,就容易被控制。我知道他们盯着接班人的位子很久了,这些年因为不满意我栽培你,已经阳奉阴违,打着我的旗号在外面为非作歹。这两个人,虽然是自己人,你要提防。‘夜来香’、‘世纪安泰’是老六一手打造,里边都是他的人,尤其是那个李元春,很滑头,恐怕不服你的管教,你过去后,切忌妇人之仁,杀鸡骇猴,把规矩立好,把权威竖起。”
慕远跟他谈条件:“毒、赌、黄三块我不想做。这种东西再做下去,就是自掘坟墓。挖的还是祖宗十八代。不要以为所有官员都见钱眼开,贪赃枉法。我们完成了资本原始积累,可以正经做点生意。”
“我也动过此念,可是难啊。方方面面的利益、关系……”
两人就业务之事给洽谈良久,最后慕远冷不丁问:“我母亲是谁干掉的?”
“野狼”沉默片刻,用息事宁人的语气:“算了,人死不能复生,杀来杀去何时是个头,我们现在军心不稳,内部不团结,私人恩怨稍后再议不迟。”
慕远道:“你让我做什么事我答应你,但我要做的事你也不要干涉我。”
“野狼”摆摆手:“你去吧,我反正什么都不知道。”
慕远离开时听到远处教学的钟声敲了12下,他正低头拉自己的房门,门从里边开了,潘悦站在面前,穿着上次他在她家看到的那件“维多利亚的秘密”。
“你怎么在这里?”慕远微微别过头,“还是我走错房间?”
“你真虚伪。”潘悦打了个哈欠,“我服了你们,两个男的有什么好讲的,还讲那么久,我已经睡过一觉了。进来啊,没错,是你的房间。”
“如果是你睡错房间,请你——”
潘悦哀怨楚楚地望着他,说:“你真的这么铁石心肠吗?我有那么让你望而生畏吗?”
“潘悦,我说过,请你不要糟蹋母语。”
“叫我悦悦,或者潘,你会自在一点。别紧张,别害怕,我不是老虎,不会吃了你。”潘悦拉了他一把,将门关上。橙黄的水晶光泽碎碎地散了一地。慕远说:“潘悦,别胡闹,换衣服回你房间。”
“我是不胡闹。”潘悦贴紧他,双手摩挲他的胸膛,“这没什么可怕的,很简单,我不信你不想。”
慕远阻止,艰难说:“我不喜欢女人。”
潘悦咯咯笑:“别装了,我知道你的事,丁伯伯告诉我的。”
慕远愣了下,然后用力推她,潘悦吃惊地踉跄了下,稳住后,说:“那又怎样?你就因此失去所有人生的快乐吗?”
“那也用不着你可怜我,你的可怜让我觉得我连猪狗都不如。”慕远冷笑一声。
潘悦仰起脸,一只手搁在慕远肩上,另一只手轻抚他的下颌:“慕远,我爱你。”
“开什么玩笑?潘悦,你是不是过分了一点?”
潘悦眼睛眨了眨:“我以为你会说我勇敢。我不在乎你这样,我愿意冒险跟你上床。”
慕远感觉她简直不可理喻:“你活腻了吗?”
潘悦笑笑,拿出一个安全套:“你可以用这个。”
“那也并非百分百安全。只有95%的可靠性。你不要以为这个几率很高,可对每个个体来说都只是唯一。”
“冒险冒险,冒的就是险,没有风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