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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进办公室,君泽就开心地问着,“怎么不事先通知我,我去接机。你回家了吗?妈要是知道你回来了,肯定会很开心的,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妈。”君泽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来。
“只告诉妈,其他人不要说。”
君泽略停动作,看了君澈一眼,发现君澈的神情很严肃,他嗯了一声,只通知母亲,让母亲到公司来。
兄弟俩在办公桌前坐下,君泽坐在里面,君澈坐在外面。
“哥,我回来查一些事情的。我去了安悦出车祸时住的那间医院,但那位主治医生于七年前忽然辞职了,现在不知去向,如果找到他,或许能知道安悦为什么转院。你在这里的人脉广,你帮我找找那位主治医生。”
君澈没有说什么客气话,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君泽沉吟着,想了想,他蹙着剑眉说道:“澈,我当年问过主治医生的,可是什么都问不出来。”
君澈的眼里掠过了一抹阴狠,冷冷地说着:“那是你的手段不够,如果他不知道些什么,他何必要辞职,我查过了,就是在安悦转院的第三天,他就莫名地辞职了。”
“好,我会帮你查找那位主治医生的下落。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让大家知道就回来了。”君泽聪明地猜到了弟弟必定遇到了什么事,才会暗中回来。
君澈的脸色变得沉凝起来,眼神极冷,阴郁地说着:“有一股不知名的势力,据我的人分析属于暗黑势力,暗中追寻安悦的下落,还把目标锁定了A市。这股势力不属于我们君家,我们君家再富贵逼人也不敢涉黑。”就连他的夜枭帝国都不属于黑组织,只是带点邪性,让警方有点头痛而已。
“是谁?”
君泽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还不知道,对方的防御系统和反侦察能力都很强,我怀疑对方便是加害安悦的幕后凶手,可猜不到对方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君澈沉沉地分析着。
君泽深思着:“也不一定的,或许是某些人雇请的。”例如……君泽揪着心,真心不希望真相是他们猜测的那般。
“我已经吩咐人把安悦母子俩在A市的一切痕迹用非法手段抹去,只要不遇着,暂时他们还发现不了,我的人也会想办法给他们制造麻烦,把他们驱出A市。”君澈阴冷地说着,在他还没有带安悦母子归来之前,他都还不能让某些人知道安悦就在A市。
君泽点头。
“你什么时候会带安悦回来?”
提到安悦,君澈的神色既温柔,又带着点点的黯然,带着心痛,轻轻地说着:“她是知道她失忆了,可她还没有重新接纳我,不肯跟我回思悦山庄,小恺也还不肯叫我爹地,在我们还没有重新发展好感情之前,带她回来,不太好。”如果他和安悦不能一条心的话,回归君家,很容易又被拆散的。他经受不起第二次被拆散的折磨了。
君泽沉默了。
面对一个失忆的人,真的需要很大的耐心去重新进驻对方的心。
兄弟俩在办公室里商讨了很多问题,直到君母的匆匆赶来。
“澈儿!”
进门看到那个背对着自己的健壮背影,君母的声音就哽咽了,眼睛红起来,泪水在眼里打转,思念了多年的小儿子,总算回来了,不管他回来做什么,他肯见她这个母亲一面,君母就很开心了。
君澈站起来,转身看向了母亲,神情也有动容,愧疚地叫着:“妈。”
“澈儿,真的是你。”君母快步走过来,走到君澈的面前,伸出双手,轻轻地抚摸着君澈,哽咽着,泪水开始下滑,“澈儿,你肯见妈了,你不怨妈了,是妈没用,妈未能保住安悦,妈对不起你,澈儿……”
君澈默默的搂住了哭泣的母亲,是他不孝,伤了母亲的心。
“妈,对不起,是澈儿不孝。”君澈轻轻地说着。
君母又哭又笑的,哽咽着:“澈儿,妈不怪你,妈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只要你好好地活着就行,妈不求别的,就求你好好地活下去。”三年前,君澈从美国留学如期归来,发现安悦不见时,发飙又痛苦的样子,如梦魇一般刻在君母的脑海里,每每午夜梦回,想到小儿子,她都心疼不已,真的担心小儿子会因情而亡。所以在君澈离家出走的时候,她难过,却不会极力阻拦,放任儿子去寻找安悦,只希望儿子能活着。
君泽抽出纸巾递过来,君澈接过纸巾替君母拭着泪,君母则从他手里拿过纸巾,自己拭着泪水。
“妈,我很好。”
“都瘦了,还说好,妈知道安悦对你的重要性,这几年来,你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妈的心里都有数的。”君母心疼地摸着君澈的脸,相思之苦,自责之痛折磨这个儿子多年了,他能过得有多好?君母很清楚在过去的日子里,君澈过得最不好,哪怕他表面上风光无限,凭着自己的能力拼出了一片蓝天,可是心灵上的空虚及折磨,却是非人的。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君母接着说,以为君澈看开了一切,才会回来的。
“妈,我回来几天,很快就要离开的。”君澈轻轻地说着,心情变得格外的沉重,目睹了自己的儿子对安悦的孝顺,他才开始正视自己对亲人的态度,觉得自己对母亲特别的不孝顺。如果不是因为执着安悦,执着真相,他也想留下来好好地在母亲身边尽孝。
“还要走?”君母的心情又显得失落起来,“澈儿,安悦……你已经找了三年了,一无所获,你还要坚持下去吗?你今年也三十岁了,岁月不饶人呀。”
“妈,我找到安悦了。”君澈轻轻地说着,并不想再瞒着母亲,“但我现在还不能带她回来,有些事情我还需要处理一下,处理好了,我会带她回来的,还有,妈,你当奶奶了。”
君母愣愣地看着君澈。
听到君澈最后一句话时,她狂喜地抓住君澈的手臂,急切地问着:“澈儿,你真的找到了安悦?她还好吗?我要当奶奶了,什么意思?难道你和安悦已经……”
君澈浅浅地笑着,这是这几年来他第一次给亲人发自真心的笑,他扶着母亲坐下,解释着:“七年前我出国前就和安悦……没想到安悦因此珠胎暗结,是个儿子,现在取名安恺,六岁了,很聪明很懂事的孩子。”
君母狂喜不已,除了笑,除了不停地点头,不停地落泪之外,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太意外了,太惊喜了。痴情的儿子不仅找到了安悦,而且安悦还替儿子生了一个孩子。
“妈,我找到安悦了,我只让你和大哥知道,其他人,你先瞒着。”
君母不明白,但还是不停地点头。
只要安悦安好,她也能放心了。
“安悦,还好吗?”
君母关切地问着,“还有安伯。”
“安伯去世了,安悦失忆了,忘了澈。”君泽回答了母亲。
“啊!”
君母错愕,下一刻便是心疼,心疼安悦,也心疼自己的儿子,儿子那般的痴情,得知安悦失忆了,该有多痛呀。
“澈儿。”君母心疼地握紧了君澈的手。
君澈用力地反握住母亲的手,没有说话。
一个星期后。
下午四点,A市,精英学校门口。
略带着风尘仆仆及几分疲倦的君澈靠在自己那辆商务车的车身上,双手向后撑放在车上,视线盯着学校里面,等着老师把安恺牵出来。他帅气的外表,酷酷的表情,像一大块磁石,吸引着其他学生家长,不少女人死死地盯着他看,觉得他比那些天王巨星更有魅力。
君澈才不管自己的魅力如何,他心里在担心着,他离开了十几天,又一直没有联系,不知道安恺这个小家伙还记得他否?
安悦会不会又忘了他?
这十几天里,他除了办事之外,就是想着安悦母子。
片刻后,安恺的小身影出现在君澈的视线内。
君澈神情变柔,站直了身子,往前走了几步,温和地笑看着安恺向他走过来。
“小恺。”
君澈再上前几步,温温地叫着,身子跟着往下蹲去,朝儿子张开了双臂,等着儿子扑入怀里。谁知道小家伙径直越过了他,他连小恺的边都没有碰着。
安恺板着俊俏的脸,越过了君澈之后,走到了君澈的车前,自己拉开了车门,就爬上了车后座,抱紧小书包,抿着唇。
君澈愣了愣,小家伙这是在和他生气吗?站起来他先是朝老师说了声谢谢,又在接送纪录上签上他的大名后,才转身往车子而来。
“小恺。”
安恺扭头,别开视线,看都不看君澈。